“我得空查点资料。”
桑迈往肖湘手机上瞥眼，“典型的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
他坐下就端出老师语气，“历史上，达斡尔族称这个节日为斡米南节……”
肖湘下意识点开手机录音。
桑迈继续道，“鄂伦春、鄂温克、蒙古族称为‘神水日',汉族人称为‘药泉会’，现在统称为‘火山圣水节'。因为是达斡尔族发现的药泉，每年圣水祭，达斡尔萨满为主萨满带着大家祭祀跳萨满舞，当然其他民族也会祭祀。”
肖湘知道桑迈认真，但她以为老师这次来是走马观花的看看，没想到还是准备得如此深入，她不禁心生敬意。
桑迈侃侃而谈，“鄂伦春人祭河神穆都里罕、山神白那恰；满族祭雨神、河神、猎神；鄂温克人祭敖包。跟随圣水女神，登上圣水坛进香祈福的是当地各少数民族的长老。今年圣水女神穿的是达斡尔族服装。”
肖湘听完给桑迈竖大拇指，“要不说您是我老师呢！”
桑迈淡淡回话，“开卷考试，仅此一次！”
肖湘赶紧点头，“嗯，我记住了。”
她收起手机，又开相机去删减先前拍摄不够好视频、照片，“我抽空做点准备工作，给我们之后选图片、选视频节省时间。”
桑迈还是老师说教语气，“不管什么时候，拿起机器、打开文档，无论是拍还是写，都要有眼前做的事一定会被用到的准备，那样你随时都会有事半功倍的效率。”
“嗯。”肖湘看得认真，“桑老师，你说这两张图片，哪张更好留哪张？”
她相机往桑迈这边递，桑迈隔着一个座位看不清，就换坐到肖湘身边，“前面的。”
肖湘删掉第二张图，她再审视几张图，“您看这几个呢？”
桑迈凑近看相机，肖湘手再往他那送，“整体差不多，我看看细节。”
肖湘低头几秒，坐直时看看桑迈全神贯注在自己手边的侧脸，她忽然发觉桑迈离她这几十公分的距离，已然打破了案发后自己的安全距离。
“留第三张。”桑迈审完图抬头正对上肖湘带点惊讶黑幽幽的大眼睛，夜色里他看不出她太多神情，只觉她这双黑亮亮的水眸美丽且神秘，“肖湘。”他顿住，再说话声音不仅低了还带出点温柔，“有话直接说。”他老师式的严肃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湘眨动几下眼睛回过神儿来，“桑老师，您以前说此一时彼一时事事无绝对，我好像体会到了……”
“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桑迈有点无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听课、不听话、工作开小差时会让我这么无奈呢！”他抬手揉揉肖湘发顶，“小丫头，我都拿你没办法了……”
肖湘闭闭眼，桑迈温热的手掌落到她发顶这刻，她即便心下发紧，却没发抖、没冒冷汗！这是为什么？
远处，篝火燃起，桑迈站起来，又顺手拉起肖湘手腕，“去工作，我录内圈，你录外围。”
“嗯。”肖湘跟在桑迈身后走，还看看她被异性拉过的手腕，她居然也没紧张！
前边的吴治等桑迈走过来，一起往篝火边走。
林媚有意拉肖湘走在后面，胳膊肘撞她，“你和桑导刚刚那能挂冰糖葫芦的眼神儿，能齁死蜜蜂的摸头杀，我可都看到了！怪不得，大城市大公司都禁止办公室恋情呢，你们借着工作谈恋爱的样子，好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肖湘张开嘴想反驳，迟疑两秒脑中闪过N个念头，又什么都没说。
林媚继续，“肖湘信我的，桑导这种男人是5000朵玫瑰都不屑一顾，瞧上株青草却能奉若至宝的主儿。他要么不爱，要爱就是万千宠爱集一人一身……”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快陪吴老师跳个篝火舞吧！我得专心工作呢，刚又被老板教育一通！”
……
巨型篝火堆越燃越旺，篝火晚会现场瞬间被照得亮如白昼，围观群众的热情也瞬间达到燃点。不管是穿少数民族盛装的还是穿普通衣服的，手拉手围成上百人的篝火舞大圈，欢呼着跳动着，即便动作不统一，却是一样的兴奋、一样的热情高涨。
肖湘在外围拍摄，被动随着不断扩大的舞圈向后退，她退着退着撞上个人应激性缩缩肩回头道歉，“不好意思！”
制服笔挺的齐天盛突兀地闯进肖湘视线，她惊讶地张开嘴愣几秒，又看到齐天盛一米之外另一个警察，紧接着才发现舞圈外围不知何时已被警察叔叔围成了一米一警的守卫圈。
肖湘抿抿唇，就听身后桑迈说话，“肖湘去警圈外围，过一遍背影镜头。”
“好。”肖湘从齐天盛身边匆匆走过，她看看齐天盛背影，镜头直接从他旁边的警察开始，她快步绕着警圈走到最后，镜头只在齐天盛背影那停一秒，果断关机。
桑迈走到肖湘身边，“都录完了？”
“嗯，您要看一下吗？”
“不用！”桑迈看看那圈警察，“百姓盛世狂欢的背后，还有人守护一方平安！他们是见证者、是守护者，却从来不是参与者！值得我们记录，待会儿路过停车场时补拍个停车场地车辆。今天上午听林媚介绍景区安全管理，我就想把镜头先留下来，谁知未来我们会做什么项目、什么主题，不知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好的，桑老师。”
肖湘回话，没征兆地有人从背后摸下她脸，“呃……”她马上转头看，“呀，辛老师，您也来凑热闹了！”
辛飞看到桑迈又往他脸上一抹，桑迈怔住，他认出辛飞又看肖湘，看到她脸上被抹了黑泥笑出来，“辛老师，这抹黑派对就开始了吗？”
辛飞手指不远处，“你看看，他们！”
桑迈转头看辛飞来的方向，那边一群人围着不知哪来的一盆泥抢得正欢。桑迈抬起摄像机走过去录抢泥场面。
肖湘想擦脸，被辛飞拉住手，“不能擦！长辈给你祈福，怎么能擦！”
肖湘弯弯眉眼，“好吧！没想到您会来凑热闹！”
“我不来，你们忙得我谁都见不到啊！”辛飞往警察圈那看，“听大圣说你回来了，怎么好几天都没个信儿，也不露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