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爱借机去洗手间去另外一个房间休息了，李浩然看着程婧泛红的脸颊，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还敢说不敢？刚才是谁抱着枕头闯进来的？”
程婧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却亮得像星星：“那不是怕你俩偷偷说我坏话嘛。”她忽然伸手勾住李浩然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下巴，“不过……被你亲着，好像也不亏。”
李浩然低笑一声，吻落得更深。程婧的呼吸渐渐乱了，指尖攥着他的衬衫，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连带着那声“天爱不许偷看”都带着点发颤的甜。
吻到情浓时，程婧忽然推开他一点，胸口还在起伏：“说真的，你最喜欢哪个？我跟天爱，你总得选一个吧。”
李浩然看着她眼里的期待，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孩子才做选择。”他把她揽回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们俩一个机灵，一个稳重，少了谁都不行。”
“狡猾。”程婧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不过……我知道你哄我呢。”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但我不管，反正我赖定你了，天爱姐要是跟我抢，我就……”
“就怎么样？”李浩然挑眉。
“就把你藏起来，不让她见。”程婧说着，自己先笑了，“不过天爱姐才不会跟我抢，她最疼我了。”
正说着，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想来是天爱醒了。程婧立刻捂住嘴，示意李浩然别说话，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像偷到糖的孩子。
李浩然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晨光漫进房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吵吵闹闹的欢喜，有藏在心底的温柔，还有身边这个叽叽喳喳，却让人怎么也生不起气的姑娘。
程婧悄悄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知道你都喜欢，我们也都喜欢你呀。”
李浩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没说话，却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隔壁房间里，天爱靠在门边，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笑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转身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就让那两个闹腾的家伙多待一会儿吧，毕竟，这样的时光，温柔得让人舍不得打扰。
李浩然看着程婧泛红的脸，笑着推了推她：“快去叫天爱，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程婧蹦下床，跑到隔壁房间拽天爱：“天爱姐，快回去，董事长说不能亏待你。”
天爱被她拉着走，故意逗她：“刚才某人是不是乐坏了？我在这边都听见笑声了。”
“哪有！”程婧嘴硬，却忍不住偷偷笑，“快别说了，回去躺好。”
三人重新躺下，程婧挤在中间，忽然凑近天爱耳边小声问：“天爱姐，你说我会不会怀孕啊？”
天爱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笑着拍了她一下：“才多大就想这个？小心董事长罚你。”
李浩然在一旁听着，无奈地摇摇头：“别胡思乱想，好好工作才是正经事。”他看向天爱，“设计周的公益环节，你再细化一下，下午咱们开个会敲定。”
“好。”天爱点头，见程婧还在嘀咕，忍不住又逗她，“真怀了也不怕，董事长会负责的。”
程婧脸更红了，往李浩然怀里钻：“都怪你俩，净说这个。”
李浩然笑着搂住她：“好了，不闹了。再睡会儿，一会儿该吃早餐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金光。程婧很快就困了，靠在李浩然怀里打着小呼噜，天爱侧躺着，看着两人的睡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李浩然轻轻拍着程婧的背，目光落在天爱身上，带着温柔的暖意。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她们在身边，再累也觉得踏实。或许，幸福就是这样简单，有人吵闹，有人陪伴，有说不完的话，还有过不完的寻常日子。
车里还飘着早餐店的豆浆香，程婧凑到天爱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你听他刚才哼歌没？调子都跑天边了，还说自己累。”
天爱瞥了眼驾驶座上的李浩然，他正跟着收音机里的老歌轻轻打节拍，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人家那是心情好。”天爱笑着捏了捏程婧的胳膊，“再说了，某些人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婧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去捂她的嘴：“不许说！”指尖碰到天爱温热的唇，又慌忙缩回来，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到了集团楼下，李浩然刚停稳车，程婧就蹦下去开门，还不忘回头冲天爱挤眼睛。天爱笑着摇摇头，跟在李浩然身后走进大厅，迎面撞上抱着文件的小黄。
“董事长早。”小黄的白色包臀裙在晨光里晃了晃，“星芒那边刚发消息，联名款的设计稿改好了，要不要现在看？”
“等会儿再说。”李浩然往电梯走，“十点青禾要来，先处理这事。”
进了办公室，程婧刚泡好咖啡，就被李浩然叫住：“给欣禾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她在排练呢。”程婧翻开记事本，“下周模特比赛进五十强，教练说今天要练台步。”
“让她歇一天。”李浩然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就说总部有设计方面的事找她，必须来。”
程婧吐了吐舌头，转身去打电话。天爱看着李浩然，忽然笑了：“您这是想让欣禾当‘亲情牌’啊？”
“什么牌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李浩然挑眉，“青禾的公司底子不错，尤其是那些古法织锦手艺，咱们控股后，星芒的刺绣能如虎添翼。”他递给天爱一份文件，“这是控股的好处清单，你等会儿跟她谈的时候，重点说说资源整合——海外渠道、供应链、设计师团队，咱们都能给她。”
天爱翻着文件，忽然抬头：“她要是不同意呢？毕竟是她妈妈留下的公司。”
“那就退一步。”李浩然早有准备，“先参股，让她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慢慢就想通了。”他看向门口，程婧正挂电话，“欣禾来吗？”
“说来。”程婧走过来，“她说马上跟教练请假，半小时就到。”她忽然凑近，“董事长，您说青禾看到欣禾，会不会直接答应啊？毕竟是亲姐妹。”
“难说。”李浩然笑了，“青禾看着柔，骨子里犟得很，昨天跟天爱聊的时候，三句话不离‘妈妈的心血’，没那么容易松口。”
正说着，前台打来电话，说青禾到了。李浩然整理了下衬衫：“让她去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天爱跟着起身，程婧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说：“加油，争取一次搞定！”
会客室里，青禾正对着窗外的楼群出神，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李浩然身后跟着的欣禾，眼睛立刻亮了。“小禾？你怎么来了？”
“姐！”欣禾跑过去抱住她，“董事长说有设计的事找我，没想到是你来了！”
李浩然和天爱相视一笑，各自找位置坐下。程婧端来茶水，悄悄退到门口，准备随时记录。
“青禾小姐，”李浩然开门见山，“昨天天爱跟你聊了合作，今天我想谈得更深入些——我们集团想控股青禾服装，你看怎么样？”
青禾愣了愣，扶着欣禾的手紧了紧：“控股？那我妈妈的公司……”
“还是你的。”天爱接过话，把文件推过去，“我们只负责战略和资源，设计、运营都由你说了算。你不是想把织锦手艺推出去吗？我们在欧洲有三十多家门店，下个月设计周还有展位，这些都能给你用。”
欣禾也帮腔：“姐，我在时尚服装待了半年，知道集团的实力，真的能帮你把公司做大！”
青禾翻着文件，指尖在“供应链共享”那页停住了。她妈妈以前总说，找不到稳定的织锦供应商，是公司最大的短板。
“我需要时间考虑。”青禾抬头，眼里有犹豫，却多了些动摇。
“没问题。”李浩然笑着举杯，“不管你怎么决定，我们先喝杯茶——就当是……欢迎你和欣禾这对姐妹花，正式在集团‘会师’。”
青禾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妹妹，又看了看对面从容的李浩然，忽然觉得，或许妈妈说的“把老手艺活下去”，不只是守住小公司，而是借着更大的平台，让更多人看见织锦的美。
她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李浩然的杯子：“谢谢。”
门口的程婧偷偷对天爱比了个“耶”，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每个人脸上都镀了层金边，像极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
李浩然起身时，顺手拍了拍青禾的肩膀：“令堂的织锦手艺，我早有耳闻，一直想当面讨教。”
青禾笑着点头：“我回去跟妈妈说，她肯定乐意。”
欣禾在一旁补充：“我妈妈年轻时是纺织厂的技术员，织锦花样都是她自己画的，比现在电脑设计的有灵气多了！”
“那更得见见了。”李浩然笑着拿起外套，“天爱，带青禾多看看，尤其是设计部和海外业务部，让她心里有个数。”
天爱应着，起身对青禾做了个“请”的手势：“青禾小姐，这边走，咱们先从一楼的品牌展厅开始。”
青禾跟着她往外走，欣禾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念叨：“展厅里有我们时尚服装的新款，还有星芒刚送过来的刺绣样衣，你肯定喜欢。”
程婧送李浩然到办公室门口，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忍不住小声说：“董事长，您这招‘曲线救国’挺厉害啊，先见家长，再谈控股。”
李浩然回头敲了敲她的脑袋：“别瞎说，是真心想请教织锦手艺。”话虽如此，眼里却带着笑意——青禾这姑娘重情义，让她妈妈点头，说不定比直接谈股权更管用。
展厅里，天爱指着墙上的品牌图谱介绍：“集团目前有七个服装相关品牌，星芒主打东方刺绣，时尚服装做快消，还有三个高端线在欧美市场……”
青禾看着玻璃柜里那件星芒的刺绣旗袍，指尖隔着玻璃轻轻划过：“这针法是苏绣里的‘虚实针’吧？难得现在还有年轻人会。”
“是李婉亲自带徒弟练的。”天爱笑着说，“她跟您一样，对传统手艺特别执着。”
欣禾凑过来：“姐，回头我带你去星芒的工坊看看，那些绣娘阿姨手可巧了，一根丝线能劈成八缕。”
青禾眼里闪过向往：“好啊，我还想跟她们讨教讨教，怎么把织锦和刺绣结合起来。”
天爱适时插话：“其实控股后，这些资源都能共享。您的织锦可以用在星芒的设计里，星芒的刺绣也能点缀您的定制款，双赢的事。”
青禾没接话，却放慢了脚步，仔细看着每件展品的标签——从面料供应商到生产基地，再到海外销售数据，标注得清清楚楚。她忽然转头问：“你们的供应链响应速度真能做到48小时？”
“去年欧洲分公司做过测试，从设计定稿到门店上货，最快36小时。”天爱拿出手机，调出后台数据，“您看，这是上个月的报表，东南亚市场的补货周期也控制在72小时内。”
青禾的眼睛亮了——这正是她最头疼的问题，小公司订单量少，供应商总拖工期，有时候客户等不及就退单了。
“到饭点了。”欣禾突然拽她的胳膊，“咱们去员工餐厅吃饭吧，今天有糖醋排骨，超好吃！”
天爱笑着附和：“尝尝？集团的厨师有好几个是从星级酒店挖来的。”
青禾被姐妹俩拉着往餐厅走，心里的天平悄悄倾斜。她想起妈妈总说“做实业不能光靠情怀，得有底气”，或许，集团的这些“底气”，正是青禾服装缺的那块拼图。
餐厅里，程婧端着餐盘路过，看见她们笑着打招呼：“青禾小姐，多吃点，下午还要去看海外业务部的演示呢。”
青禾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景——天爱正给她夹排骨，欣禾在讲模特队的趣事，远处几个员工举着餐盘讨论设计稿，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很舒服，像个有活力的大家庭。
她低头咬了口排骨，糖醋汁的酸甜在舌尖散开，心里忽然有了个模糊的答案。或许，妈妈说得对，守住手艺的方式，从来不是画地为牢，而是带着它，走到更广阔的地方去。
天爱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知道这趟参观没白来。有些话不必多说，看得见的实力和诚意，比任何条款都有说服力。她给青禾续了杯果汁，心里想着——等会儿得跟李总汇报，看来见青欣阿姨的事，得抓紧提上日程了。
吃饭后，青禾和欣禾美女离开，青禾讲，妹啊，去我公司坐坐，欣禾笑着我还回公司排练，青禾笑着，你不是请假一天，走吧，妈妈半个月没见你了，回青禾公司路上，青禾笑着，你们集团董事长李总是不是喜欢你，欣禾脸红的讲，没啊，人家又不缺女人，青禾笑着，你们集团都感觉到了，欣禾笑着，他比咱妈妈都年龄大，别乱说，
青禾开着车，眼角的余光瞥见欣禾红透的耳根，忍不住笑：“还说没有？刚才在展厅，李总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天爱和程婧那俩丫头也老挤眉弄眼的。”
“那是你看错了。”欣禾扒着车窗，假装看路边的树，“他是董事长，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你想多了。”
“我可没瞎想。”青禾打了把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安静的巷子，“上次去面料展，我就听说集团里不少人猜，李总身边最亲近的就是你这个生活秘书。再说了，他要是对你没意思，能特意让你今天过来？”
欣禾的脸更烫了，嘟囔道：“那是因为你是我姐，他想让我帮着说说话……”话没说完，自己先没了底气——李总平时确实挺照顾她，上次她崴了脚，还是他让司机送她去的医院，甚至亲自打电话问医生情况。
“他多大？”青禾忽然问。
“好像……五十多了吧。”欣禾含糊道，“比咱妈大几岁。”
“那又怎么了？”青禾挑眉，“年龄大才会疼人。你看他对天爱和程婧，不也挺纵容的？”她忽然凑近，“说真的，你对他没点意思？我看你刚才看他的眼神，软得像。”
“姐！”欣禾伸手去捂她的嘴，却被青禾躲开，“再胡说我下车了！”
青禾笑着握住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不过说真的，李总这人看着靠谱，集团能做到这么大，肯定有过人之处。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思，也不是坏事。”
车子停在青禾服装的小院门口，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青欣正坐在葡萄架下翻设计稿，看见姐妹俩进来，立刻放下笔：“小禾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有比赛排练吗？”
“妈！”欣禾扑过去抱住她，“姐拉我来的，说你想我了。”
“就你嘴甜。”青欣捏了捏她的脸，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怎么了这是？脸红扑扑的。”
青禾在一旁搭腔：“妈，我跟您说个事，您可别惊讶——欣禾在集团里，好像被董事长看上了。”
“什么？”青欣愣了，“哪个董事长？”
“就收购星芒的那个李浩然啊。”青禾搬了把椅子坐下，“今天去集团，我看他对欣禾特别上心，又是让她请假，又是特意跟她说话的。”
欣禾急得跺脚：“妈，你别听姐瞎说！根本没那回事！”
青欣看着小女儿慌乱的样子，忽然笑了：“是不是瞎说，妈看得出来。”她拉过欣禾的手，轻轻拍了拍，“李浩然这个人我知道，前几年纺织协会的会上见过，看着挺稳重，就是……年龄大了点。”
“可不是嘛。”青禾接话，“比您还大呢。”
“年龄不是问题。”青欣忽然说，“关键是人品。小禾，你自己觉得呢？他对你好吗？”
欣禾的心跳得飞快，眼前闪过李浩然帮她捡掉落的设计稿、在她生病时皱起的眉头、还有刚才在展厅里，他看着她和姐姐说笑时，眼里那抹温和的光。她咬着唇，小声说：“他人是挺好的……就是……”
“就是觉得差距太大？”青欣懂她的心思，“傻丫头，感情里哪有那么多差距。你在他身边当秘书，不也学到不少东西吗？要是真喜欢，就别想那么多。”
青禾在一旁点头：“妈说得对！再说了，他要是真娶了你，咱们家的织锦手艺说不定能借集团的力，推得更远呢。”
“就你精。”青欣笑着敲她的头，“别总想着生意。”她转向欣禾，眼神温柔，“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妈都支持你。”
欣禾看着妈妈和姐姐，心里那点慌乱忽然散了。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或许，有些事情不用急着否定，就像姐姐说的，顺其自然，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对了妈，”青禾忽然想起什么，“李浩然说想跟您见一面，讨教织锦手艺呢。”
青欣眼睛一亮：“真的？那可得好好准备准备，我最近新琢磨了个‘云纹’花样，正想找人看看呢。”
欣禾看着妈妈兴奋的样子，忽然笑了。原来生活就像这院子里的桂花树，看似平淡，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开出让人惊喜的花来。她掏出手机，给李总发了条消息：“李总，我妈说欢迎您来家里做客。”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的心跳又快了几拍，却带着点甜甜的期待。
青欣正在厨房择菜，听见欣禾的话，手里的豆角差点掉地上：“今晚就来？这么急？”
“李总说我今天休息，正好能陪他聊聊。”欣禾说着，脸颊又热了，“他还带了天爱和程婧来，说是……人多热闹。”
青禾倚在厨房门口笑：“妈，您就别紧张了，人家是来讨教织锦手艺的，又不是来审女婿。”
“就你嘴贫。”青欣嗔了她一句，手上的动作却快了起来，“赶紧把客厅收拾下，我把那套新织的云纹桌布铺上。”
傍晚七点半，门铃准时响起。欣禾跑去开门，就见李浩然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盒，天爱和程婧跟在后面，手里也都捧着东西——水果篮、茶叶罐，还有个包装华丽的点心盒。
“李总，你们来了。”欣禾侧身让他们进来，鼻尖不经意间扫过李浩然身上的雪松香气，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冒昧打扰了。”李浩然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织锦挂画上，“这是令堂的手艺？太精致了。”
“是我妈年轻时织的。”青禾从里屋走出来，手里端着茶水，“快坐，我妈在厨房忙呢。”
程婧放下点心盒，眼睛立刻被沙发上的云纹靠垫吸引了：“这花纹真好看，跟天上的云似的！”
“这叫‘游云纹’，是我妈新琢磨的花样。”欣禾解释道，“用了五种深浅不同的丝线，织出来才有层次感。”
李浩然拿起一个靠垫，指尖拂过细腻的纹路：“难怪看着有流动感，原来是配色的讲究。青禾小姐说令堂懂古籍修复？这纹样怕是从老书上看来的吧？”
“李总好眼力！”青欣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是从一本清代的织锦图谱上拓下来的，改了好几版才成这样。”
“阿姨您太厉害了！”天爱凑过来看，“我们星芒的刺绣要是配这种织锦，肯定更出彩。”
正说着，青禾端着一盘刚炸好的藕盒出来，金黄酥脆的样子看得程婧直咽口水：“看着就好吃！阿姨您太会做了！”
“快尝尝。”青欣笑着给她递过筷子，“欣禾从小就爱吃这个，每次回家都缠着我做。”
李浩然拿起一块藕盒，咬了一小口，外酥里嫩，藕香混着肉香在舌尖散开：“确实好吃，比饭店里的地道。”
欣禾坐在他身边，见他吃得满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程婧和天爱正缠着青欣问织锦的步骤，青禾在一旁补充，客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倒真应了李总说的“人多热闹”。
吃到一半，李浩然忽然看向青欣：“阿姨，听说您收藏了本清代的织锦图谱？能不能借我看看？”
“当然能。”青欣放下筷子，起身从里屋抱出个樟木盒子，“这可是我的宝贝，上面记载了二十多种快失传的织法。”
李浩然凑过去，天爱和青禾也围了上来。图谱的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的纹样却依旧清晰——缠枝莲、宝相花、卷草纹，每种纹样旁边都标注着丝线配比和织造步骤。
“这‘盘金织’的技法，现在会的人怕是不超过五个。”李浩然指着其中一页，语气里满是赞叹，“星芒的刺绣要是能借鉴这种金线用法，肯定能提升质感。”
“我也是这么想的！”青禾眼睛一亮，“上次我试着在织锦上绣了几针，效果特别好，就是速度太慢，没法量产。”
“量产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李浩然抬头看向青欣，“阿姨，要是您愿意，我们集团想跟您合作，把这些老技法整理成册，再请您去星芒的工坊带徒弟，您看怎么样？”
青欣愣了愣，手里的茶杯轻轻晃了晃：“带徒弟？我这手艺……真有人愿意学？”
“当然！”程婧抢着说，“上次我去星芒，那些小姑娘听说有老艺人来，眼睛都亮了！”
欣禾看着妈妈眼里的犹豫渐渐变成期待，忽然握住她的手：“妈，您不是总说怕手艺断了吗？这是好事啊。”
青欣看着李浩然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期待的女儿和青禾，忽然笑了：“好，我答应！只要有人愿意学，我就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出来！”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映得客厅里的云纹桌布泛着柔和的光。李浩然举起茶杯：“那我先敬一杯，谢谢您愿意把宝贝手艺传下去。”
青欣笑着举杯，杯沿碰撞的轻响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落了地——是顾虑，是犹豫，还有藏在时光里的那些遗憾。
程婧和天爱正凑在一起偷吃藕盒，青禾在给大家添茶水，欣禾看着李浩然侧脸的轮廓，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就像妈妈织的锦缎，看似简单的线，织着织着，就成了温暖又踏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