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砚杀青宴回来，林语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外面的一抹月光，很浅淡。
林语侧着身，腿弯处，盖了条薄毯，一侧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了她半张脸。
裴砚走近，他俯了俯身，看她一会，然后弯腰，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走到楼梯上的时候，林语醒了，她掀了下眼皮。
裴砚低头，问她饿了吗，林语愣一瞬，而后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砚：“刚刚。”
“没吃晚饭吧？”他又问。
林语：“...嗯。”
主卧的房门开，裴砚把她放床上，“等着，我去给你做。”
“我不饿，”林语叫住他。
裴砚挑了下眉，目光打量着她，“有话要说？”
迟疑了那么几秒钟，林语点下头，“许海宁要结婚了。”
裴砚眼睛眨了下，“嗯，对，今天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说了。”
“好像是家里给安排的，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
“不是，微博上推送的，看到了。”
拖着尾音，裴砚哦了声，他倏地靠近些，眸间闪着光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想结婚了？”
“啊？”怎么会这么理解？
林语差点被吓到，赶紧把他给推开，“没有！”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没有其他意思的。”
“......”他又哦了声，低低地笑，“那好吧。”
起身前，裴砚在林语额头上亲了下，他开门，“我饿了，去煮碗面，你吃吗？”
林语想说不吃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下，她肚子里面空空的，有点发虚，可能是完全睡醒了的缘故。
“吃，”她回。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林语倒床上，仰躺着发了会呆，然后起身，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她出来，身上沾染着不少水汽，雾腾腾的。
恰好裴砚把面端上来，两人视线撞了下。
她去吹头发，他去楼下拿了两瓶水上来。
头发吹好，林语坐过去，拿筷子，“你在外面没吃饱吗？”
今天是《跨过岁月的河流》剧组杀青宴，高淑娟撺的局，主演跟主要工作人员都去了。
裴砚嗯着声，说喝酒来着。
林语吸了下鼻尖，细闻，还真是有那么点酒味和烟味，但很淡。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裴砚扯着嘴角笑，“别闻了，那会在外面吹了风才进来的。”
林语：“......”
低头，她嗦面。
他做的牛肉面，牛肉是之前卤好放冰箱的，味道浓郁，让人很有食欲。
一碗下去，林语顺着自己的小腹，那地方有点鼓。
她吃撑了。
裴砚问：“这么好吃？”
林语：“嗯。”
反正比外面卖的要好吃，而且肉还多。
当然，后面这话，她没说。
裴砚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但下一秒，他就被呛到了。
林语赶紧给他递水过去，“你慢点。”
他猛咳嗽两声，眼眶微微红，“不是因为这个。”
林语：“......？”
喉结上下滚动着，一瓶水裴砚喝下去三分之一。
他手指按在瓶身，发紧。
林语眉心蹙着，听见他说：“我们公开吧。”
再一次，林语：“......？”
裴砚继续：“微博发不出去，我们可以换其他平台，其他平台要是也发不出去，那我们就上大街去喊，口口相传，人们总会知道的。”
“但是......”
“没有但是，”打断她的话，男人话里急，“我就爱你。”
他嗓音沉，带着丝丝热度，林语听得脸色一红。
裴砚坐到她身侧来，两手搭在她肩膀，把人转过来。
四目相对，那双桃花眼格外的深邃。
林语呼吸微微滞了下，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不少。
说实话，有时候做的时候他也会说我爱你这类的话，但这样面对面坐着，正式地说出来，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地心动。
“我比任何时候都确定我爱你，至于为什么不能公布出去，我不清楚原因，这可能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困扰，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我不想躲躲藏藏，也不想再欺骗自己的内心，我想和你牵手，拥抱，亲吻，在人群里，不去在意那些目光，不管别人怎么看。”
“林语，”裴砚低声，他嗓音略沙哑些，“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几个字眼回荡在耳边，林语嘴巴微微张着，半晌，她点下头，“我当然愿意了。”
话音落，她眼角跟着红了些。
裴砚笑，林语摸摸他下巴，“怎么感觉你都要哭了？”
“哪有，”他别开视线，极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
林语挽唇，“那好吧，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让你陪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
***
站在跳台前，工作人员再三仔细检查完，又叮嘱了几句。
林语看站在身边的人，“害怕吗？”
裴砚也看她，不多时，他嗤笑了声，“怕，怕的要死？”
林语心一紧，要说，真害怕的话，他们就不来了。
但紧接着，她又听见他说：“我是担心，万一出点意外的话，我这么大个老婆找谁要去？”
“......！”
身边还有工作人员在，他这一声老婆就这么轻飘飘地叫了出来，毫不避讳，下意识的，林语往身后扫。
然，那几个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一脸的漠然。
不知道是不是太专业了的缘故。
但林语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裴砚没给她太多的反应时间。
下坠的一瞬间，他紧紧抱住她的腰。
瞬间的失重感让林语叫喊了出来，不由得也抱紧了裴砚的腰身。
随之而来的，是清新的空气，自有的感觉，心跳的加速，还有内心绽放的无与伦比的惊喜感。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林语仰头，正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
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林语吻上他的唇，“我好爱你啊。”
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裴砚嘴角勾了勾，他回馈给她一个更深的吻。
“我也很爱很爱你——林语——！！！”
他的声音很大，落在耳边，有一种肆无忌惮的张扬感。
林语心脏狠狠跳动了下。
“我更爱你——裴砚——！！！”
学着他的模样，林语也大声喊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半空中都是他们两个的声音，细听，还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