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来一杯茶
云舟。
顾亿推开门：“抱歉，走错了！”
急忙关门退出，抬头看了下门：“不对啊，这确实是我房间。”
再次推门。
“三哥，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姒三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一只浴桶中。
因为雾气的原因，他两颊带着淡淡的粉意，眉眼一片潮湿。
“小亿，”他趴在浴桶边，不好意思道，“我房间太冷了，漏风，想借你房间洗个澡，可以吗？”
顾亿：“……”
“行吧，你洗呗。”
说着带上门就要出去。
水声忽响，姒三急道：“等等，我，小亿你能帮我拿下衣服吗？就在那里，我太冷了！”
顾亿走过去，拿起桌上一件长袍递了过去：“喏。”
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攥住她手腕，用力一拉。
顾亿身体一歪，眼看就要跌进浴桶。
说时迟那时快，她脚尖轻点，如一只灵巧的雀儿，站在桶沿上。
“哈哈，我就知道！都是套……”
正得意大笑，脚踝忽然一紧，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她小腿，将她扯入水中。
姒三抱着她，亲亲热热贴了过来：“小亿，我伺候你先洗？”
顾亿推开他：“不要！”
爬将起来就要走。
一只金色大尾巴拍上她手背。
姒三抱着她腿，将尾巴送进她掌心：“小亿，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的尾巴不比大哥差，给你摸……”
顾亿不承认：“别胡说！”
眼睛却紧紧盯着尾巴看。
不同于姒一的蓝色鱼尾，姒三的鱼尾是金色的。
像黄金，似宝石。
尤其是在水波映衬下，光泽闪烁，夺人眼球。
顾亿挣扎：“你不是说尾巴是清白，不能随便摸吗？”
姒三翻了个身：“除了那处……其他地方摸摸不打紧，无关清白……”
“当真？”
“当真。”
见顾亿还在犹豫，姒三凑近她耳朵，声音蛊惑：“你摸吧，我不会告诉大哥和二哥，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顾亿咳了一声：“那，摸一下？之后你别讹人啊？”
一声轻笑，姒三摆动腰肢，将金色鱼尾甩进顾亿怀中。
顾亿抱着大尾巴，摸了上去。
刚摸一下，姒三忽然浑身轻颤，口申口今起来，脸也肉眼可见地红了。
顾亿住了手：“你哼什么？不摸了！”
扔下鱼尾要走。
姒三一把将人抱住，近乎哀求：“别，小亿，求你……”
眼看气氛不对，门忽然被人踹开。
玉吹雪提着一把剑，二话不说朝姒三砍去。
姒三推开顾亿，鱼尾化腿，随手一挥，已然穿戴整齐，跳出浴桶。
“姓吹的，你他么是不是有病？！”
玉吹雪怒火更盛：“你个臭不要脸的，勾引我的有缘人！我跟你拼了！”
话毕，与大骂着的姒三打在一起。
两人顾念顾亿房间，一个飞身，纵出门外，这才放开手脚。
顾亿叹了口气，上前将门关上。
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又叹了口气。
如此将壶中水饮尽，方才走到床边。
刚掀开被子，她就跳了起来。
“你，你，你……”
一和姒三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拥被坐了起来。
“小亿，我是二哥，”姒二道，“天气转凉，你一个人睡冷不冷？二哥给你把被窝暖好了，上来吧。”
见顾亿站着不动，他笑了一下，上前拉人。
“害羞什么？只是暖暖被窝，你想哪里去了，不过……”
他语气转低，暧昧气息：“若你当真想对二哥做什么，也不用顾忌，既已是夫妻，我就是你的，你可以对我……”
“……为所欲为。”
说着手来到领口，开始脱衣服。
顾亿大惊：“别，我不冷。”
姒二顺势握住她手，按在自己胸口：“嗯，我也不冷，还很热，你摸……”
眼看顾亿就要被迫为所欲为，脚下忽然震动。
飞行中的云舟似乎撞上异物，发出一声巨响。
“发生何事？！”
顾亿趁机将手抽出，跑出来查看。
其他人也被响声惊动，纷纷走出房间。
何君莫房间恰好在顾亿斜对面，见她出来，正要上前。
下一秒，却见一青年从她房间出来。
衣衫不整，边走边整理领口。
“混账！”
何君莫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姒二：“你敢乱来？！”
“何为乱来？”姒二露出一个笑，带着挑衅，“我夫妻之间的事儿，与你这个外人何干？！”
“住嘴！无媒无妁，名不正言不顺，分明是你兄弟一厢情愿，小亿才不是你妻子！”
两人话不投机，直接动手。
顾亿不知后院起火，她早已冲到船头，看着不远处三团黑气。
“这是？”
“魔族。”
姒一道：“有高阶魔族在斗法。”
顾亿看了一眼，掏出木剑：“我过去看看。”
姒一拦住她：“老三，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半空中的姒三应了一声，踹开玉吹雪，化作一道黄光，飞了过去。
顾亿眼看一黄三黑绞在一起，斗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黑光陨落，黄光飞到船头，落地化人。
“没事，三个魔族宵小而已。”
姒三歪着嘴角，不怀好意中透着得意：“不必理会。”
他冲姒一使了个眼色，凑到顾亿面前：“小亿，我们回去继续。”
姒一皱眉：“继续什么？你不在房中绣衣，乱跑什么？！”
转头冲顾亿笑道：“小亿，你是被吵醒的吗？我去给你房间加设结界，这样就不会被打扰了。”
顾亿摇头：“不用，我本来也没睡。”
姒一拉着姒三走了，顾亿也回了房间。
她坐在桌前，端起水杯才发现杯中空空，水已被喝完了。
叹了口气，干脆掏出一本书看起来。
看着看着，眼睛打疲，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窗外一声轻响。
顾亿惊醒，抓起木剑推开窗户。
窗外一片漆黑，夜色暗暗，一团黑气裹挟着黑影朝她飞来。
眼看就要进屋，一团黄光飞了过来。
“小亿，你回屋，我去杀了他！”
姒三的声音从黄光中传出，窗户也啪唧一声关了起来。
待顾亿再次推开窗户，黄光与黑气都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次日，顾亿刚推开门，就踢到一个人。
“三哥，你怎么睡在我门外？”
姒三精神抖擞：“昨夜有贼人偷袭，我不放心你一人，所以守在这儿。我大哥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三兄弟轮流过来守夜！”
说完看着顾亿，眼神期待。
顾亿拒绝：“不用，我可以自保，不用守夜。”
姒三坚持：“不行，必须守夜。小亿，外面有点冷，我晚上可不可以睡你房间……”
顾亿摇头：“不用守夜，你睡自己房间去，我去与你大哥说。”
姒一正在绣花。
顾亿捡起一件小衣，疑惑道：“这尺寸，这不是小孩子的衣服吗？”
姒一走过来，俊脸微红：“嗯，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顾亿：“……”
“姒一哥，我可以自保，不需要人守夜。”
“叫大哥，”姒一道，“六极盟玄令尚在，整个莫罗都在找你，重利之下，无人不心动，妄想分一杯羹。”
他看着顾亿，笑着摸摸她头：“我知你厉害，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世间有的是阴术诡法，有些连我也不曾见识，不能不防。”
一向稳重靠谱的姒一都这么说，向来爱惜狗命的顾亿不能不重视。
握住他手抖了抖：“辛苦你了，大哥！”
还别说，从这天开始，时不时就有不明势力袭击云舟，不分日夜，且基本都是冲着顾亿来的。
防不胜防。
为保险起见，众人将顾亿房间换到云舟最中间，其他人围在外圈，严防死守。
后来，顾亿甚至已经习惯听着爆破声入睡了。
一个月后，云舟终于到了此行目的地——望南山附近。
“这水怎么是黑色的？”
顾亿走下云舟，看着面前一望无垠的黑水，伸手去摸。
被一只手握住。
“是弱水。”
谷边沐道：“这种水会吞噬灵气与生机，不要碰它。”
“这么厉害？！”
顾亿连忙缩手，转身折了根树枝，扔进水中。
不过眨眼间，原本碧绿充满生机的绿枝迅速枯萎，很快被黑水腐蚀地一干二净。
整个望南山犹如一座孤岛，被黑水包围，水面上空还升腾着诡异的黑雾。
御剑和云舟皆不可行。
“四百年前，望南山忽然倾倒，大地变汪洋，鸟兽尽绝，昔日小仙山成绝灵之地，今日方知，原来是因为弱水。”
禾当归感叹：“当真是人祸易破，天灾难挡。”
“舅姥爷，这弱水从何而来？”顾亿问，“可有典故？”
禾当归道：“此水具体如何产生，我也不太清楚，有传言它生于阴阳两界，是亡魂泪水凝结，除了亡魂，阳世生灵皆不可渡……”
顾亿闻言，蹙眉沉思：“渡不了？”
转眸看向谷边沐：“阿沐，你可有渡河之法？”
谷边沐想了想：“好像有……”
顾亿眼睛一亮：“快说！”
就在此时，一点微芒疾驰而来，射向谷边沐眉心。
“阿沐！”
顾亿推开谷边沐，放出一道剑光，斩落微芒。
一块黑铁落在草叶上，冒着黑气。
同一时刻，四面八方黑气忽起，邪光大盛。
“谁？！”
顾亿提着剑就要冲过去，却被姒一拦住。
“老三！”
正在打架的姒三和玉吹雪同时住手，奔入林中。
姒二与何君莫也分别去往不同处，查看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气忽然窜出，飞到半空。
它身后跟着四道虹光，紧追不舍。
眼看黑气就要被绞杀，它一个急转急下，蛟龙甩尾，冲出重围。
看方向，竟直冲顾亿而来。
姒一冷笑一声，走到顾亿身前，大袖一挥。
一道剑光撞了过去。
黑气躲闪不及，坠落半路。
姒三从林中飞出，掌心灵光闪烁，直击下去。
就在此时，那落地黑影忽然大喊：“姐姐！”
声音凄婉，颇为委屈。
顾亿大惊，忙道：“三哥，住手！”
令人意外的是，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姒三不仅没住手，还加快攻势，势必要击杀黑影。
顾亿无奈，放出剑光，将人拦下。
来不及关注一脸委屈的姒三，顾亿扶起地上人：“冥弃，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浑身是伤，精致的脸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他握住顾亿手，眼圈发红：“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话毕，一口血吐出，晕了过去。
顾亿大喊：“舅姥爷？！”
禾当归走了过来，查看一番后道：“伤势不轻，有性命之忧。”
虽然从顾亿处得知，禾氏覆灭可能与盗贼狄勒有关，但对魔族的憎恶，禾当归从未减少。
不过这叫冥弃的家伙确实曾帮过他们。
禾当归道：“小亿，恰好有伤者，我先前教你的医术，可以练习看看。”
顾亿点头：“有道理。”
就在一老一小商量医疗方案时，不知何时从林中走出的姒二来到姒一身边，低声道：“严防死守，还是叫他钻了空子。”
姒一不说话，抬头看了眼姒三。
他那向来任性冲动的三弟，像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顾亿身边，看着她“细心”照顾那魔族少年。
眼中杀意，早已凝结成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