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奇部是教派里最低级的一阶。这一点，想必云阁主是知道的。我们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甲三语气有些无奈，“这次的行动……我们不清楚。”
麒麟忍不住打断：“不要废话那么多。你直接说和小五相关的事情就行。”
“小五……？”
“就这块令牌的主人。”
乙三接过甲三的话头：“我们最早的命令就是来此潜伏，做点小买卖。如果有什么江湖方面的异动就大肆宣扬一番。”
云无心喃喃道：“譬如有什么神兵利器现世，或者有什么大门派动荡？”
“对。”甲三再度开口，“还有就是注意着此地掌城和府衙的情况。”
“为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根据教中一般的行事习惯，都是搜集些当地父母官的‘灰色事宜’或者习惯喜好。”
云无心和雪君逸闻言忽而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那种“心照不宣”的味道。
麒麟也带着几分了然的神色。
乙三接着道：“前一阵子，我们收到了一封加急的密令。”
“什么密令？”
“让我们去府衙附近等着杀一个人手拿这块令牌的人。”甲三回忆片刻，“这块令牌的主人我曾经在松风酒楼见过很多次他从里面出来。”
乙三回忆道：“那次行动，我们本以为是去杀他。”
“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拿着那块令牌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农民。”甲三眉头微锁，“他一直到府衙门口才把令牌拿出来。”
“门口的人没有通传里面，直接就带他进去了。我们自然就不好再动手。”
云无心梳理着头绪，顺口问道：“所以，没杀成他？”
“杀了。只不过是在他出来之后杀的。”乙三冷艳地勾了勾嘴角，“云阁主以为我们教是吃素的么？”
甲三接了话茬：“由于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剑鸣尊者和勾魂尊者的计划，再加之我们确实有每一行动结束后都要回报的习惯，因此，尽数告知了他们两位。”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剑鸣尊者要我们将搜集的那些掌城的灰色账目等尽数交给他派来的线人。”
话到此处，乙三道：“就这么多了。最后一件事便是你们知道的，我们大闹松风酒楼。”
云无心他们三人都未吭声。
半晌，他忽而道：“老雪，你给这两人易个容。让他们先跟着我们。”
雪君逸的眼底闪过一丝讶然。
云无心瞥了眼这对男女：“我适才既然答应了尽量保他们一命，自然要试一试。”
甲三和乙三的眼中有感激之色。
“你们若能侥幸逃过一劫……魔教的杀手，老雪，他们也算是个人才。帮雪兔那小蹄子收了吧。”
雪君逸冷哼：“踏云城不需要。”
“得得得，你不要——那我让寒刃收编进流云阁。流云阁的杀手部也是该收纳些新人才了。”
麒麟暗暗拎了拎云无心的衣角，将他拉扯到一边：“云阁主你……真要啊？”
“当然。”
麒麟凑上前低声道：“他们能那么快招供一切，这忠诚度——”
“最底层的杀手而已。”云无心了然一笑，“不过是卖命工具。与线人不同。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不该存在忠诚不忠诚的问题。”
“只有——好用不好用。”
麒麟无言以对。
甲三和乙三此时已经被放了下来，雪君逸在等着麒麟安排人将易容的东西拿来。
“照他俩这么说，那时候剑鸣尊者和勾魂尊者落脚之地离他们并不远。消息才能交换得那么快。”云无心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而你之前说……小五是看到有年轻人背着秋风相思刀离去，所以跟上去的”
稍顿，他目中神色骤亮：“这可能就是一个为小五设的局！”
“什么意思？”
“剑鸣尊者呵勾魂尊者可能很早就注意到他了。”云无心补问了一句，“这个小五的功夫如何？”
“神策军中能进前十五。还算不错。”
“这就很有可能了。”云无心莞尔。
麒麟有些茫然。
雪君逸接口道：“他被作为开锋的献祭品之一。”
“对。就是这个意思。”云无心咬了咬下嘴唇，“他呆在这里一段时间，想必也了解了一些江湖人失踪的情况。关于这一点，剑鸣尊者和勾魂尊者也一定能想到。而且也应该探查到他是‘秘密而来’，人手欠缺。”
“秋风相思刀被他发现，又加之近期之事，小五很大概率是一定会找帮手的。但是他又不愿意放弃拥有这把刀的‘主角’，那么，正常来说——”
麒麟眼睛一亮：“他就有可能找信物去调动人马。而最靠谱的就是令牌！”
“对！所以……他本人被引走。那么令牌的去向就需要有人另外盯着，防止真的被他调到人马。毕竟动静太大是有可能让事态发展脱离掌控的。”
“于是就有了甲三和乙三的行动。”
“但很可惜出了点偏差。好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做了万全的筹备。为了让府衙闭嘴，甲三和乙三这些时候搜集的东西便能派上用处了。”
麒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报信人毕竟是成功把令牌送了出去。掌城当即可以调动人马前去支援。而甲三和乙三他们的消息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云无心沉默片刻：“有没有可能……被杀了？”
“你的意思是说……府衙有可能派出了人马。但是，由于信息很快传到了剑鸣那里，所以，他当即可以派出杀手将那些人马全部杀死？”雪君逸试探地问道，“这动静不太大了么？”
云无心好一会儿才道：“这也是我的猜测。掌城这人看着就油滑，未必会倾巢而出。何况，小五应该也不希望惊扰到这座小城。”
“云阁主说得还是有道理的。魔教本就心狠手辣，杀一小撮官兵轻而易举。再用些手段让掌城闭嘴，倒也不是难事。”
几人正说着，外头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嚷嚷着：“麒麟大人，城里头现在到处飘洒着这种纸条！”
麒麟接过一看，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