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
“止步！”
“往前者死——”
在莫斯族方阵的威逼呵斥下，两道烟尘停了下来。在安全距离上，几方开始对峙、打量局势。
只有莫斯琉奇被太阳追得哭爹喊娘，在附近窜来窜去，不断鼓掀起浮躁的滑稽，往肃杀里掺。
“玛德！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吧？”罗黑手抱着破布黑刀扯着嗓子吼，俨然是气坏了，“老子都说了这里不能来，复杂得要命，你们聋啊？就是特么闷头跑！喊都喊不停！屁股后边儿上发条了？！”
他的面前，客族旗帜下，一大群形形色色的怪人或站或坐，或歪或倚，衣服都邋里邋遢，个个嘻嘻哈哈不当回事儿。
“老罗，你是站着放屁不费力，族里都特么穷死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个带眼罩的独眼龙大汉摊着手，“特么揭不开锅了，有活儿就得上啊！”
“上个屁啊！雪桑都飞走了，这里就剩莫斯族了，他们在开种族战争啊！”罗黑手气得把黑刀破布一股脑儿摔在地上。
“话不能这么说，那不还有一个雪王族的小子嘛？”那独眼龙大汉指着在不远不近处徘徊的阿悦，雪舟正薅着她的耳朵哈哈笑。
“咱们还是在勤王啊，还是在举族之力保护雪王族的大人啊，多么感人！”
“感人个屁啊！谁能买单？雪王族又不傻，别的族又赖不上，最后也就三瓜俩枣！”罗黑手痛心疾首，“趟这浑水干什么？！这是莫斯族的种族战争啊！”
“种族战争……怎么就趟不得？”独眼龙大汉舔舔嘴唇，看向研究菜刀的老花镜长老，戏谑地说，“咱们是客族啊，苦哈哈的客人罢了，能洗牌最好了，说不定就……当上主人了呢？”
“唐害，你口气倒是不小。”老花镜长老站起身，抬手招了两个面色坚毅的莫斯族年轻人过来，抓起菜刀虚影就往其中一个人胸口上插，立时没入大半，不见血花。
第一个死了。第二个气息萎靡，脸色惨白，攥着胸口上的刀柄闭目养神，边上有两个长老在看顾调整。
“那是什么？是你们都有的兽魂吗？”唐害吊儿郎当站着，胳膊挎在脏不拉叽、扣子不剩几颗的棉衣内里，笑嘻嘻说。
“你的见识，真是让人听之发笑。”老花镜长老戴上老花镜，瞎子似地去找寻唐害的位置，最后对着另一边的倪太鄙夷地说。
倪太：“……”
“大长老，我是倪太，发生什么了？”
“什么大长老！我是老花镜长老！”
“好的，大……老花镜长老，发生什么了？你们好像在……发起种族战争？”
“呵呵，”老花镜长老笑笑，“倪太啊，你在意外什么？你不是预料到了种族战争才来的吗？不然你为什么要带人来？”
“令老夫意外的是……里面雪怪族一个都无，全是各族有能力，有名气，但地位不高的旁支。”
“长老，您到底看不看得见啊？您的视力挺灵活啊。”
“这是什么话！我都戴眼镜了，怎么能看不见？老花镜长老戴上老花镜，肯定就能看见了啊！这个道理你不懂嘛？”
倪太憨厚笑着：“好好好，不谈这个。我刚才可是为了保护莫斯族的祠堂战至垂死啊，绝对没有对不起莫斯族。还有，库可是我的兄弟。”
“那倒是，莫斯族记得你的人情，但是……”老花镜长老叹着气，“就是不知道，当你的兄弟，对库来说是不是好事。”
“倪太！”莫斯库忍不住了，赶忙跑到倪太旁边，伸脖子对他耳语道，“种族战争要爆发了，五长老带人去屠杀阳族了！屠杀那群老弱！你有没有办法阻止？”
“你带来的这群朋友能不能帮忙？我莫斯库一定不让各位白出力！”
倪太默默看着他不说话。他身后那些年轻人目光戏谑。不是碍于倪太的面子，怕是要出言嘲笑了。
“倪太！我们在自相残杀啊！这怎么能……”
“库。”倪太打断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日子里，种族战争会一场场掀起，会有更多更多老弱被屠杀。这是大势，你只能适应。”
“可是！”
“好了！”倪太按住激动的莫斯库，把他塞入了脚下汀图的阴影里。
“走了，我看见，莫斯琉奇了。”一旁的阿呆对汀图说。
汀图点点头。缩在一位中年暗影族影子里的小阿呆伸手跟阿呆告别。阿呆潜入阴影。
那中年暗影族，长得居然跟阿呆有九分像。他从出现开始就在看着阿呆走神，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
“嘟嘟姐，怎么重伤了？”阿呆在奔跑逃命的莫斯琉奇身边探出脑袋，驾着阴影与他并驾齐驱。后面的太阳追得紧，每一声咆哮都吓人。
“滚开！死npc！”
阿呆：“？”
莫斯琉奇不搭理他，只是不停敲击着发白光的眉心，纳闷儿道，“我的异能坏了？怎么对这牲口没反应？”
“还是那老登的幻境太霸道？不让我的幻境扎根？还能这么玩儿嘛？”他回头看着太阳眸中流转的粉絮，不断尝试发起异能，但全如泥入大海般得不到反馈。
“雪桑！死！”太阳一个大跳凌空，狠狠砸向上空稳定三楼结构的横柱，霎时横柱解体，碎石暴雨般覆盖向下方逃命的莫斯琉奇，其中最大的直径有一米多，恍如陨石。
“我糙！”莫斯琉奇一个小狗撒欢躲过其中的大碎石，又被那密密麻麻的小碎石砸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造孽啊！”他跪在地上转身，直面趁机追来索命的太阳。
太阳那裹着金光的拳头挥来，吹散了因碎石雨落产生的几米高烟尘，吹得莫斯琉奇的垂肩粉发簌簌向后激飞抽摆，露出一砸就碎的苍白额头。
“雪桑！偿命！”
“谁特么是雪桑啊！”莫斯琉奇无可奈何，下意识将怀里的屠嘟嘟扔给了一旁阴影里的阿呆。正要救援他的阿呆也下意识接住屠嘟嘟，放入阴影里。
完成这些后，莫斯琉奇猛然意识到他失去了求生的机会。而阿呆也意识到他失去了救援的机会。
时间、感知和思维一时间都纯粹发散了，只有太阳的拳头如末日流星般降来，给人以悠闲释然的错觉。
这仿佛是死亡为数不多的几个福利，能让人在临死关头有兴致感慨一下他们的一生。
“糙，就这样吧，嘎了就嘎了，反正也是幻境。”莫斯琉奇摆烂，辜负了死亡给予他的怜悯。
轰！
太阳手腕上的那轮小太阳狠狠贯下，刚被他拳风吹散的烟尘又回来了，并掀起了更高。
但传出的声音，却不是噗嗤渗人的砸烂血肉声。而是两道气力的相撞，怦然闷响。
“雪封！你特么敢护着你妹妹！”太阳的咆哮激荡开浓浓尘烟，露出里面巨人化、身无片缕的倪太。他挡在莫斯琉奇身前，挺着粗壮长毛的双臂架住了太阳的拳头。
“你看清楚了！老子不是雪王陛下！”倪太露在厚嘴唇外面的獠牙被喷吐的白汽缠绕。他低吼一声，往前硬顶，同太阳角力。
“你算是什么雪王！？滚开！不然杀你！”太阳怒吼着抡起双拳猛砸倪太，砰砰作响。倪太支着双臂苦苦支撑，一时间鲜血四溅。
“倪太那家伙又去卖惨了。”倪太带来的那群年轻人好整以暇地旁观着，一个黑衣男子笑着摇头。
“他脑子坏了？和那个莫斯族卖什么惨？价值在哪里？难不成是卖给太阳的？”一个拄着拐杖的女子靠着拐杖摇晃身子。她左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伤疤，破坏了她姣好的容颜。
“不可能是卖给太阳的，他要卖也是卖给三十三星辰里的其他人，他一定是卖给那个要被打死的年轻人。”有个老妪尖声尖气地说，她矮小驼背的身子全部掩藏在洗得发白的袍子里，只露出皱纹泛滥的鼻子和几绺枯草般的白发。
“这位老婆婆，您这么大岁数了，老是和我们这些年轻人混什么？”那拄拐杖女子伸长着调子说。
“我是替我孙孙和你们玩儿的。要是他还活着，肯定会和你们这一帮子形影不离。”
“我们这游戏可不好玩儿啊，容易把命玩儿没了。”那黑衣男子笑着说。
“年纪大了，命什么的，不在意了。”那老妪在袍子里摇摇头，白发被袍子里喷出的腐朽气流带着飘动。
“哎呀！别说这个老婆子了！说说倪太，他到底在干什么？”那拄拐杖的刀疤女子嚷嚷道。
“他一定是在卖惨给那个莫斯族男子。”黑衣男子说。
“他脑子坏了？那个人明明那么弱！都要被打死了！”
“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是外来者。听说了嘛，这次的外来者是个团队，听说雪王最近心情很不好，在为怎么处理这波外来者而头疼。”一个半大小子嘻嘻笑着，骑在一个高大胖子的脖颈上，脆生生地说。
“哦？外来者啊，那有意思了……”那刀疤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继续靠在拐杖上晃悠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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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琉奇撑坐在地上，仰着脑袋一动不动，愣了好久。倪太和太阳还在围着他打斗。
他愣住的原因很猎奇，是因为挡在他身前的倪太。赤身裸体的体倪太。
那同比例增大的小倪太，就在他脑袋上空肆无忌惮地晃荡着。而且因为倪太在打斗，晃荡得几乎到了无法无边的程度。
这视觉冲击格外猛烈，莫斯琉奇大受震撼。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小倪太那自由的晃动曲线转个不停。
渐渐的，他缓过了神来。萌生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获救的感激，而是浓浓的被侮辱感。
这人在他脑袋上遛鸟儿啊！
特么地遛鸟儿啊！还有王法吗？！
莫斯琉奇额头青筋跳，牙齿咯嘣咬，怒向胆边生。一个托马斯全旋双手撑地倒立而起，屈膝，蓄力，双脚冲着小倪太就狠狠贯去！
带着对雪耻的急切和对不良风气的批判，义无反顾。
特么的，这一击，贯穿星辰啊！魂淡！
“嗷！！！！”
正在浴血奋战抵挡太阳的倪太如遭雷击，如忽然断了电的机器，一时间松懈了战架，在要害处挨了太阳好几拳。
他两个澄黄色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直直望着面前的太阳，张着獠牙大嘴喷涌着凄惨得无以复加的惨叫。不知道他这口气有多长，完全听不到停止的苗头儿。
盛怒之下、正要追击的太阳被吓了一跳，举着拳头愣是不敢动了。
“嗷——嗷——我糙——”
倪太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由轻微到剧烈，他缓缓弯腰跪下，后来整个人痉挛了起来。
太阳被唬得后退了两步。
“我糙……”倪太带来的人呆住了。
“我糙……”唐害那里的客族也懵逼了。
“我糙……这年轻人……我糙……”老花镜长老又不瞎了，老花镜顺着脸就往下滑，挂在耳郭上。
“倪太！我糙……倪太！”莫斯库赶忙上前，试探着摇晃他。汀图默默从一旁钻出脑袋，面无表情的脸上浮出感同身受的蛋疼与怜悯。
莫斯琉奇也被这惨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能暴出来这么渗人的动静儿，赶忙手脚并用爬起来跑。
场面寂静，所有打斗和嘴炮都停了，人们默默看着他踉踉跄跄跑。
“你俩怎么不中用啊！说得那么厉害！屁用都没有！”莫斯琉奇边跑边抬手给他肩上的两个小人逼兜吃。
“我咋没用！？你看看他手腕上的伤口！我咬的！”绿色小人儿不服，指着太阳左手腕上的破皮儿哇哇叫。
“我咋没用？！你看看他眼角下面的红色！我整的！”红色小人儿指着太阳右眼角下方的一丁点儿红色踪迹，抬脚跳。
“两个废物！我一会儿就把你们拔下来！”莫斯琉奇大怒。
“你更废物！你啥也没干！”
“就是！你有啥脸说！你都没伤他一根毛儿！”
“玛德！告诉我！你俩为什么这么废物！？”莫斯琉奇大吼。
“我太饿了，虽然天天吃东西，但好像一直啥也没吃……”绿色小人儿委屈地摸肚子，“他太硬了，我咬不动。”
“我没劲儿，整不动他……”红色小人儿显得更委屈，它搓着眼睛说，“我好像要死了，吃了东西也没劲儿，我啥也吸收不了……我要死了……”
“你消化系统坏了？你吃啥了？”莫斯琉奇问。
“吃香烟，吃了也没劲儿。”
莫斯琉奇：“……”
“对，还有我们互相榨得汁儿，吃了也没力气。”绿色小人有气无力地附和。
“那特么不就是啥也没吃吗？”莫斯琉奇无语道，“你们当时不用得都是一条根系吗？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不对！你们在上个梦境里还吃了好多个老头儿！咋就没劲儿？！”他想起了这事儿，又瞪眼。
“吃了也没劲儿，就跟吃了空气似的。”绿色小人儿诉苦。
“对！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吃进去的东西还没咽进肚子就不见了，散到空气里去了。”红色小人儿简直要哭了。
“给你俩个机会表现，不然我立刻把你俩拔了！”莫斯琉奇扔给它俩一人一颗糖。
俩小人儿抱着两颗糖，刚舔了一下就震惊了。它俩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看看彼此，一会儿看看莫斯琉奇，一会儿又看看怀里的糖。
它俩简直被降维打击了，多年来对于“食物”的理解迅速坍塌。
“吃啊！怎么不吃了？”莫斯琉奇边跑边催促。
“我……”绿色小人儿艰难吞咽着唾沫，“我要给小粉留着。”
红色小人儿在忏悔，因为它刚才没忍住又舔了一口：“对！我们吃东西都是在一起吃的！”
“玛德！老子把你俩薅下来了嗷！”莫斯琉奇伸手就薅，攥着两个小人儿的脑袋往外使劲儿拔。
“不要啊！”两个小人将糖块儿压在身下，扒着莫斯琉奇肩膀上的衣服努力抵抗。
“那特么快吃！”
“我们得和小粉一起吃！”
“那特么就薅下来！我不要没用的东西！”
“不要啊！”
太阳追了上来，一脚将莫斯琉奇踢飞了十多米。然后他瞎子似地站在原地伸着脑袋咆哮，连吼着：雪桑滚出来！。他不断挥拳打碎街道路灯，简直如被无形牢笼困禁的野兽。
“特么的……”莫斯琉奇呻吟着跪在地上，捂住被太阳踢碎了一大排的肋骨。
“琉奇，再给你个机会。”老花镜长老站在远处冲着垃圾桶说着，“跟我回族里，认祖归宗，接受族规的处置。”
“不然你即刻殒命。”
“雪桑！雪桑！纳命来！”太阳在十几步外红着眼咆哮。莫斯琉奇能感受到他拳头上危险的热气。
“特么的……这剧情演绎起来没完了？”莫斯琉奇喃喃道，“造孽啊……”
“莫斯琉奇，嘟嘟姐她，怎么重伤了。”阿呆又开着阴影来了他身旁。
“滚，死npc。”
“琉奇，你的选择是什么？”老花镜长老冲着垃圾桶语重心长地说。
“来，整死老子，死npc。”莫斯琉奇嗤笑。
“好。”老花镜长老陡然转过头，直直盯着莫斯琉奇，面无表情。
“雪桑！给我兄弟偿命！”太阳恰时刚好发现了“雪桑”，挥拳狠狠打来。莫斯琉奇摆烂躺下，安稳等死。两个小人儿还在他肩膀上紧紧抱着糖，苦苦忍着不去舔，虽然它俩已经没忍住舔了好几口。
阿呆皱眉，开着阴影迎上太阳。屠嘟嘟的呢喃隐约从他的阴影里传出：
“莫斯琉奇……有人欺负我……”
“阿呆……快去找莫斯琉奇……”
莫斯琉奇听得心烦，又骂了一句死npc。
砰！
唐害忽然出现，捏住了太阳的手腕，他的手掌被灼得嗤嗤作响。
“少年，有兴趣加入客族吗？”他冲着莫斯琉奇咧嘴笑 。他那远算不上和善的外形在路灯下笑出了残忍的气质。白晃晃的灯光辉映着他牙齿上的寒光。
“唐害，你什么意思？”老花镜长老望向唐害。
“我客族招人，关你屁事？”唐害故作不解。
“你客族，想与莫斯族开战？”
“呵呵，”唐害哈哈笑着，好像听到了一个高明的笑话。
“你莫斯族明明是一群脆皮辅助系，到底在装什么？嘴上开战开战的，你们能打得过谁？怕是连豹族都打不过吧？”唐害指着仍在远处徘徊的阿悦戏谑道。
“要不说客族算不得种族呢，真是毫无底蕴，让人发笑。”老花镜长老举起手，所有莫斯族族人眉心陡然亮起粉光，近千双蒙着粉光的眸子冷冷看向客族众人。
“自古以来，就没有种族敢和莫斯族开启种族战争，哪怕是未登顶时的雪王族。”
“没想到，在老夫一任上居然发生了第一次。”
“你如果尽心打听打听，大概能听到一个说法：莫斯族于种族战争无敌，切莫与之为敌。这还是在莫斯族从未参与过种族战争的前提下。”
“世道真荒唐，没想到莫斯族居然要先来种族战争走一遭，以证明实力。”老花镜长老摇头叹息，挥下高举的手臂。
一时间粉光璀璨，客族近七成族人眸中蒙上粉光。
“大点儿干！早点儿散！发财了兄弟们！”
“杀啊！整死这帮莫斯族！他们的资源归咱们了！”
“杀！为了老婆不再念叨日子难过！为了孩子能上皇家学院！”
“杀！以后咱们的孩子，也叫皇族！”
那七成客族族人悍然举起屠刀，各色异能的光芒闪烁个不停，喊杀声维持在沸腾的顶端，血液残肢飙飞得越来越高。
唐害缓缓睁大了他的独眼，看着客族人……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