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听见这声音，注意力完全被吸住。
“余族？是多余的种族，还是说……”
他正思考着，那带着特殊韵味的声音再度出现：
祂轻咦了一声：“还有人在偷看？”
随后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落下，点向黎微视角所在的地方。
那手指明明看起来落下的速度不快，可却在瞬息之间占满了黎微的视野。
“岚！”
充满痛苦意味的怒吼充斥着周围所有的空间，连那玉指也停滞了一瞬。
趁着玉指停滞的一瞬，一片鳞片落下，将黎微赶出了这片梦境。
“居然还有余力？可一片鳞又能改变什么未来呢？”
充满特殊韵味的声音轻笑一声，没去在意逃走的黎微。
黎微重新睁开双眼，迎接他的是全身灼热的感觉。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那片鳞片强行融入了他的身体，霸道的力量将他全身每一寸经脉碾碎再重组。
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晕了过去，可他还未安生几秒，又再度被疼痛唤醒。
如此往复几次，直到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重组了一遍。
还好越往后他的经脉完整度越高，疼痛程度越低，好在是挺了过来。
“什么意思啊？我什么都没干就差点疼死？”
黎微险些被折磨死，现在回忆起刚刚的遭遇还心有余悸。
他用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正好对上跪在地上的臭屁鱼。
“不是老哥？你怎么自杀了？”
臭屁鱼方才自杀的时候，黎微已然陷入了梦中梦之中，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微伸出右手捡起地上的夜幕，可刀一入手，他却觉得手感不太对。
那感觉就好像手心贴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将夜幕递到左手，抬起右手一看，
一枚菱形的鳞片此刻正安静地长在他的右手手心。
“我没摸活鱼啊，怎么手里还长鳞片了？”
黎微看见手里的鳞片，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鳞片，发现它好像不太像鱼鳞。
鱼的鳞片是三角形的白色鳞片吧？我手里这片为什么是黑色的菱形鳞片？
他甚至上手抠了两下，试图把鳞片抠下来，
可他刚一上手抠，手心就传来钻心的疼。
“哎哟。”刚刚完全没机会发出的惨叫现在重新从黎微口中传出。
现在他确定了，这枚鳞片的的确确是长在了他的手心，而且脾气相当大，不让他随便乱动。
“大哥，你都长我身上来了还不让我碰？脾气这么大吗？”
黎微又嘟囔了几声，对黑色鳞片怼了几句。
“以后看我不想办法收拾你。”
他最后撂下了一句狠话，而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臭屁鱼的尸体上。
“之前在梦境之中杀死的怪物都不会留下尸体，怎么这臭屁鱼死了还跪着呢？”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疑问，这片梦境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而周围的建筑也在此刻一点一点破碎，回归梦境原本纯粹的白色。
黎微听抚梦说过，梦境边缘像棉花一样的白色就是梦质，
而借助梦质可以构建出各种各样的梦境，又或是搭建出通往他人梦境的桥梁。
当然这一切和黎微没什么关系，他还没学会梦境相关的术式。
此刻的他只是看见那些纯粹的，又或是带着梦境绚烂的彩色的白，出神了一会。
这片梦境从边缘一路崩塌到了他和臭屁鱼尸体的脚底，仅留下一小片驻足之地。
在这片梦境停留的最后几秒，黎微盯着臭屁鱼的尸体，想看看他的尸体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令他失望的是，臭屁鱼的尸体直到化作点点白光，也没有出现奇怪的事情。
黎微接着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脚开始，一点点地变透明，再消失在梦境之中。
“好奇妙，就像是身体一点一点泡入水中？”
这种感觉没持续太久，几秒后，黎微在现实中睁开双眼。
“我去，被子怎么全湿了？”
黎微从水帘洞一样的被窝里弹了出来，打了个哆嗦。
“这就要问你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了。我刚刚还以为你变成会分泌粘液的黏鱼了。”
“等一下，我先换个衣服。”
黎微一边换衣服一边将梦中梦的经历和臭屁鱼自杀的事情告诉了抚梦。
而抚梦却越听越迷糊：
“你的意思是，你看见了鱼族的某些历史？还长出了鳞片？”
“浑身好痒，感觉要长鱼鳞了。”
“别打岔，你那鳞片给我看看。”
黎微扬起右手，给抚梦展示了一下他手心的鳞片。
“不对啊，你这鳞片也不是鱼鳞啊。更像兽那边的蜥蜴、蛇鳞什么的……”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
“等等，难道说……”
抚梦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急得黎微直接出声问她：
“难道说什么啊？好祖宗怎么说话也说一半呢，卡话可不是好习惯。”
抚梦沉寂了好一会，才再度开口：
“一般的鱼族，鳞片都是三角形的软鳞，颜色则会从初生的白色随元素变为各种颜色。”
“而在鱼族的传说之中，存在着一种圣鳞，据说只有远古鱼族选中的后辈才会生长出这种鳞片。”
“圣鳞在典籍之中的描述正是四边形的硬鳞，呈现出黑金双色。”
黎微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打断：
“你的意思是，我这是长出了圣鳞？可我是人类啊，而且这鳞片也是黑色的。”
“你就没想过吗？你一个人类，为什么能使用鱼术？”
抚梦这句话落在黎微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连穿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你是说，我不是人？”
“不好说，也可能你是拥有鱼族血统的人类，毕竟拥有高等血统的鱼族也是可以表现为人类形态的。”
“那我怎么验证自己是鱼还是人？”
“你会游泳不？”
“我不会啊，不对，我没下过水。”
“呃，最简单粗暴的测试是把你丢进水里然后看看会不会淹死。”
“那等出结果的时候我不是都死了？”
“从一般结果来看，的确如此。”
“就不能给点靠谱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