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胡航真的是头一回挨巴掌。
他几乎是震怒。
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又让他无法对女人下手，捂着脸半蹲在那，气得直喘粗气。
“你敢打我？”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顾蓁活动活动手腕，打你是轻的，该感谢法治社会，让很多人侥幸能活下来。
“这一巴掌，是偿还我白白耽误的青春，你骗了我六七年，只挨了一巴掌，是你赚到好吗？”
顾蓁嫌弃地站起来，斜眼看他：“不想让你爸妈知道真相，不想让你的缺陷传遍桐城这个小镇，你就给我老实点。”
说完，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径直出了卧室。
客厅里窜出来一只白色博美，在顾蓁脚下滴溜溜打转，还以为女主人要去遛弯。
这个家里，也只有小狗五月，能让原主感受到温暖。
顾蓁蹲下给五月系好狗绳，摸了一把狗头。
胡航追出来的时候，顾蓁已经牵着五月进了电梯。
他心头生出恐慌，总觉得妻子已经不受他掌控，像脱了线的气球，想飘到哪里就飘到哪里。
真让人知道他不举，胡航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
他叹了口气，颓丧得很，好好的，怎么脾气突然变火爆了？
难道真是逼太紧？
胡航皱了皱眉，他爸妈和妹妹，也的确是有点过分，在这个家里使唤顾蓁，就和使唤下人没什么区别。
晚上洗脚水都得给端到脸前。
儿媳妇伺候公婆是正理，凭什么给小姑子端洗脚水？
胡航决定要好好安抚一下顾蓁，先稳住，哄好，以后再提试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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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蓁带着五月，在小区里遛了一圈，撒完尿拉完便便，五月撒了欢在广场上跑来跑去。
狗绳都牵不住它。
这一玩就到了中午头。
平时都是原主做饭，无论上班还是节假日，雷打不动，她手艺好，胡航爱吃。
家里的钟点工就负责搞一下卫生。
但现在顾蓁可不愿意给别人做饭，当然小五月除外。
顾蓁一边撸狗，一边想着这附近有什么饭店。
正纠结着，肩膀被人拍了下。
一回头，竟然是胡航的妈妈，还有就在隔壁市上大学的小姑子。
今天周六，她都会回家。
胡靓噘着嘴有些不满：“嫂子，这个点了，你不在家做饭，还在外面遛狗？”
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这个小姑子，长长的脸型，生了双细长眼，看面相就让人不喜欢。
很像原主婆婆祁金玲。
“小顾啊，航航不在家吗？”祁金玲目露不满，“我上午打电话，他说今天不出门的呀。”
祁金玲一大早晨就打电话过来催生，话里话外都是谁家的孙子多可爱，谁家的孙女招人喜欢。
搞得胡航亚历山大，才找原主提出做试管。
“他在家，正好，咱们一块回去。”顾蓁抱起五月，隐隐激动。
又要开撕了。
祁金玲在她背后，狐疑地打量一番，总觉得儿媳妇今天不太对劲。
没叫妈，也没笑容，甚至带着一股子不在乎的劲儿。
祁金玲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乡下人出身的儿媳妇，这下子更有怨言。
当时儿子要是听她的，娶她科室杨主任的独生女，现在小日子该多么舒服。
哪还至于往顾蓁家花那么多钱？
那个爹，那个弟弟，跟个无底洞一样。
祁金玲鼻孔出气，冲着儿媳妇背影狠狠剜了一眼。
“妈，”胡靓拉拉祁金玲胳膊，“嫂子这是冲谁呢？我不就回来吃个饭，她至于甩脸子给我看？这是我哥家，又不是她家……”
语气十分不满。
祁金玲心疼闺女，忙哄道：“一会儿妈说她，别生气哈，肯定不敢冲你，她哪有这个胆子。”
说不定是和胡航吵架了，心情不好。
顾蓁听到她们娘俩儿在背后嘀嘀咕咕，知道没好话，也不怎么在意。
到了家，顾蓁指纹解锁，五月从她怀里蹦下去，乖乖坐在地上等擦脚脚。
顾蓁一边夸它，一边给收拾干净。
从头到尾也没和身后的婆婆以及小姑子说半句话。
胡航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他光着膀子，腰上扎着围裙，刚想说话，就看到母亲和妹妹。
顿时有点尴尬。
还打算哄哄妻子，没想到让家里人撞个正着。
这下麻烦了。
果然，祁金玲一个箭步冲进去，恶狠狠看向顾蓁：“怎么是航航在做饭？他身娇肉贵的，哪进过厨房，我养他这么大，是来给你做饭吃的？”
“不缺胳膊不少腿，怎么不能做饭？难不成你生了个残废？”顾蓁嗤笑。
还在“残废”二字上加了重音。
胡航脸色一白，只觉得她要不管不顾说出真相，赶紧上前一步打圆场，“妈，两口子谁做饭不行，阿蓁每天都很辛苦，今天难得休息，您就别让她干活了。”
婆媳有矛盾，最忌讳儿子偏帮。
尤其是一向听话的儿子，居然向着她不顺眼的儿媳妇！
“好啊你，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你给我和你爸做一顿饭，现在倒是给媳妇做上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白养你一场！”
胡航一个头两个大，手里还举着锅铲，只好不断给顾蓁使眼色，让她说几句好听的。
可顾蓁就跟没听见似的，浑不在意一般，走到沙发那坐下。
随手拿起一个桃就啃。
祁金玲怒火从脚底板直冲而起，踩着小高跟，哒哒哒走到客厅，还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你你你，你反了天了！胡航！你到底管不管你媳妇！他心里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吗？”
胡航也觉得顾蓁有点过分，最基本的礼貌总得有吧。
“阿蓁，你怎么回事，咱妈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讲点礼貌！”
一周来一次，也叫好不容易来一趟。
顾蓁直翻白眼，“你妈不是常说我是乡下人没礼数，不懂规矩见不得人吗？我今天就把话放这，没错，我就这样，以后也这样，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主打的就是一个摆烂，顾蓁根本没什么好在乎的。
祁金玲身子一晃，高血压直往上顶。
一旁的胡靓早就忍无可忍，尖着嗓子指责顾蓁：“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娘家也吸我们血，现在让你干个活，还不愿意了，就不怕我哥跟你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