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西莉娅有些吃惊地看着德梅特拉，艾拉尔现在的外貌看上去也不过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她便以为艾拉尔是在她离开后的第十年找到的黑魔法使，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还是说艾拉尔命短，四十来岁的时候就命不久矣？
这问题其实很好确认，德梅特拉就能回答。
“我和他分开的时候，他才过完三十九岁生日。”
三十九岁就命不久矣？
德梅特拉想了一下，还是展开说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在你消失的前两年，或许应该说的准确一点是五年才对，前五年，我们一行人在大陆上四处寻找着你的踪迹，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当时整个大陆我们可以说是又走了一遍，四处拜托之前认识的人留意你的消息，还嘱咐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要送去魔法师公会总部。”
希西莉娅从德梅特拉的描述中想象着当年的场景。
当年魔法师公会在佩特拉的总部，等于说就是他们一个小队的根据地。
无论现在这些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当年自己的不告而别是真的给这些人带来的不少的麻烦和担忧。
“最后甚至连人鱼王国和精灵族类两边也都各跑了一遍，整个大陆就只剩下魔族那边没找了。”
希西莉娅听到人鱼王国时，追问了一句，“当时你们是一起去的人鱼王国吗？”
德梅特拉摇摇头，“并没有，为了省点时间，艾拉尔带了一半人去的人鱼王国，我带着剩下一半人去的精灵族落。”
希西莉娅继续追问道，“当年和艾拉尔等人去人鱼王国的有哪些人？”
德梅特拉想了一下，掰着手指数着人名，“艾贝露娜、贝尔纳多特、索尔达斯……”
说着说着德梅特拉突然愣住，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这些人最后也都成了黑魔法师。”
除了艾拉尔和艾贝露娜，后面这些人希西莉娅回来后一个都没有见过。
“你确定吗？”
德梅特拉非常严肃地点头，“我非常确定，最开始并不是艾拉尔提出来要去找黑魔法使的，而是索尔达斯。”
希西莉娅并不意外，索尔达斯当年加入队伍的时候，就是用了点小聪明。
为人有些喜欢投机取巧，而且没有什么立场，他做事只看对他有没有利益，是一个相当彻底的利己主义者。
说好听些，是很理性冷静的人。
至于他们这几人私底下最先是谁提出要去找黑魔法使的，希西莉娅反倒是不认为是索尔达斯最先提出来了。
站在索尔达斯的角度来看，找到自己并不是一件多么有利的事情。
那个时候整个大陆战乱停止，魔族滚回了他们自己的地盘，而人类刚刚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
要说唯一有什么隐患的，可能就是其余三族政权对人类的威胁。
这点可能微乎其微。
对于当时那个时代来说，他们一行人勉勉强强也能算作英雄人物了。
有自己在，只会盖住他们剩下人的锋芒。
德梅特拉、卡莉斯塔，甚至艾贝露娜可能不会这么想，但剩下有些人会不会这样想，现在的希西莉娅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希西莉娅还是愿意相信，在她消失的最开始，这些人是真心实意地想把她找回来。
但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找她回来这件事，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愿意，他们中的人开始陆续丧失初心。
“索尔达斯是一从人鱼王国回来就提了要去找黑魔法使的事情吗？”
德梅特拉又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们从人鱼王国回来之后，先是艾拉尔有意无意地一直在说你可能被魔族的人掳走了，然后有些人搭腔说什么魔族没这个本事一类的话。”
对于四百年前的希西莉娅，魔族还是多少有点这个本事的。
德梅特拉不用说下去，希西莉娅按照对当年那些人的了解多少也猜到了后续的发展。
“自然，也有人说，万一你真的被魔族掳走的话，怎么久你都没有回来，可能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了。”
果不其然。
“当时艾贝露娜是最听不得他们说这些晦气话的，每每听到都要和他们吵上一架。”
希西莉娅能想到艾贝露娜和人争执的时候，小脸通红的模样，无奈笑着摇摇头。
“那个时候，艾贝露娜的占卜其实已经快学成了，后来她占卜出你在四百年后的结果时，不少人在背后嗤笑她学艺不精。”
希西莉娅脸上的笑容消失，耸耸肩，“或许真的应该给他们看看艾贝露娜的占卜有多么精准。”
德梅特拉赞同地点点头。
“但其实，以艾拉尔为首的几人，内心是相信艾贝露娜的占卜结果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从来没有表态相信过这个结果。”
德梅特拉能听到所有物种的心声，她知道这件事，希西莉娅也不感到意外。
“我甚至觉得，艾贝露娜改口要和他们一起去找黑魔法使，有这其中的影响。”
希西莉娅表示了赞同。
艾拉尔要是以“我们相信你的占卜结果，但为了找到希西莉娅，我们得去找黑魔法使交易获得四百年的寿命”之类的言论，艾贝露娜是真的有可能会倒戈答应。
“找黑魔法使毕竟不是一个光彩的行为，他们之间的商量沟通也就是在我们几个人里，稍微外围一些的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当然，就像现代社会谁会公然支持邪教不成？
“再然后，就到了我和他们分开的时候了，他们临行前，我能感觉到他们不少人寿命将尽。那时候已经要分开了，我说得也很直接，他们闻言并没有生气和愤怒，反而很平静，像是比我还要早些知道他们命不久矣。”
希西莉娅神情有些肃穆，半晌后她才开口道，“他们的确知道他们命不久矣。”
德梅特拉奇怪地看向希西莉娅，不解原因。
“艾拉尔在人鱼王国和黑魔法使一起，杀害了人鱼族的族长，艾拉尔亲自分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