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寄欢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把另一份检测报告递给他。
“我还检测了刚挖出来的样品，结果显示，刚挖上来的矿土里面氦3的纯度远高于实验室样本，含量更是高出了近十倍。”
十倍！
游景曜捏紧了手中的报告，金色边框的眼镜背后，眼神显得难以捉摸。
“所以，潘场长，你要不要好好说说这个中转站是怎么回事？”言寄欢看向一旁的潘明杰，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讥笑。
“明明整条裂缝那么长有那么多好位置，你为何偏偏选了这个最致命的位置？”
“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潘明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我虽然是负责人，可我又不懂研究，这些选址什么的都是上面的人决定的，我就负责管理采集场干活的工人而已。”
“可是我记得你刚刚说你对这个地方很熟？”
潘明杰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当时挖的时候可是来了好几个人亲自盯着呢，还从头盯到尾，全程我都得陪着他们，可不就对这里熟嘛。”
游景曜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上报？”
潘明杰委屈不已，“都是上面派来的人，身份、手续、流程什么都齐全，我也不知道会有问题啊，总不能所有上面来的专家都是别有用心之人吧？”
言寄欢和游景曜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游景曜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却透露着不容置疑，“潘场长，如果你真的对选址过程一无所知，那请你提供所有相关的会议记录、研究报告以及参与决策人员的名单。”
“提供、提供。一上去我就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你们，我愿意配合所有的调查。”
事到如今，他知道身为采集场负责人，即使自己不知情也逃不了干系，唯一的后路就是好好配合他们，争取宽大处理。
游景曜不再揪着他不放，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其实，氦3的含量太高了也并非都是好事。”言寄欢说道。
“含量高不是好事？”尹文柏疑惑地问道。
“土壤中氦3含量越高，理论上可提取的能量就越多，不是吗？”
“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但问题在于——”言寄欢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镇定。
“这种异常高的含量不符合我们目前对地质结构和氦3分布的理解。自然条件下，氦3的富集通常与特定的地质活动相关，而现在我们脚下的土壤，其氦3含量超出了已知的自然分布规律，这要么意味着我们发现了新的地质现象，要么，这里有我们尚未意识到的问题。”
尹文柏和洪兴安面面相觑，终于理解到她所指的不寻常之处。
言寄欢走到裂缝边上，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若有若无的光彩。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条裂缝可能是某种自然形成的能量通道，它连接的或许不仅仅是地表与深层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