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皖在黑暗里待了太久了，突然遇到灯光，眼睛有些不舒服，难耐的闭了闭眼睛。
“你拿着行李箱干什么？”
看她拿着行李箱，乔怀谦脸色骤然大变，大步上前拽过她手上的箱子。
沈清皖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把手上的箱子给推开。
她生着病，没什么力气，就算争也争不过他。
乔怀谦把她的行李箱给推开，站在她面前，黑眸是毫不掩饰的怒气。
“你想去哪里？”
沈清皖低着头，她没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乔怀谦目光如炬，幽暗的眼神紧紧定格在她身上，垂在裤腿旁的双手无声的攥紧了拳头。
她要走？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地板，他盯着他。
空气里充满了乔怀谦的怒气和沈清皖的无奈。
良久，沈清皖才启唇。
“叔叔。”
乔怀谦呼吸一窒，攥住的双手顿时松开。
“我们谈谈吧。”
沈清皖仰头看着他，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眸里是稀碎的绝望。
乔怀谦抿紧了唇，没有回应，就这么盯着她。
沈清皖也当他同意了，转身坐在了床上。
“叔叔，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沈清皖低头看着地板，眼里有些空洞，她淡淡的询问出声。
她一脸无畏的样子，乔怀谦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难受。
他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你16岁的时候。”
沈清皖动作一顿，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现在19岁，在她16岁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
也就是他喜欢自己喜欢了4年。
也就是诧异了那么一瞬间，沈清皖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爆炸的信息太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清皖也是很快就接受了。
“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乔怀谦突然反问。
沈清皖没说话，怔怔的看着地板思考。
恶心吗？
确实很恶心。
想起自己和他两人单独同居了这么久，沈清皖就一阵胆寒。
她没有回应，乔怀谦也是知道她默认了。
乔怀谦想起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生活的那么久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自己的爷爷帮着杀父仇人隐瞒了这么久的信息，而现在，连喜欢的女孩也开始远离他。
心里涌现出一阵阵说不出的苦涩，乔怀谦嘴角勉强的扯了扯，有些无奈的出声。
“我也觉得很恶心。”
那时候，为了证明他不爱她，他连夜搬出家门，以为这样就可以斩断对她的爱意了。
结果，却恰恰相反……
沈清皖突然出声。
“我不喜欢你。”
声音很轻，但也很重，短短六个汇集在一起后，像一把锤子重重的砸在乔怀谦的心上，很疼。
“我知道。”
乔怀谦自嘲的笑了笑。
喉咙有些干涩，乔怀谦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喉结轻动，嘴里满是苦涩。
“你说要我考虑一下你，你让我考虑一个叫了十几年叔叔的男人当伴侣，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沈清皖突然抬头，发红的眼眶定定的看着乔怀谦。
乔怀谦沉默，没应。
“我一直把你当叔叔，可是那天晚上……”
越说越激动，沈清皖眼眶渐渐泛红，鼻尖也开始发酸。
她明明不爱哭的，这两天她都在哭，像是要把她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了一样。
沈清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继续了刚才的话语。
“我知道那天晚上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下药了，但是发生了之后，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你，和曾爷爷他们相处了。”
错了，她错了。
那天晚上就是他的错，他那时候因为刀伤，还残留些许的理智，明明这些事是可以避免发生的。
但是他有私心……
手上的伤疤还在暗示着他那天晚上的“罪行”。
乔怀谦背脊微弯，高傲的头颅往下低，深深的无力感袭满全身。
“所以你想怎么样？”
乔怀谦突然抬头，就那一瞬间，眸底原本的无力顿时被狠戾取代。
他知道她想离开。
很可惜，这不能如她的愿了。
沈清皖视线模糊，也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更没有看到他骇人的占有欲。
她低头擦了擦眼泪。
“我要回家了。”
说完，沈清皖起身，往刚刚乔怀谦甩开的行李箱的方向走去。
“回哪里？”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冰冷。
“南川。”
南川是沈清皖的老家。也是她爷爷安葬的地方。
沈清皖吸了吸鼻子，在乔怀谦面前打开了行李箱，接着又起身往衣柜里走去。
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钱包。
沈清皖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银行卡，这是她所有的家当了。
沈清皖又走向了乔怀谦，在他面前站定后，把手上的几张银行卡递给他。
“这是我做自媒体赚的钱，这些钱是我自己赚的。这些年，你们领养我，培养我到现在，真的很谢谢你们。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还给你们，我现在只能还这么多，等我出去工作了以后，我再还给你们，我每个月都会往卡里打一点。”
至于要还到什么时候，沈清皖也没有说。
乔家对她的恩情，把她养得这么大，这个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了。
一番话把她和乔家拉开了距离。
她就没有把乔家当成是自己的家。
乔怀谦垂眸，冰冷的视线紧紧盯着沈清皖拿着银行卡的手。
她应该是早就想好要以这样的方式“还债”给乔家了。
一时间，乔怀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在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心情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
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把乔家当成自己的家，反而想着怎么报答。
可见她这些年在乔家过的也是如履薄冰，
但是心疼归心疼，她要是想离开，他也不可能允许。
乔怀谦接过她的信用卡。
还以为他同意了，沈清皖暗暗的松了口气。
刚准备道谢，乔怀谦突然拽过她的钱包。
沈清皖还没有反应过来，乔怀谦又把她递给自己的银行卡塞进了她的钱包里。
沈清皖诧异的看着他。
“你……”
刚吐出一个字，乔怀谦就冷冷打断。
“你走不了。”
沈清皖不解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
乔怀谦把她的钱包扔在了她的床上，脚步向沈清皖的方向逼近，黑眸里是灼热的占有欲。
“我好不容易等你高考完，你让我放你走，你还不如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