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陌匀没再多问，端起水小喝了一口，转了一个话题道，“今天发生过什么大事吗？尤其是今天晚上。”
“圣女阁下亲临广场献福、大祭司颁布新的法令、神官们发放香囊、西蒙夫妇的婚礼……”约翰掰着手指，按序说道，尽管一直待在旅馆里，他的消息还算灵通，眨了眨眼，最后补充了一句，
“要说晚上的话，就是西蒙夫妇的婚礼了吧。”
陌匀点了点头，前面的三件事大多都与教会和骨神相关，在这个信仰骨神的小镇里，应当不会造成狂乱值的增长才是。
婚礼的话，他忽然想起那辆素白色的中式婚车。
如果是白色的西式马车或者红色的中式花轿，都不会有那么奇怪，但两者结合，他也一时难说出这是喜兆还是恶兆了。
“为什么会在晚上？”
时间点也不太对，就算是打算吃晚宴，那接亲的时间也不宜这么晚才是。
“因为是喜时。”小约翰顺口接道，考虑到陌匀外乡人的身份，他的眼睛闪了闪，继续解释道，
“刚刚不是有提到，午夜12时骨神会让逝去之人归还吗？其实不只午夜12时，整个前半夜都被认为怀有骨神的庇佑，所以如果哪家有喜事要办，大多都是从入夜开始，一直持续到午夜的12点。”
“不过绝大多数宾客并不一定会待那么久，毕竟早上还要去教堂做晨间祷告，只有真正与主人家要好的亲友，才会陪主人家一起等到午夜的钟声响起。”
小约翰越说越精神，看他的神情，好像自己也去参加了那场婚礼一般。
陌匀的眼睑微阖，他大致可以确定，就是这场婚宴在临近午夜之时出了什么事，从而导致狂乱值的提升。
“西蒙先生的家在哪里？”
当务之急，还是先前往现场吧，狂乱值既没有增加也没有降低，这大概表示，虽然问题没解决但也没继续恶化。
“唔……就在你从大门来这的第二条岔路，先向西走，第一个岔路口再向这……”小约翰说着，在桌子上比划了起来，陌匀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走过的路都会有些印象，用心记下了小约翰的话，他就告辞准备出门了。
“现在？去婚宴？”
小约翰很是诧异，他的眉毛拧成一团，犹犹豫豫了一下才开口道，“那个，外乡人，你知道为什么是午夜12时吗？”
“有些不太虔诚的信徒传言，骨神于黑夜的权柄实际并不完全，所以后半夜可能不受庇护，甚至有被其他邪神影响，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的可能。”
小约翰几分扭捏地说道，在说这段话的时，他不曾和陌匀的眼睛对视。
“知道了。”陌匀颔首应声，站起身，看小约翰没有继续想阻拦的意思，他忽然突发奇想地开口道，
“对了，你虔诚吗？”
“我？”
小约翰的眼神霎时间迷茫了一下，可还没等陌匀观察到他之后的表情，伴随着“哐当”的声音，四面突然陷入了黑暗。
窗户……
陌匀侧过头，女人的身影伴随着最后的光照消失在了黑暗中。
梅尔希关了窗，先前……她一直有在听我们二人的对话？
“我是虔诚的，先生。”
黑暗中，小约翰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沙哑。
陌匀沉默了半晌，没再继续搭话了，他站起身，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白光重新充斥进了室内，陌匀回过头，却发现身后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只有孤零零的几个椅子，一个小桌子，靠墙边的柜台，和桌子上他刚喝完的空水杯，杯壁散发着光泽。
重新把门带上，陌匀按照脑中的路线朝着西蒙家的方向走去。
白色的夜晚很亮堂，却没能给人一种安全感，或许是因为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按照小约翰的说法，这里会经过一个广场，当然也是小镇唯一一个广场。
与现代带有喷泉雕像的广场不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根灰白色的石柱扎在地上，石柱上镌刻着一些奇异的图案。
柱旁停留着些白色羽毛的鸽子，他们肥嘟嘟的身子向前跳了两步，乌黑亮丽的眼睛朝着陌匀眨了眨，而后提振翅膀飞走了。
还挺可爱，心里默念了一句，陌匀的步伐却不停留，前方逐渐出现人影，加上若有若无的音量，那里应该就是西蒙家了。
“老爷，您真的不能去啊，等明天早上，教会的人一到，一切都会没事的。”
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劝阻道，他的话引起了旁边一些亲戚的赞同。
“是啊，西蒙，这地方就那么大，不会有事的，说不准，这只是一个恶作剧？等明天早上吧。”
被称为西蒙老爷的是一位身穿简易礼服，面色阴郁的男子，他的眼神恶狠狠的，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
旁边站着一位穿着姣好服饰的中年女子捂着脸似乎是在无声地哭泣。
“出什么事了？”
陌匀悄悄凑到了一个围观人士的旁边，除了最中心的相关人士外，竟还有一圈看热闹的人，显然，这番动静已经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都别多嘴了。”
西蒙老爷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作为一名绅士，他丝毫没有被别人看热闹的兴趣。
他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众人，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疲惫道：
“回去吧。”
说完，转身返回院内，旁边的亲戚松了口气，吩咐下人关上了门。
门外短暂沉寂了一会，确认西蒙老爷确实进去了后，窃窃私语声从彼此的口中传出。
那个被陌匀提问到的围观群众，四处张望了下，凑到了陌匀耳边，接着之前的提问，低声说道：
“西蒙家，新婚之日……新娘失踪了。”
“新郎追出去找，不久后也失踪了。”
“之后是新郎玩的好的几个同乡哥们，他们试着去找，随后接连失踪。”
“再之后，你也看到了，西蒙老爷打算亲自去找，不过被劝了回去。”
三次……狂乱值提升了三点，因为西蒙老爷没选择出去，所以暂时没有增减。
这件事应该就是源头了。
“大概知道他们是在哪一块失踪的吗？”
“我听好像是，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