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除夕日的墓园会冷清一些，但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然停了七八辆的车。
站在甬路上，梁璇一时有些恍惚，不由得，她抬下头。
下午的阳光很好，就这么照在身上，挺舒服的。
沈祁安把保温杯递给她，提醒她喝水。
他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梁璇跟过去，看见他从里面拿东西。
“你这原本是要送谁的？”她问。
沈祁安：“咱爸。”
梁璇：“......”
她弯腰，也帮着他提一个。
然，她腰身都还没有完全地直起来，手腕就被他握住。
“我来，”他嗓音低沉。
梁璇动作停那，她抬下眸，沈祁安从她手上接过东西，瞧见她眼神，他勾着嘴角一笑，“你什么都不用拿，到时候在妈面前，给我多说几句好话就行。”
梁璇打量他半秒，随后笑着嗯了声。
他拿了六个礼盒出来，一手提三个，梁璇觉得多，“要不放一个回去？”
“单数的不好，”他回。
梁璇：“那就放两个。”
沈祁安：“那就太少了。”
“......”
她没跟他拉扯，两人并排着走。
边走，沈祁安想起来上一次来，也是第一次来，那时候他拿着个手电筒，满墓园地找她，不过也幸好丈母娘的墓碑靠前，他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人了。
这次来，他轻车熟路不少。
走到温雪的墓碑前，梁璇站那，沈祁安把东西放下，直起身，他站梁璇旁边。
两人就这么站着，她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不由得，沈祁安偏下头，他瞅她一眼，低声：“不说点什么？”
梁璇摇摇头，“其实每次来看我妈，我都是坐一会就走的。”
“......”完，刚还答应替他说几句好话的。
沈祁安哽住。
他手搭在她腰上，虚拢着，一时也沉默住。
梁璇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侧头，她抬眸，“放心吧，我妈如果还在的话，应该挺满意你这个女婿的。”
“真的？”
“嗯。”
他笑，落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收紧。
梁璇同样挽唇一笑。
她想着怀孕的事情，这算是一件喜事，可以跟温雪说的，然，抢先一步的，沈祁安就开了口：“妈，璇儿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等到明年，我们就可以带着ta一块来看您了。”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她会说的话，又像是把她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梁璇只安静地听着，沈祁安说的不疾不徐，他声音散在空气里，低低沉沉的，有些好听。
***
从墓园里出来，两个人先后上车。
沈祁安又提醒一句喝水。
梁璇嗯着声，他舒口气。
“怎么了？”她问。
舔着唇角，他笑，“本来想让你给我说几句好话的，结果变成了我自卖自夸。”
还不敢说太多，万一被丈母娘嫌弃，说他太自负了怎么办？
啧了声，沈祁安又舒口气。
梁璇看他这副模样，一时失笑。
车身在前面的小路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到沈公馆时，已经是五点多了，他们回去的正好，阿姨们已经包完了饺子，连带着明天早上的一起准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