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了。”
徐舟野洗完澡，想着沈淮序喜欢某款香水的味道，大晚上的还特地给自己喷了一层薄薄的香水，推开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听见了”。
同时，他还看到沈淮序一手抓着他的手机，脸上的表情甚是凝重。
一时间，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倒不是手机里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秘密沈淮序都可以知道。
只是唯一不敢告诉对方的，就是关于“柳絮”身份的欺骗。
当初他披着这个马甲上线的时候，就是为了多套取一点沈淮序的生活日常，即便不用“徐舟野”的身份接近他，也可以用其他身份看看他的阿序。
那天沈淮序说给他一个追他的机会之后，他就想着慢慢退出这个身份，用真正的徐舟野去靠近沈淮序，结果这一拖，把这事儿给忘了，导致他的账号还登录在上面，毁尸灭迹这一行径没能实现。
“能.......能听见了吗？好，好事儿啊，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此时的徐舟野根本没办法徜徉在阿序已经恢复听力的愉悦当中，他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秘密不要暴露，结果下一秒，沈淮序的话就将他的侥幸给击了个粉碎。
“比起这个，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柳絮是怎么回事吗？”
徐舟野表面稳如老狗，迈着步子走过去，稳稳地站在离沈淮序还有一米的距离处，不过这份淡定也仅仅限于表面，实际上他心如擂鼓，看着阿序那双黑黝黝的，透人心底的眼睛，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该怎么哄人才能让对方感觉没那么生气。
“你早就发现我在直播了？”
徐舟野硬着头皮回答：“嗯。”
“是因为沈光勇买水军黑我，你才针对沈家的公司？”
“嗯.......”
“如果我没发现，你准备披这个马甲披到什么时候？”
“我......”
徐舟野心里干着急，明明很多想解释的东西，可喉咙处被水泥堵住了似的，打好的腹稿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
“行，我知道了，我的事情也跟你说了，休息吧。”
徐舟野心脏砰砰跳，他仔细地从沈淮序脸上搜寻他此刻心情的证据，可是除了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之外，他找不出任何对目前自己有价值的东西。
说完，沈淮序放下对方的手机，从沙发上拿了自己的，转身进了房间，连个回眸都没有。
关门声落下，徐舟野舔了舔干涸的唇瓣，犯难了。
这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从前两人的那种质问，也没有歇斯里地的争吵，就......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让人毛骨悚然。
都说平静是暴风雨的前兆，这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徐舟野一晚上都没睡好。
翻来覆去都是沈淮序说的那句“行，我知道了”。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也不能将他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的沈淮序心中都是他的存在，如今怕也是抠的干干净净，可不是睡醒了他随随便便给一句：“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不分手”了就可以解决的。
睡不着的某人又一大早起来做饭。
要留住一个人的心，就要留住一个人的胃，他使劲儿做，就不信不能精进厨艺。
好不容易做了一桌子菜，沈淮序起来的时候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留下一句“不想吃”就走到玄关处穿鞋。
这可把徐舟野吓坏了，他连围裙都没来得及取下来，慌乱地冲到对方面前，挡住出口，喉结滚动一番，连吐出的文字都在发颤：
“阿序，你去哪里？”
沈淮序反射性地抬眼瞥他：“我现在看得见听得见，怎么，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成？”
“不是.......”
他是怕沈淮序这一踏出去，就不回来了。
“我说，我不想吃那些东西，你还不让我出去吃早饭吗？”
啊，吃早饭啊，倒是可以.......不过.......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你那儿做这么多你自己不吃？”
“我突然觉得，我不想吃自己做的了，偶尔也要出去下馆子。”
沈淮序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徐舟野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本能地攥住了围裙裙摆，前者抬手摆了摆：
“随便你，让开，我出去。”
没被拒绝的徐舟野猛松了一口气，赶紧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跟着沈淮序一前一后走出去。
两人也没开车，沈淮序就在前面毫无目的地走，徐舟野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早上的太阳还不是那么大，但走这么一会儿，也出了点毛毛汗，徐舟野抬手擦个汗的功夫，抬眼就看见沈淮序进了一家螺蛳粉店。
额......
螺蛳粉啊.......
还离得挺远，徐舟野想着那股味道胃里一阵翻腾，感觉到当街yue出来。
他在门口足足站了三分钟，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抬着步子往店里面走。
店里面坐了三三两两的顾客，老板动作很快，徐舟野进去的时候，已经端着做好的螺蛳粉往沈淮序的方向走了。
路过徐舟野的时候，扭头问他一句：“帅哥，你要点什么？”
那股子味道瞬间占领徐舟野的嗅觉，他捏紧了拳头翻滚了几次，才将胃里涌出的不适忍住。
“不用，我跟他一起的。”
他在沈淮序的对面坐下来，扯出一个十分苍白的笑容来。
生理性不适，装也装不出来。
“阿序，你以前没吃过这种东西啊？你喜欢吃？”
沈淮序拌了拌眼前的粉，然后在徐州野要哭不哭的表情中抬起头，耸着肩很轻松地解释了一句：
“偷偷吃过两次，每次都要从头到尾洗一遍，家里也要喷一遍空气清新剂，后来嫌麻烦，就不吃了。”
沈淮序其实挺喜欢吃这个东西，但是徐州野不喜欢，从前的他为了他可以放弃这样美食，而如今，他不需要为任何人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