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黎明的曙光撕开夜幕，无数光斑透过雾气洒向大地，一片朦胧。
由于理论课全部结课，再加上即将到来的正式考核，导致日程表多少有些改动。
新兵们不再需要早起，直至晌午十点才会安排训练。
可此时此刻，训练场上却早已站满一队人，个个都紧握武器，神情严肃。
平日里科尔森所站的地方，如今被一位身材娇小的金色少女代替。
诺雅清了清嗓子，整体领口，扫视众人一圈后，缓缓开口：
“诸位都热身完毕了吗？”
“……是的，埃梅里克小姐。”
沉默半晌，一名长相还算俊朗的少年含糊回答道。
“很好，那就由你先来。”
“我？我需要做什么？”
望着少年不知所措的样子，诺雅只是勾起唇角，张开双臂向前近了几步。
“很简单，举起你手上的武器，砍掉我的脑袋，亦或是刺穿心脏，怎么都好，随你心情。”
“这……抱歉，我是说，未免有些太突然了吧……”
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缩起肩膀连连后退。
可他一回头，竟发现人群早就自觉地四散开来，形成一个圆环，将二人围在其中。
“怎么了，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是擅长防守反击的【柔水】流派？”
诺雅依旧保持着那皮笑肉不笑的瘆人笑容，缓慢靠近，两把精致的短刀凭空出现，在手中如炫技般旋转起来。
随着最后一点耐心流失殆尽，见对方迟迟没有行动，诺雅眯起眼睛，叹了口气道：
“那我先上了。”
唰！
话音刚落，诺雅便化作一道残影，半秒的延迟后，她原本脚下的地表轰然碎裂，其本人直接瞬闪至少年面前！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撞。
紧接着，寒光一闪，皮肉的撕裂声与少年的哀嚎声在空中回荡。
鲜血四溅，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交叉成一个【x】形，深深烙印在他的胸口之上。
“瑞林小姐，麻烦您为他治疗。”
诺雅甩了甩刀上的血渍，对地上狼狈翻滚的少年漠然置之。
“好，好的……”
在众人惊恐地注视下，瑞琳小跑着来到伤者面前。
随着能力发动，翻卷的皮肉开始延展，生出一缕缕血红色的丝线，将其缝合起来。
短短数秒，伤口便恢复如初。
她递给少年一小瓶暗红色试剂，轻声叮嘱道：
“喝下去，补血的……我劝你先保持这个姿势别动，避免二次撕裂……老天，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肯下死手……”
瑞琳不安地瞟了诺雅一眼，忍不住嘀咕两句。
“下一个！”
诺雅故意放大嗓门，向已经吓傻了的众人喊去。
最终，在一阵怂恿下，又一名男人颤颤巍巍地上场。
或许是看到了刚才的场景，使他表现得更加恐惧，瞳孔紧缩，连看哪里都不知道。
这家伙也不行啊……
诺雅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想道。
果不其然，这一次她都没有出手，仅仅是将魔力、杀气凝聚后释放而出，狠狠一瞪，他整个人就飞出数米，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又陆陆续续上来几位，但均以狼狈地姿态失败告终。
“……告诉我你们的身份。”
此时的诺雅脸色铁青，强压住自己狂跳地眉心，抿唇问道。
“新兵，埃梅里克小姐，我们是新兵。”
“新兵……开什么玩笑！”
听罢，她心中的火山终于爆发了，诺雅不再控制嗓门，浑身溢出的威压席卷而来，几乎破音地震声呵斥道：
“不！天哪，你们是军人！就因为你们一直拿新兵当做借口，才像刚才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上来丢人现眼！难道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不是吓尿裤子，就是当场昏厥，连这种压力都承受不住，等到了战场难道要抢着第一个去死吗！”
“你们身为军人的骨气呢，我需要的是一个态度，仅此而已！让我看到你们的决心，但连直视比自己强的对手都做不到吗！”
此刻，所有人都缄默不语，天上原本轻盈的云也变得阴沉无比。
“……当人被赋予某种身份时，哪怕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要咬紧牙关挺身而出。”
“这出自我认识的一名上尉之口，他在数月前的阿斯莱德事件中，为帝国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诺雅攥紧拳头，露出相当悲伤的表情，在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薄唇微启道：
“我想说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别怪我。”
她沉着脸，再次虚构出两把短刀，缓缓向众人走来。
“瑞琳小姐可能会很辛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必须要让你们全都【死一遍】才行。”
下个瞬间，少女再次消失，尔后，便是场地上久久不能平息的、刺耳的尖鸣。
……
一小时的屠杀总算结束，所有人都浑身瘫软，宛如一具具尸体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汗水浸透全身，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诺雅抹掉溅在脸上的血渍，那金黄短发上尽是鲜红。
“明天继续。”
她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后，拖着累到虚脱的瑞琳，步伐轻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咳咳……我刚刚被砍成人棍了，像根面包条一样……”
一位平头男子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如此说道。
“真羡慕那家伙只是砍掉你的四肢……我的脖子当时直接被削去一半……”
一位梳有单马尾的女孩捂住颈部，身体缩成一团，喘着粗气道。
“不，你们这都算什么，我连肠子都被扯出来了，最后还是瑞琳小姐替我塞回去的……”
两人身边的男子苦笑一声，手指微颤地指了指自己腹部，脸色相当难看。
“婕斯蒂娜……女神啊，你的状态糟透了！”
捂住胳膊，还没有从幻痛中恢复的贝芙踉跄着来到婕斯蒂娜身边，连忙将她扶起。
“果然实力不在一个档次，完全反应不过来……”
婕斯蒂娜脸色惨白，望着诺雅离去的方向轻声喃喃。
见状，贝芙也附和着点头，全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婕斯蒂娜好歹还能接上两招，我连她的残影都看不到！等回过神来时，视角已经开始天旋地转……天哪，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的脑袋被砍掉了！”
“我也差不多……在一秒内腹部被捅十多刀的感受，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
西维亚姗姗赶来，从口袋翻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勉强挤出抹狼狈的笑。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我们刚刚的样子实在太丢人了，贝特曼教官如果看到，肯定会骂的更难听。”
婕斯蒂娜盯着自己手中的剑，不禁陷入沉思。
“没关系，不是还有明天吗，只要婕斯蒂娜不走，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是，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争取让埃梅里克小姐少捅我几刀。”
“应该不太可能，西维亚你实在太弱了，要不试试下跪吧。”
“不……不不不，这么做反而会适得其反吧，你想害死我吗？”
望着两人互相拌嘴的情景，婕斯蒂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火焰于眼中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