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一晚两个人睡的都不是很好。
或许是心中存了同样的顾虑，又或者是太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总之，谁也没有在黑暗中等到谁呼吸先规律下来。
那个夜晚很长，长到两个人都起了好多好多个念头，但又很短，短到连一个小小的心理建设都没能成功。
迷迷糊糊睡着之前，许佳人听到迟暮轻轻翻身的动作。
不过她没有睁眼。
而睡前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梦里一遍遍重复着没有逻辑的画面。
有在酒吧的，有在教学楼的，还有在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而她就在这三个地方，跑呀跑，不停地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梦太混乱了。
导致当天亮时，许佳人睁眼，不但没有清明，反而满是困倦。
视线移向天花板，陌生中处处透露着熟悉。
余光不动声色地瞥向身侧。
心跳慢了几拍，没人，收拾的整整齐齐，看来已经起床好久。
她闭眼，昨晚的一幕幕犹如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一帧帧播放。
眼睛睁开时，眸子里好似带了些决绝。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闹也闹了，再继续打扰就不礼貌了。
天亮了，该清醒了，就让一切都回到从前吧。
她起身，只借用洗漱间简单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拉开卧室门刚好对上迟暮望过来的眼神。
迟暮正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
见她醒了，从容地起身，用在平常不过的语气开口：“醒了，来吃早饭。”
但许佳人没有动，只站在原地。
直到迟暮起身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动静，才回头去看许佳人。
没说话，但左边脸上微微挑起的眉已经替她开了口。
像是在问许佳人：“怎么不过来？”
许佳人垂头，看着她们中间的沙发，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先走了，学校还有事。”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能吃完早饭再走吗？
话没说完，被许佳人小声打断：“谢谢迟老师一晚上的照顾。”
一句迟老师，迟暮当场愣在原地。
所以……
昨晚白亲了是吗？小白眼狼。
许佳人最后还是走了。
迟暮就站在窗边，看着许佳人的背影，那么小小一点，慢慢地走，直至彻底消失。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自己回来了，还好自己找到了她的症结所在。
迟暮掐着点，在许佳人差不多到学校的时候发了消息，问她：“到学校了吗？”
消息无比顺畅发出去的一刹那，迟暮是开心的。
起码她知道分开这么久，许佳人没有把她拉进黑名单。
可是一直等到中午，许佳人都没有回复。
迟暮突然就难受得后知后觉，这些难过里，有许佳人没有回复她消息的原因。
但更多的还是：在以前那么多个她没有及时回复许佳人消息的瞬间里，许佳人是不是也会像她这样紧张兮兮地等待。
难过的很莫名其妙，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中午随便糊弄了两口，小憩了一会，想了想，开车去了学校。
既然都还喜欢，那为什么不再勇敢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