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心动了？”欧阳看见我拨弄脖子里的项链，盯着视频中他的脸走神，他坏笑着问道，“哎，你项链夜间不取下来的吗？”
我立刻关了摄像头，省的他再胡说。
就因为那次取了项链洗澡，才被醉酒的他误拿了去。但他这句话问的，好像他跟我的“夜间”很熟悉一样。不是他流氓，就是我多想了。
也只有关了视频，我们才能好好说话，不被分散注意力。
他先是问了我蹭课的情况，然后问我是不是还在写小说，得到明确的答复后，他说：“你要跟季教授多沟通。”
“季教授？你认识他？”我很疑惑。
“当然了，我找过他，他没跟你说？还真守承诺。”
“你找他？是叫他对我……多关照的吗？为啥不让他告诉我呢？”
“对喽，你这次的自信是对的。我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帮你打了招呼，以你那倔脾气，恐怕不会跟季教授说太多吧？”
“现在怎么说了？”
“现在不是咱俩那个……额……走得近了一些了嘛，你也不那么排斥我防备着我了，哈哈。”苦笑也笑的很响亮。
“夜间你不要太大声，防止家里其他人听到。”我警告他。
“我自己住，没人能听到，不信你来看看来。”
我没理会他的这句话，我总觉得欧阳的习气越来越张铁锤化了。也许本来他俩就是一丘之貉，毕竟俩人是两期的培训班同学，私底下又经常来往，只不过刚开始欧阳的尾巴藏起来了而已。
见我没说话，欧阳扭正了他说话的语气，道“你也别多想，我得知道我的合约女友有没有写作天赋啊，所以我找了季教授。”
“季教授是我妈的学生，我妈在明湖大学教学一辈子，找个熟人还是比较容易的。季教授说除了天赋，写作还是一条劳神费力的活儿，不容易出成绩的。不然，他也不会去开什么季家鸡汤馆的。”
“季家鸡汤是他开的？”
“是的，我也是从你去蹭课，才对上号的。我说这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实话，我真的没明白他的意思。当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说结果说目的时，他说，直说怕你发飙。
“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我问道。我脾气是倔了点，但我是讲理的。
“你是。我很怕你的。”欧阳好像很坦白。
“怕我说明喜欢我！”我脱口而出，《拿捏霸总的七十二条》里，我划出来过这句话。
“哈哈哈……行，杨铁柱，你够自信！”欧阳嘲弄地笑了。
我们之间便不那么拘谨了，我和他的相处，好像和张铁锤一样，有一种松弛感了。
欧阳的意思，我写作虽然有天赋，想象力很丰富，但是要想出成绩不那么容易，在这个大城市里要想靠写作生存，更不可能。所以他综合季教授的意见，建议我去拿一个文凭，先找个稳定的工作再说。
文凭的重要性，我一踏入社会就体会到了，可是要拿到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欧阳说，你要是舍不得你这个爱好，哪怕选个文学类专业呢。
“学历是块敲门砖，我可以帮你报名。只要你同意。”
“谢谢，我只是您的合约女友，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这句话，显得我有些自卑。
我要拿文凭，学费从哪里出？我就是依然能在食堂卖饭挣钱，那点钱也只够转给我哥治病的。而且，拿文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定得几年呢。
我不配。
至于我的写作爱好，那只是在业余时间。人家闲着玩手机，我闲着写点东西，没什么不好，万一成功了呢？
水滴石穿不是石头不结实，是水坚持的结果。
“既然不支持我写作，干嘛帮我买电脑？”我想起电脑的事来。唉，崴脚住院的那一万生活费还没还给他，又欠了他一部笔记本电脑钱，又想让我拿文凭，花你的钱啊？
“电脑是办公工具，不是只能拿来写作的。你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怎么那么轴啊？”
“我轴我自在，关你什么事儿？”
唉，欧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吗，我听出他有些失望，为了说服我，估计预谋了好久吧。
我也不是不领情的人。自从来到这个大城市后，我的信心被打击了好几次了。起初找工作时，有好几家貌似是白领的格子间，听说我是高中学历都拒绝了我；我去欧克弹琴，欧艺和陶楠都看不上我的水平，当面刺激我；进了培训班，我的同学们个个都是那么有来头，只有我，矮矬穷。
“文化水平低，经济能力有限，要求却很高，也就是说你的能力不匹配你的野心！”圆圆以她乐乐呵呵的状态来现身说教，“你看我，活得多自在。”
不过，她在和陈总分手后，和李向前闹气后，也开始看书了，她看美容书时，我也拿能力和野心的话报复过她。
所以我觉得大城市一点也不好，让人泯灭自信心，越来越自卑。
但是，我今晚要和欧阳打电话说的却不是这些，我差点被他带跑偏了。
我说那失而复得的一万块钱，我暂时不还他了，因为我娘要来给我哥看病，我先用着。
“什么？我的合约丈母娘要来？是什么时候？要我这个假女婿出场吗？”欧阳又不正经了。
我不让他打岔，我说，那一万块钱，跟你帮我分析的一样，是李向前拿了，给圆圆买了东西。
“分析归分析，怀疑人要有证据的啊？”他这样教训我，全然忘记了他帮我分析时，就像捉住了李向前的手，这个伪君子！
“你走后，李向前在圆圆卧室说的，我无意间听到了。就是那样的。”
“什么无意间听到的，你偷听的吧？”
“不是偷听的，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了，如何听到的？也有你杨铁柱敢做不敢当的啊？哈哈……”
“和谁打电话呢？说老半天了？”圆圆不敲门就进来了，我俩以前也互不敲门，但今天她吓我一跳，好像偷人被发现了一样。
“欧阳？”圆圆问。
“不是，季教授，谈论写作的。”我挂了欧阳的电话。
“我想和李向前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圆圆像是又哭过了。
我说，“好啊，日久才能见人心。”我想，我还有件事得过问我的“妹夫”呢。
但是我没告诉圆圆是欧阳的电话，我也没告诉欧阳，我怀疑圆圆拿出了那10万钱中的一万，放到了我的书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