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口袋的手机发出轻微的响声和震动。
愉（痛）悦（苦）的上班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许韶合上琴盖
按道理来说，点星餐厅的营业时间是差不多到十一点半左右，而许韶则是十点就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接着往下弹......
似乎是钢琴调音的师傅没有到这么晚工作，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
总之，两个多小时能赚下几百块，虽然在临洋市算不上什么高薪，至少作为兼职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许韶才发觉有一位熟人已经站在台边等候。
“言教授？您怎么在这儿。”
“噢，到点下班了？许老师？”
言清平呵呵一笑，开始同许韶打趣起来。
按照他在业界的辈分，要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学生，那未免也太折煞对方了。
“言教授，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您才是老师。”
“那么我问你，生命因何而沉睡啊？”
“还不是因为......困呗。”
许韶一面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一面也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没想到这老头看着挺通情达理的，没想到还挺记仇。
“哈哈哈，简单直接明了，比起我说的那一大段话，你的这一个‘困’可谓是非常精髓。”
“是......吧？”
“其实有时候我们都会被一个问题的表象给迷惑，转而失去了最本真的方向——为什么会想睡觉？不就是因为困吗？”
“嗯，您说的很对。”
看着言清平滔滔不绝的样子，许韶只能随口附和，然后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他自然知道言教授为什么会来这里找他，无非还是上次那个时光乐团的事情。
其实许韶是并不怎么想要去的。
“我都被迷惑了，你却能给出这个答案，在思考问题这方面，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老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
言清平的发言越来越离谱，让许韶顿时连该怎么附和都不知道了。
看样子，估计没少喝。
果然，没过多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就匆忙地走到了言清平的身边。
“清平，你怎么又喝那么多？”
“今天的葡萄酒还不错，一下子没控制好量。”
“唉，你呀......”
老妇人叹了口气，随后搭过言清平的手臂，让后者不至于重心不稳而摔倒。
许韶站在一旁，也跟着一起帮忙。
谁让这个醉酒的老头是他的老师呢？
而且上次能那么快就调到监控，也是多亏了有言教授帮忙。
“小伙子，你就是清平经常提到的餐厅钢琴师吧？小许？”
“是的，我也是言教授的学生。”
“那很好啊，这老家伙已经很久没这么频繁地提起过一个年轻人了，你知道的，他就是个倔脾气。”
“哪里哪里，师娘过奖了，我这半吊子的水平哪有什么能拿出来说事的东西啊。”
许韶呵呵地笑着，挠了挠头。
“我也不懂琴，不过我和老家伙经常来这里吃饭，特别是你来这里当餐厅钢琴师之后，基本每隔三两天就要来一趟，虽然说这里的菜做得确实不错，但是他啊......其实就是来看你的。”
“这样......师娘，您先扶老师去醒醒酒，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们。”
“好，Violet（紫罗兰）包厢。”
“收到。”
许韶随即回到员工休息室，发现花晴已经早早地在这里补妆。
“下班了还补妆？”
“还不是为了学长。”
“为了我？”
“对啊，今天一晚上都没好好看人家~~”
“......要不你转生成琴键？”
“如果这样就能让学长对我目不转睛，那我也愿意！”
花晴的话让许韶有些无语了。
这是什么？抖m吗？还是病娇？
“今晚就不教你唱歌了，我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和那个老先生的？”
“你看到了啊，确实，他是我专业的老师。”
“嗯，没关系，晚上我也有点事情。”
许韶点了点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过了几秒之后，他开始慢慢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兼职、夜班、补妆......
妹妹生病、看病需要钱......花晴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夜班......补妆......
夜班......
“卧槽，花晴，你该不会是想去当鸡吧？”
“呸呸呸，学长怎么能......把这种部位随便说出来......”
“不是，我是问你该不会要去做鸡——吧？”
“做鸡？学长喜欢吃鸡吗？我知道一个伯伯开的纸包鸡味道很不错。”
“......你接下来要去哪？”
许韶不知道花晴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如果真有那方面的想法，自己姑且还是劝一劝。
哪怕并不是自己该管的地方，但是女孩子还是要珍惜自己的身体的。
以前的他可不会去说这么多，可能是和沈家妹妹相遇之后，自己的心也慢慢被她软化了也说不定。
“回家呀，不然还能去哪？去学长家里吗？”
“回家？回家为什么要补妆？”
“直播啊！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是煮波。”
“还......还真没有。”
“以前我都是中午到下午这段时间直播的，但是中午要照顾妹妹，所以只能挪到晚上啦。”
花晴的语气很轻快。
“为了赚钱？”
“那肯定啊，不然谁干啊......不过借此机会还能在锻炼一下自己的唱功，学长，多亏有你，有不少粉丝说我唱歌进步了呢。”
“那就好。”
有进步确实是好事，补妆也不是为了去赚那种钱，也自然是好事。
总之，是自己多虑了。
花晴可能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像是那种玩的花的女生，真实的性格或许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不过，他当然还是最喜欢沈绘软萌可爱的性格。
许韶背起挎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花晴叫住了。
“后天我妹妹生日，她说想听你弹生日快乐歌。”
“有空就去，地址发我。”
“喂喂喂，学长，为什么答应我妹的时候这么爽快，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载我一趟呢？”
许韶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因为，那是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