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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满朝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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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那句“没、力、量、了?” 如同带着倒钩的冰锥,狠狠凿进凝滞的空气里,余音在大殿高阔的梁柱间嗡嗡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得残忍。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种混合着惊愕、被戳破秘密的慌乱,以及一丝强作镇定的扭曲。嘴角那点惯常的、若有似无的弧度僵在那里,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视线从雷震那张咧开狞笑的脸,飞快地扫向旁边低眉垂目、却同样绷紧了肩背的周衍,又迅速扫过下方那一张张或紧张、或贪婪、或屏息观望的臣子面孔。

我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含糊的音节,像是想说什么,又猛地咽了回去。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全神贯注的百官眼中,无异于一种心虚的确认。

“你……你们怎么知……” 声音不大,带着点干涩,甚至有点磕巴,话刚冒头,我又像是猛然意识到失言,硬生生刹住,下颌线绷紧,抿住了嘴唇,将后半句彻底堵死在喉咙里。眼神里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懊恼和……一丝极力想压下去的惊怒。

就是这一刹的失态,这一句没说完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殿内,死寂被某种急剧发酵的、灼热的东西取代了。

周衍一直低垂的眼帘倏地抬起,那里面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悲愤”和“急切”,只剩下一种老谋深算者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锐利精光。他袖袍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几乎就在同时!

一直侍立在我龙椅帝座旁侧后方,那几位垂手肃立、仿佛泥雕木塑般毫无存在感的老内侍,动了!

他们的动作快得违反常理,完全不像平日那些步履迟缓、气息奄奄的宫人。三道灰影如同鬼魅般掠前,没有带起半点风声,却瞬息间欺近我身侧!

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瞬间贴上我的后颈和背心。

那是利器尖端特有的、凝聚到极点的冰冷。

两把狭长、幽暗的匕首,一左一右,稳稳地抵在了我的颈侧动脉处,刃口紧贴皮肤,只要持刃者手腕微微一送,就能轻易切断。另一把更短、更险的锥刺,则精准地顶在了我脊椎的某个要害穴位上,透过厚重的帝袍,那尖锐的触感依旧清晰无比。

与此同时,站在我帝座另一侧、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夜枭,脖颈和腰肋间,也同样被另外两名骤然发难的内侍用同样的幽暗利刃抵住。夜枭的身体似乎僵了一僵,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冷冷地扫过控制他的内侍,又落回殿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雷将军话音落下,到我失态、内侍暴起,不过两三个呼吸之间。

殿内的气氛,仿佛从凝滞的冰,瞬间跌入了阴森刺骨的寒潭。

“你们干什么?!”

雷震的怒吼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他和他身后那些披甲的武将们显然没料到文官系统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直接控制皇帝的戏码,下意识地纷纷伸手按向腰间——虽然兵器按规定未带入森罗殿内,但甲胄在身,这个动作已然充满了攻击性。几个反应快的武将更是踏前一步,肌肉贲张,怒目圆睁,瞪着台阶上周衍和那些内侍。

“护驾!诛杀逆贼!” 有武将厉声高呼,声音在大殿里激起回响。

军方这边瞬间鼓噪起来,刀甲碰撞声、怒吼声响成一片,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御阶。

“哈哈哈哈哈……”

周衍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开始还有些压抑,随即越来越响亮,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嘲讽。他抬起手,轻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目光扫过下方情绪激动的武将们,如同在看一群躁动的野兽。

“干什么?” 周衍止住笑,声音变得阴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吐信,“雷将军,诸位将军,你们披坚执锐上殿,心中所想,与老夫……又有何本质不同?”

他顿了顿,看着脸色骤变的雷震,继续说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军方一系,早已暗中掌控了酆都城内外大部分守军。今日甲胄上殿,所图为何?不也是想趁着陛下‘势弱’……” 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目光瞥了一眼被利刃加身的我,“……效仿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古事么?咱们啊,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雷震脸色铁青,他身后的武将们也是一阵骚动,不少人眼中闪过被说中心事的惊怒和凶狠。

“既然知道我军方已控全城,” 雷震压下怒火,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周相还敢行此悖逆之事?与我军方争抢?就不怕……走不出这森罗殿吗?” 他话音落下,身后的武将们齐齐再踏前一步,杀气腾腾。

周衍丝毫不惧,反而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武将集团:“走不出去?雷将军好大的杀气。不过,老夫敢这么做,自然有敢这么做的底气。”

他微微侧头,对身后文官队列中某个角落使了个眼色。立刻,一名身着低品文官服饰、面色苍白的官员快步出列,声音尖细却清晰地响起:“禀诸位将军!下官等出府前已做安排,若今日午时之前,我等未能安然返回府邸,或传出任何意外消息……那么,酆都城外东西南北四门,以及通往各主要阴魂聚居点、矿场、魂田的要道关口处,早已潜伏的人手,便会立刻将‘酆都军方犯上作乱,囚禁陛下,屠戮文臣’的消息散播出去!同时,各府私蓄的阴兵、护卫,以及……一些早年布下的‘闲棋’,也会同时发动,扰乱四方!”

那文官说完,快速退回队列,但话语中的内容却让所有武将脸色大变。

周衍接回话头,慢悠悠地道:“届时,冥界必乱。将军们,你们就算此刻控制了陛下,控制了这酆都宫城,又能如何?外面烽烟四起,流言漫天,各路军头、阴帅谁会服一个弑君囚帝、屠杀同僚的军方政权?更别忘了……”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陛下的镇渊、攀霄两支亲军,只是暂时离城清剿余孽,可并未走远。一旦得知陛下有难,酆都生变……以那两支军队的战力和对陛下的忠诚,回师扑灭叛乱,需要多久?”

他目光扫过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雷将军:“到那时,将军们,你们觉得,你们和你们麾下那些军队,能抵挡陛下亲军之怒?能得到半点实质的好处?恐怕只会被拖入永无休止的内战泥潭,最终……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吧?”

周衍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原本热血上头的武将们头上。他们面面相觑,不少人按在腰间或紧握拳头的手,慢慢松开了些。雷震额角青筋跳动,死死盯着周衍,又瞥了一眼被利刃抵着、面无表情的我,胸膛剧烈起伏。

我看着雷震的样子很想笑,他当然想立刻下令把这些碍事的文官砍了,把皇帝抢过来。但周衍说的后手……他不敢赌。文官系统盘根错节,在地方上势力根深蒂固,真要拼个鱼死网破,散布谣言煽动叛乱,再引来镇渊、攀霄两军回师……那后果,绝对不是他和他的派系能承受的。控制皇帝是为了获取更大权力和利益,不是为了同归于尽。

就在军方这边气势被周衍连削带打、明显开始犹豫退缩的时候,另一边被忽视的角落里,厉魄似乎因为皇帝被彻底控制而心急如焚,身上猛地腾起一股凶戾的气势,作势欲动。

“厉帅且慢!”

雷震身后的几名心腹将领反应极快,几乎是厉魄气势刚起,他们便已抽刀出鞘,数道寒光闪烁,瞬间交叉架在了厉魄的脖颈、胸前要害!这几人显然也是军中好手,配合默契,气机隐隐连成一片,锁定了厉魄。

雷震见状,立刻抓住机会,既是向厉魄施压,也是再次向文官集团展示肌肉和决心。他转向被刀锋加身的厉魄,声音冰冷:“厉帅!我知道你实力强横,真拼命,这几个人未必留得住你。但是……”

他猛地抬手,指向御座上的我:“陛下此刻的性命,就在那几位内侍公公的手里!须臾之间,生死立判!厉帅,你是想赌一赌,是你动手快,还是公公们的匕首快?要么,你现在就束手就擒,要么……你就眼睁睁看着陛下,血溅五步,龙驭宾天!”

这话杀气腾腾,直指核心。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厉魄身上。

厉魄身体僵住,脸上肌肉扭曲,显露出剧烈的挣扎和愤怒。他死死盯着御座上的我,又狠狠瞪向雷将军和周衍,最后,目光与站在文官队列前、同样已被几名文官围住、象征性绑住了双手的墨鸦,以及同样被内侍用利刃指着的玄阴,快速交换了一个……在旁人看来是绝望无奈的眼神。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是控制我的那三名内侍之一,手腕微微向前一送,抵在我侧腹的那把锥刺,浅浅地刺了进去。不深,大概就进去半个指尖的深度,但对于“力量已失”、“虚弱不堪”的“我”来说,这已经足够带来剧痛和更深的恐惧了。

鲜血立刻洇湿了玄黑色的帝袍,出现一小块深色痕迹。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

实际上我早把那一块的皮肤肌肉放松了,跟豆腐似的,不然就凭这几个最多鬼将级别的内侍,想刺破我的皮?做梦呢。不过这锥刺凉飕飕的,还真有点不舒服。血嘛,逼一点出来应景而已。

看到“皇帝”真的受伤见血,厉魄眼中最后一点挣扎似乎消失了。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那股凶戾的气势瞬间消散。

“好……好!你们……够狠!” 厉魄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和屈辱,“放……开陛下!我……束手就擒!”

他说着,缓缓抬起双手。

雷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对那几名持刀将领使了个眼色。将领们谨慎地上前,用一种特制的、闪烁着符文光芒的黑色锁链,将厉魄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又在他胸口、丹田处拍下几道封印符箓。厉魄闷哼一声,身上涌动的魂力波动立刻沉寂下去,变得如同普通阴魂。

看到厉魄被控制住,周衍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对着控制夜枭和玄阴的内侍微微颔首。夜枭和玄阴也“顺从”地被同样的方式封印魂力,绑缚起来。玄阴似乎还想挣扎说些什么,被身后的内侍用刀柄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后脑,顿时闷声不语。

至此,御座之上,我和我身边的夜枭、玄阴,台阶下的厉魄,文官队列前的墨鸦,全部被控制住。我们五人,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大殿里的气氛,再次发生了变化。原本剑拔弩张、三方对峙的局面,变成了文官和武将两方,围绕着“皇帝”这块肥肉的争夺。

武将们虽然被周衍的话吓住,不敢真的大开杀戒,但也绝不甘心将皇帝拱手让人。

“周衍!” 雷震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争取,“就算你们控制了陛下,又如何?酆都城防,乃至城外大部分军营,现在都在我军方掌控之下!你们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有陛下在手,没有军队支持,你们能成什么事?不如这样,将陛下交予我军方保护,我雷某可以保证,事后,文官诸位,依然可以官居原职,待遇一切照旧!甚至……某些重要位置,也可以商量!总好过大家拼个两败俱伤!”

“交给你们?” 周衍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雷将军,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虚言有何意义?交给你们,恐怕我等立刻就会变成‘护驾不力’、‘被逆贼所害’的冤魂了吧?至于军队……”

他捋须的手停下,眼神变得深邃而危险:“老夫承认,论刀枪,十个文官也比不过一个悍卒。但治国平天下,靠的不仅仅是刀枪。你们军方掌控了酆都守军不假,但冥界何其广大?各州府郡县,镇守的将领,管理民政、税收、魂籍、物资调拨的,是谁的人?你们军方插得进手吗?若没有我等文官系统维持运转,不出三日,酆都便成孤城,军饷粮秣从何而来?魂力补给从何而出?民心舆情如何安抚?”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更何况,老夫刚才说了,城外早有布置。你们敢动我们,消息立刻传遍冥界,各地必乱!到时候,你们守着一个空壳酆都,面对四方烽烟和陛下亲军的雷霆之怒,能撑几天?雷将军,你是要一时的痛快,然后万劫不复;还是……认清现实,选择合作?”

“合作?” 雷将军眼神闪烁,“怎么合作?”

“很简单。” 周衍道,“陛下,由我们文官系统‘保护’起来。对外,陛下依然是大帝,只是需要‘静养’。朝政事务,自然需要人处理。由老夫牵头,组成‘辅政内阁’,协调文武,共渡时艰。你们军方,可以拿到你们想要的军费、物资优先权,部分重要地盘的镇守权,甚至……一些你们一直眼馋的、原本由陛下直管的特殊资源矿场,也可以商量分配。”

他盯着雷震:“这是双赢。你们得到了实利和安稳,我们得到了……陛下的‘信任’和治国的权力。总好过大家现在撕破脸,谁都落不着好,最后便宜了外面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和即将回师的陛下亲军,对吧?”

雷震沉默了。他身后的将领们也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周衍的条件,虽然将皇帝的控制权给了文官,但确实给了军方实实在在的利益,而且避免了最坏的内战局面。对于本质上更多是军阀思维、追求实际资源和地盘的军方来说,这个选择……似乎比硬抢要稳妥得多。

当然,憋屈是肯定的。被文官摆了一道,抢了最重要的“象征物”,还得捏着鼻子合作。

但,形势比人强。周衍的老辣和准备,超出了他们的预料。那致命的后手,让他们不敢妄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殿里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武将们粗重的喘息。

最终,雷震狠狠一拳捶在自己大腿的甲片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死死盯着周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周相,你赢了!就依你之言!但是,答应我军的条件,必须白纸黑字,以陛下的名义下旨确认!若有反复……”

“雷将军放心。” 周衍立刻接口,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虽然这笑容很快又收敛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老夫向来言出必践。一切,都是为了冥界的安定嘛。”

武将集团的气势,彻底垮了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不甘、愤懑,但也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毕竟,不用立刻拼命了,还能拿到好处。

文官队列那边,则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兴奋的骚动。不少人看向周衍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周衍不再看雷震,他整了整自己的官袍,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一步一步,缓缓踏上了通往御座的台阶。

他的步伐很稳,很慢,带着一种多年夙愿即将得偿的庄严感,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终于,他站到了龙案之前,与我,隔着那张宽大的帝案,相对而立。

我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紧抿,眼神里似乎还残留着震惊、痛苦和一丝茫然,看着他。

周衍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有感慨,有得意,也有一丝冰冷的漠然。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却足以让我和附近的人听清:“陛下,您看,这就是人心,这就是朝局。您太过信任身边那几个武夫和酷吏了,忽略了这天下,终究是需要文治的,是需要……懂得权衡、懂得规矩的人来管理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周衍也不以为意,他直起身,伸手入怀,从自己那宽大的紫色官袍袖袋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一卷质地特殊、隐隐流动着暗金色光泽的卷轴。

他双手捧着卷轴,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龙案之上,就在我的面前。然后,他用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动作,缓缓将其展开。

卷轴上写满了工整而有力的字迹,用的是正式的诏书格式。内容大致是:因朕龙体欠安,需长期静养,特命左相周衍总领朝政,组建辅政内阁,文武诸事,皆由内阁议决后呈报……等等。总之,是一份将我彻底架空,将最高权力移交给以周衍为首的文官集团的“授权书”。

“陛下,” 周衍指着卷轴末尾那处空白的、需要用印的地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还请陛下,取出幽冥帝令,在此处用印。之后,陛下便可安心休养了。一切繁杂俗务,老臣自当为陛下分忧。”

我还是没动,只是目光落在那个空白处,又抬起,看了看周衍。

周衍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耐,又有些……意料之中。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次伸手入袖。

这次,他取出的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却隐隐泛着不祥暗红纹路的玉瓶。他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颜色漆黑如墨、表面却光滑如镜的丹药。

丹药一出,一股极其微淡、却让人灵魂本能感到排斥和厌恶的甜腥气味,隐隐散开。

“陛下,” 周衍捏着那枚丹药,举到我面前,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此丹,名曰‘锁魂定魄丹’。说来惭愧,此乃老夫府中,用来控制一些不太安分的家仆、确保其永远忠心的微末之物。对于真正的强者,比如昔日天君位格的陛下您,自然是不值一提,毫无效用。”

他话锋一转,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陛下。您如今……力量衰退,神魂不稳,此丹对于您现在的状态,却是……刚好合用。”

他往前递了递,丹药几乎要碰到我的嘴唇:“服下此丹后,它会融入您的神魂本源深处,形成一道永恒的枷锁。从此,您的修为境界,将永固于此,再无寸进可能。并且,每隔五日,需服下特制的解药,以缓解丹毒,否则……丹毒反噬,神魂便会如同风中之烛,点点消散,直至……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缠绕,冰冷滑腻:“现在,老夫将此丹,献给陛下。还请陛下……为了您自身的‘安稳’,为了冥界的‘大局’,务必……服下。”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

身后,那两名用匕首抵着我脖子的内侍,手上微微加力,冰冷的锋刃压得更紧。另一名内侍,则伸出手,准备强行捏开我的嘴。

我脸上露出极致的屈辱、愤怒和……一丝恐惧。身体向后缩了缩,却因为利刃加身而无处可退。

周衍眼中厉色一闪,不再犹豫,猛地伸出手,一把捏住我的下颌,力道之大,我假装无法合拢嘴巴。然后,他将那枚漆黑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我的嘴里!

丹药入口,并不需要吞咽,仿佛有生命般,瞬间化作一道阴寒刺骨、带着浓烈苦涩和酸腐气息的洪流,直冲喉管,向神魂深处钻去!

呸!真他娘的难吃!又酸又苦还带股馊味儿!周衍这老小子府上用的什么劣质材料!差评!回头得让墨鸦查查,是不是贪污了炼丹的经费!

我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配合地露出了痛苦至极的神色,身体剧烈颤抖,眼睛猛地瞪大,仿佛在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般的声音。

周衍死死盯着我,直到我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平复,变成一种木然和死寂,他才缓缓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了彻底放松的、胜利的笑容。

他转过身,不再看我,仿佛我已经是一件失去了灵魂的器物。他指着龙案上的卷轴,声音恢复了平静和威严:“陛下,丹已服下,还请用印吧。莫要让老臣……再为难了。”

我坐在帝座上,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还在平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

我伸出右手,那只曾经执掌幽冥、挥斥方遒的手,此刻微微颤抖着,伸向自己的怀中。

周衍,以及下方所有屏息注视的文武官员,目光都死死盯着我的动作。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怀中某物的时候——

我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然后,我脸上那种木然、空洞、痛苦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

我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正因为我动作停顿而眉头再次蹙起的周衍。

我的嘴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苦笑,不是无奈,也不是愤怒。

那是一个……非常纯粹、甚至带着点戏谑、玩味,以及浓浓疲惫的笑容。

周衍愣住了。

其实在文武相争的时候,我早就打开神识跟玄阴四人不停在吹牛打屁了。

下方一直通过神识“看戏”、顺便在神识聊天群里快把肚子笑破(当然脸上都还绷着)的玄阴、墨鸦、厉魄、夜枭四人,也是精神一振。

玄阴在神识里说:‘陛下,差不多了吧?再演下去,属下怕厉魄这小子真憋不住要笑场了。’

墨鸦:‘确实,陛下您都被喂‘锁魂定魄丹’了,这戏份够足了。再拖,臣怕周相待会儿还要让您写罪己诏。’

厉魄:‘妈的,那破丹药味儿隔这么远我好像都闻到了,陛下苦了!回头咱把周衍家的炼丹师抓来,让他炼一万颗更好的给您当糖豆磕!’

夜枭言简意赅:‘可收网。’

我看着周衍那张从疑惑逐渐转为惊疑不定的老脸,听着神识里四个家伙的插科打诨,心里那点因为被下面这群混蛋逼宫、喂药而产生的淡淡阴郁和悲哀,倒是被冲散了不少。

我保持着那个笑容,甚至还对着周衍,眨了眨眼。

周衍猛地后退了半步,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

我没让他把话说完。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平稳,甚至带着点刚看完一场闹剧后的淡淡惫懒和调侃,响彻在突然再次陷入死寂的大殿里:

“周相啊……”

“你这‘锁魂定魄丹’……”

“手艺不太行啊。”

“又酸又苦,还有点馊。”

“下次改进改进,加点糖,或者换点好材料。”

“毕竟……”

我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那两把一直死死抵在我颈侧的幽暗匕首,随着我脖子的转动,发出了“咔……嘣……”两声轻微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然后,在周衍和那两名内侍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两把显然不是凡品的匕首,寸寸断裂,化为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抵在我背心和夜枭、玄阴身上的其他利刃,也在同一时间,莫名崩碎。

我慢慢从那张宽大、冰冷、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帝座上,站了起来。

随着我站直身体,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沉寂了万古的深渊缓缓苏醒般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并不狂暴,却厚重、幽深、带着一种令灵魂本能战栗的威严。

我那身原本被刺破、洇出血迹的帝袍,上面的破损和血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瞬间恢复如新,暗金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

我脸上最后一丝伪装出来的苍白和虚弱,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以及……眼底深处,那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对眼前这一切荒诞闹剧的讥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被“刺入”锥刺的侧腹位置,那里帝袍光滑如初。我甚至还抬手,象征性地拍了拍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我抬起头,目光先落在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的周衍脸上,又缓缓扫过下方那些如同石化般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文武百官。

最后,我的目光,与我那四个虽然还被黑色锁链绑着、胸口贴着封印符、但此刻都齐齐抬起头,脸上再也绷不住,露出了如释重负、甚至有点憋笑表情的心腹——玄阴、墨鸦、厉魄、夜枭——对上了。

我对着他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

“玄阴啊……”

“你这老小子,当了几年‘代大帝’,监国理政……”

“墨鸦啊……”

“你统率文臣,总领风宪……”

“厉魄啊……”

“你驾驭武将,整肃军纪……”

“夜枭啊……”

“你暗中监察,耳目遍布……”

“你们四个带出来的这满朝‘英才’……”

我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一片死灰的朝堂,语气里的无奈更深,还夹杂着一丝哭笑不得:

“可真是……”

“让朕……大开眼界啊。”

话音落下。

“咔嚓!”“嘭!”“哗啦!”

厉魄身上那特制的黑色锁链和封印符箓,率先炸成漫天碎片!

紧接着是墨鸦、玄阴、夜枭……

束缚尽去,封印全消。

四人身上,那被刻意收敛、但此刻微微泄露出一丝便足以让整个大殿温度骤降的磅礴气息,缓缓升腾而起。

他们迈步,走到了我的帝座之下,按方位站定。

玄阴面容古板,眼神却冰冷如刀,扫视群臣。

墨鸦脸上挂着习惯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厉魄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的声响,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向武将集团那边,尤其是面如死灰的雷将军。

夜枭依旧沉默,如同最深的影子,但杀意已锁定了周衍和那几名动手的内侍。

我们五人,就这么站着。

站在森罗殿的御阶之上。

站在这片由野心、贪婪、背叛和愚蠢构成的荒诞舞台中央。

下方,是瘫软在地的周衍,是呆若木鸡的雷震,是筛糠般颤抖的百官。

一场逼宫大戏,高潮迭起,峰回路转。

最终,观众成了小丑。

而小丑……从未离开过导演的座位。

殿内,只剩下无边死寂,和那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名为绝望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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