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魂消魄散
魂魄竟然也会消散。听到这里乌行雪不由的怔住了，他疑惑的看着蛇妖，等着它的解答。
果然，蛇妖继续说道，“我的血虽然能让人长生，可是要保持魂不散魄不消还是需要一定的修炼，叶樱虽有道学根基，可惜杂念太中，以致道心不稳，胎魂不固，至于陆离……”蛇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似是遗憾似是难过，“叶樱虽教了他，但是他修行太浅，又没有慧根，总之，是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在两百年后，陆离的神魂就开始渐渐消散，即便那个时候他不死，想必也会慢慢的如同个活死人般存活在这世间，就和他父亲一样。”
“对了，陆离的父亲……”乌行雪追问起陆离父亲的结局。
蛇妖摇了摇头，似是有所不解，“陆离杀了他。”
“陆离，杀了自己的父亲？”明明只是简短的一句话，5个字，乌行雪听蛇妖说后却是愣住了，忍不住再三确认。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吗？未免，太过残忍，尤其是对陆离来说。
蛇妖点了点头，对于陆离弑父这件事，它似乎并不明白，它不知道陆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明明，对陆离来说，父亲很重要，可是陆离却亲手杀了他。
乌行雪无声的叹息，蛇妖自然不明白，有时候没有知觉毫无意义的存活在这世间如同活死人般，没有尊严的苟活不如死去。
这或许就是陆离活了百年后悟出来的道理，所以，即使有不舍，他还是选择了放手，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父亲。同样的，他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叶樱的献祭很纯粹，就是为了困住蛇妖。而陆离的献祭，或许并不是为了蛇妖，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让自己体面的死去。
他，或许是活够了吧。
乌行雪淡淡的想。
那么他自己呢。乌行雪在心底问着自己，如果他真的做出了承诺要永生永世陪着蛇妖，不离开乌家，那么他能忍受住这漫漫岁月吗？
他，或许小瞧了永生的意义。
人生短短几十载，稍纵即逝，但如果时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数字呢。
乌行雪不确定了。
他能坚定的陪着蛇妖10年，20年，30年，他能陪着它100年，200年，300年吗？
乌行雪不敢回答。
而且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更没有修炼过任何术法，他如何能稳固住自己的魂魄呢，陆离还有叶樱来教，他可是连为老师都无啊，那么等待自己的不也是百年后的魂魄消散？
陆离都熬不过去，自己难道就能？
不，他甚至连陆离都不如。
想到这儿，乌行雪不由的汗颜，为之前轻易的说出“我愿意陪着你”的自己感到汗颜，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乌行雪感到了羞愧，低着头，不敢去看蛇妖，此刻他哪里还有脸来提条件。
“你没有其他愿望了？”见乌行雪久久没有回答，蛇妖疑惑的问。
乌家的每一任家主可都有满满的愿望清单，可惜并不是每一任都那么幸运的拥有许愿的机会的。它更多的时间是在沉睡，蛇需要冬眠，它自然不需要，只是人间无趣，所以除了昏昏欲睡，它也没有其他的兴趣。
难得有个长的相像的婴儿诞生，才会让它生出几分兴致来，不过多是些女婴，长的像叶樱的多，像陆离的少，如此算来，乌行雪，竟然是这唯一的一个。
不，其实也不正确，在乌行雪降生的时候，蛇妖并没有任何的兴致。它更感兴趣的是乌行雪的小姑姑，她长得和叶樱相像。
只是随着乌行雪的成长，它才发现他竟然长得和陆离越来越像。
一个像叶樱，一个像陆离，蛇妖不由的觉得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轮回。
或许，真的是叶樱和陆离转世投胎！蛇妖对两人有了更大的关注。他甚至想圈养起两人。
只是她的想法被乌家人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乌家不再是普通的凡人，他们成了和自己讨价还价的高手，他们了解它，甚至在经年累月的摸索中掌握了一些抵御它的方法。
乌家人依旧需要它的庇护，但也好像没有那么需要它的庇护了。
它知道乌家人在蠢蠢欲动，时刻准备着挑衅它的地位，妄图推翻它的控制，可是它并不在乎，就像大鹏自然不会在乎蝼蚁的想法。
人，太过渺小，也太脆弱。
所以它难得会有打起兴致来陪他们玩玩。
就如同，乌行雪他是长得像陆离，乌行雪的小姑姑是长得像叶樱，但也只是像罢了，它对他们感兴趣，不过是因为他们长得像故人，但它也比任何人清楚，他们并不是故人。
真正执迷的不是它，而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