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流失？”
“欧阳道友此话何意？”
“闻道境的战斗，需要利用法则之力对战，本源出现损耗不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见这话，身穿华丽长袍的叶家中年男子忍不住眉头一皱。
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极为合理的解释。
因此很不理解对方怎么会有这样反常的反应。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没有直接忽视那道人形光影所说之事。
而是神识内观，开始仔细感应体内法则本源。
可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红脸老者。
短短几息过去，他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强烈的诧异。
“林老鬼，你这土之囚笼对法则本源的消耗很大吗？”
闻言，被他唤作林老鬼的红脸老者有些不解地愣了愣，随后下意识摇头道：“不大啊……只要不是连续攻击同一处，或者力量超出它所能承受的上限，对土之本源的消耗微乎其微！”
但下一刻。
红脸老者就很快反应了过来。
“嗯？老夫的本源怎会损耗这么快！”
此时，红脸老者两只眼睛均是带着一股不可思议。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土之法则本源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损失了这种程度战斗的好几倍！
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而方才他一心想着防守叶家闻道境老祖的进攻，所以还没来得及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直到这时，他才总算重视起那道人形光影不久前所说的话。
不明缘由的他只能第一时间看向中央那道身体已经越来越凝实逼真的人影，大惑不解地问道：
“欧阳道友，此事的确极为古怪，但或许是刚刚老夫与叶兄有些分心，这才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个异常，你可知是何原因？”
同一时间，那名叶家的中年男子也是满眼复杂地看向土之囚笼中央的人影，语气捉摸不定道：
“欧阳道友，本源流失的情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话间，中年男子及时将时刻往外溢散的本源禁锢在体内，耐心倾听着中央光影的回答。
以他闻道境三重天的修为，居然都如此后知后觉。
看来无尽之地虽然解除了阻力限制，但却仍旧隐藏着某种未知凶险。
而这种凶险，不但是他们都难以察觉的，还很有可能是只针对于闻道境。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进入此地，或许是个极大的错误。
就在他心中闪过种种思虑时，中央的人影却同样面带困惑，语气低沉道：
“叶兄，林兄，此事，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若非偶然感知到两位战斗散发的法则气息，我也不会来此，更不会动用圣光法则进入林兄的土之囚牢。”
“而法则本源流失的异常情况，也是进来之后才意外察觉。”
“不过根据我的探查，我等体内的法则本源虽然看起来就像是凭空消散一般，但似乎都汇聚到了同一片空间！”
听见他的话，叶家的中年男子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转头看向某个方位，眉毛轻微上扬道：
“欧阳道友所言极是！”
“本座的皇道法则本源也有一丝刚刚从那片空间消失不见，看来此地还有猫腻！”
在两人开口后，红脸老者似乎也有所发觉，脸色顷刻间变换，随即他心念一动，四面八方的土之囚牢霎时间消散一空。
侧头望着远处那座飞舟上的叶无敌与其余叶家之人，红脸老者目光一阵闪烁。
犹豫片刻，他将目光收回，转而落在叶家那名中年男子注视的方向，跃跃欲试道：
“欧阳道友，叶兄……不如我等共同前往一探如何？”
面对他的提议，叶家中年男子毫不迟疑地便点头同意。
而那道人形光影也在留下一句话后凭空消散。
“叶兄，林兄，我先走一步，望两位尽快前来汇合……”
这一刻。
不知所踪的林霄一行人暂时被那红脸老者抛之脑后，相比同族后辈，关乎到他自身利益的事情显然更加紧迫。
因此前一秒还在因为后辈争端大打出手，后一秒他便能与对方握手言和。
这便是闻道境老祖之间的默契。
除非危害到自身，否则所有的恩怨都可以暂时放下，以各自利益当先。
……
一座高不见顶的悬崖峭壁下方。
此时三道气息强大的身影并肩驻足。
其中一名红脸老者回首瞥了一眼来时的奇异山谷，随后抬头望向高处，语气笃定地说道：
“咱们体内的法则本源便是在这片空间消失不见！”
“走吧，让我等看看这无尽之地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话落，红脸老者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腾空而起。
而在他之后，另外两人也是紧跟在他身后，一路向上攀升。
不过在三道身影先后落到悬崖顶端之后，先前出声那名红脸老者却是面色大惊。
“不可能！”
“怎么又出现了一道悬崖峭壁！”
在他们身前，竟然还是一座一模一样的悬崖。
见到这一幕，其中一名气质华贵的中年男子脸色凝重，沉吟少许后迟疑着开口道：
“没有幻阵和法则的气息，再试试……”
一旁另一位白袍老者皱眉附和道：
“林兄，我也没感知到任何异常，那便再看看？”
见二人开口，红脸老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几息后。
三道身影再次朝着悬崖之上升空而起。
可当三人重新踏上悬崖顶端，他们身前仍旧还是一座与之相同的险峻峭壁。
“这……”
望着身前近在咫尺的石壁，三道身影都是同时目瞪口呆。
凭借他们闻道境的强大神识，居然也无法察觉出丝毫异常。
可当他们回头向后望去时就能发现，明显他们正站立在悬崖之巅。
一切都看不出破绽。
说是幻境，却无比真实。
真实到足以蒙蔽三名闻道境老祖的敏锐感知。
但作为一族老祖，三人并非半途而废之人，尽管暂时没有察觉出反常，但三人都依旧不死心地继续尝试，想要一探悬崖之上的究竟。
就在三道身影一次次地飞向悬崖顶端时，一片荒凉的坟场世界正不断涌进许许多多的法则本源。
同一种类型的法则本源在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下，全都融入同一座坟堆。
在那些法则本源进入坟堆后，前方的无字石碑便将其稳稳镇压，其内蕴含的微弱意识迅速被磨灭。
坟场世界中央。
一株生长着五根枝丫的灰色小树飘浮在高空。
在其下方。
一座玄奥法阵闪烁着璀璨光华，将一丝丝纯粹无杂质的法则本源从四面八方的坟堆之中抽离，并向高空那株小树汇聚而去。
伴随着持续不断的法则本源涌入，陶野心头涌现出一股比李氏一族献祭还要让他沉醉的愉悦。
“难怪真正的强者总是不太会沉迷低级欲望，试问世间有什么还能比变强的感觉更让人迷恋的呢？”
刚发出一阵呢喃，陶野便察觉到有强者在尝试突破他的空间阻隔。
“呵……最高才三重天，怎么可能识破我的空间障眼法？”
发现那三名闻道境的意图后，陶野虽然毫不在意，但还是加固了他在那座悬崖上方留下的封锁。
他虽然取消了闻道境强者进入无尽之地的限制，但他在无尽之地最大的秘密可不能暴露出去。
这座圣人法阵是他九重天的空间法则突破显圣境的关键，不容许任何意外。
因此他在第一时间便将那座悬崖顶端的空间与下方相连，凡是想要踏足之人都只会陷入永无止尽的循环。
此外。
当初带走的四百块石碑也在他的授意下，让寒池剑主从那些信徒手中收回，继续镇压时刻涌入的法则本源。
比起长空道主，陶野更加大胆。
他不但恢复了法阵运转，还利用空间法则从每个进入无尽之地的闻道境强者体内窃取本源，当然，这也有那座圣人法阵的帮助他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凡是身处无尽之地的闻道境强者，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这是除了与他买卖寿元之外的另一条收集法则本源的途径。
不过一旦那些闻道境强者发觉，也能轻易破解。
因此这个方法只能短期有效。
长期还需要那些被寿元诱惑的家伙。
曾经的他不知道蟠桃的价值。
或者说之前没有实力，无法发掘更多的用途。
如今随着陶野的实力突飞猛进，蟠桃的价值也水涨船高。
在彻底掌控无尽之地后，陶野才发现诸天万界的闻道境强者也如低阶修士一般，时刻面临着寿尽的威胁。
利用这一点，陶野才想到用蟠桃交换法则本源的妙计。
对于这件大事，陶野用尽了手段。
为了保证买卖双方的安全，陶野并没有特定的交易地点。
因为凡是他的信徒，想与他交易只需诵桃神之名，他便能依靠信仰法则与空间法则很快出现在对方面前。
此外，在当初那些信徒各自离去前，陶野吩咐李清尘给他们留下数十颗蟠桃核，并让他们带回各自世界种下。
利用身化万千的能力。
每一颗蟠桃核都能成为他的分身。
分身所在之处，即便相隔不同世界，他的念头也能降临。
这，便是陶野费尽心思才想出来的绝密交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