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有些欲言又止，因为在他印象里九歌与青丘夜向来形影不离，如今九歌却单独出现在这里，莫非？
唉，提瓦特中都是万般凶险何况星间？欲买桂花……
“阿夜他活的好好的，过些时日再来寻你喝茶。”九歌道。
九歌或者青丘夜每次单独回提瓦特时，钟离都要先旁敲侧击地问问另一个人死没死……让她有些无语。
钟离尴尬地沉默，随后暗自松了口气。
“如此甚好……数百年未见，老友觉得如今的璃月港如何？”
“嗯……于星间俯瞰尘世七国，夜里唯有云来海边最是灯火通明，提瓦特繁华之最实至名归。”九歌道。
随后九歌便屑上心头，嘴角一歪道：“倒是摩拉克斯你，好好的岩王帝君不做，为何做起死人生意来了？还当街叫卖？”
“帝君已经成为了历史……还有老友，在这凡尘中称我钟离便好。”钟离很顺滑地便带过了这个话题。
“钟……离……”对岩王帝君当街发小广告的事九歌也没穷追猛打，而是品味起了这两个字。
“取中央之土铸之为金，去璃月之王还权予民，很合适的名字。”
九歌认可地点了点头，取名字方面钟离还是很有水平的，不像自家姐姐是个取名废柴。
自己叫青丘月就给弟弟取了个“夜”的名，要不是师尊尊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九歌她现在就要叫青丘星了。
九歌心中小小吐槽了一下后便故作惊讶问道：“还权予民……你决定退休了？”
显得自己太算无遗策也不好，很可能错失一些有趣的事情。
钟离闻言心中感慨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位手段通天的老友，仅仅从一个姓名就能推断出他的退位还权之心。
“不错，岩王帝君殒于去年的请仙典仪。”钟离实话实说道。
既然被看穿了再隐瞒也没有意义，全盘托出还能让老友评价一番。
“嗯，殒落，但然后呢？先不说结果如何，你怎么知道没了你压着七星会不会为了争权先互相打个头破血流？或者有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不讲武德偷袭璃月？”
“璃月啊，七国最最富饶的土地。”九歌故作深沉。
“好在如今的七神要么是和平主义者要么看不上人类那一亩三分地……我若是哪国的执政，听说岩神死了那铁定去抢，再不济也要在璃月扶持个影子政府或者派人去层岩巨渊偷偷挖矿。”
“毕竟岩神已死，无神的国度在提瓦特多少有些不那么政治正确，想必天上那位也会同意在下一任岩神诞生前由其他秩序掌管璃月。”九歌笑道。
“我自有考虑这些……还有老友你虽为降临者，但还是慎言。”钟离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我为璃月设下了一场合适的考验，若是璃月通过，那岩王帝君将与世长辞……若不通过，那岩之神将复活，以雷霆手段肃清内外。”
“但让我欣慰的是当代七星做的很好，仙家们在面对【帝君遇害】的噩耗时也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克制。”
钟离望着云来海缓声说着，嘴角还有着微微的上扬。
能看出来卸下岩王帝君之位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钟离，那个孩子……你打算将她收为弟子？”九歌突然问道。
九歌与钟离望着云来海聊天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离他们十多丈外的一处货箱后有一个好奇的小姑娘正偷偷看着他们这边，竖着耳朵想要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用说，正是璃月第一火A胡桃。
九歌心中觉得好笑，故而有一问。
钟离闻言略微沉默，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好胡桃的定位。
他在胡桃尚在襁褓中时就被胡桃的爷爷请去往生堂担任客卿一职，胡桃的父母早逝而老堂主工作繁忙，胡桃可以说是被钟离一手带大。
钟离并非为了胡桃才去往生堂任职，他与胡桃的命运交集只能说是缘分。
钟离“众仙之祖”的名号并非空穴来风，六千多年来他确实点化了无数仙人，如今璃月这些老一辈仙人统统称呼他一句老师也是不为过的。
但他不愿，只与众仙以【友】相称。
因为磨损。
每一位故人的离去于他而言都是用锐利的凿子往他这块饱经风霜的巨石上狠狠的一记凿击。
磐岩虽固，但仍有被磨碎的方法，也终有崩裂的一日。
胡桃在钟离看来说是一世儿女也不为过，毕竟带孩子哪怕对岩王帝君来说都是一种极为新奇的体验。
等胡桃百年后对他定是一次磨损。
但其实胡桃是有仙缘，而且是仙缘颇重足以被收做弟子的那种，如果钟离传胡桃长生仙法呢？
若是胡桃活到地老天荒那倒好说，但别忘了如今的提瓦特山雨欲来，如果胡桃还是走在他之前了呢？
更大的磨损。
钟离并非害怕自己被磨损殒落，因为这是迟早的事情，他怕的是自己疯魔后没人能阻止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不是自负。
他，摩拉克斯，岩王帝君，执掌岩元素的魔神，与若陀龙王一样同为大地之主。
除非原初亲自下场或者四位维系者同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仅靠那位尚能活动的维系者的力量能不能与陷入疯魔的他同归于尽都很难说。
当年坎瑞亚那档子事不过是那维系者拿璃月要挟他罢了。
若陀尚能由他压制，但谁来判他死刑？
自裁？做不到，钟离清楚心魔爆发毫无预兆只在一瞬，不然若陀早就这么做了。
而且自裁又能如何？善良如归终死后的遗恨都彻底污染了归离原，岩之魔神的遗恨只会毁了璃月甚至波及七国。
麻烦……麻烦啊……
正是因为这些苦恼，钟离到目前也只是教育胡桃做人道理与驱邪的小手段，长生仙法那是丝毫不提。
不过今有这位九歌这位老友在，倒是能说说这个问题。
“我收胡桃为弟子……何以见得？”钟离故作疑惑道，好像从来没想过这档子事一样。
“何以见得？得了吧，别说师父弟子，你和胡桃他亲爹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血缘罢了。”九歌翻了个白眼道，她一眼就看出来钟离又想拿她当免费咨询师。
笑话，她可是号称仙舟联盟最具智慧与美貌的青丘大人，在银河中有人想找她咨询业务一亿信用点都是进太卜司的门票钱，至于咨询费另算，视问题从一枚信用点到某位星神的项上人头不等。
哈哈开个玩笑，熟人找她解惑可以免单的。
但胡桃这事她也没办法，只能钟离自己取舍。
“作为超凡脱俗之辈尘世闲游是有代价的，红尘之劫避无可避，我与阿夜如此，你也如此。”九歌望着云来海平静道。
假若有一日帝弓、镜流、符玄……等人亡故，对她和青丘夜来说定然也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红尘之劫便是这般。
“胡桃便是你的红尘劫，虽不致命但一定会影响心境，如何取舍只能你自己定夺。”
指明问题不失为一种帮助，但九歌只能帮到这了，做出选择这一点只能钟离自己拿主意。
“红尘劫……”钟离喃喃道：“我明白了。”
这个问题就此打住，因为胡桃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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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