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通海往她手里塞了不少银钱和灵石，应天枢自然拿得出来。
她一语不发，将灵石放到了柜台上。
“好，”女人收拢了灵石，递上一块木牌，“这是夜市的通行令，拿此令牌便可在夜市畅通无阻。”
应天枢接过令牌。
木质的牌子，看起来平平无奇，正面刻了个小小的“买”字，背面最底下是“金玉”两个小字。
应天枢思索，既然有买，那便有卖了。
“从那边进夜市。”掌柜指向右手边的珠帘。
应天枢点头，掀开珠帘，往里走。
刚踏进珠帘遮挡的房间，平整的地面瞬间裂开一个丈许长宽的大洞。
若非应天枢警惕，立即后退了几步，恐怕要直直跌进去。
洞里有长长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应天枢捏紧木牌，踩着阶梯走。
初时洞里极黑，走了七八步，阶梯两边点了灯，便亮堂起来。
应天枢走了一会儿，忽闻身后传来交谈声，猜测应该是又进人了，便加快了脚步。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阶梯总算到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半开的石门。
门口立着两个护卫，见到应天枢，沉声道：“请出示通行令。”
应天枢将木牌给两人看。
护卫便不再言语。
应天枢走了进去，这才得见黑市的真面目。
里头空间不小，人也不少，只不过每个人面部都有遮挡。
大部分摊贩都是盘腿坐在地上，面前一张布摆着不少东西，或闭口不言，或大声吆喝，有买家相中东西，便垂头开口交谈。
也有摊子稍微正式些的，东西都在摆在柜台上，立着面旗子，卖家坐在柜台后。
正中心还有个稍高一些的圆台，一个人也无，也不知是做何用。
应天枢瞅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她往里走，眼睛在摊位上一一划过，看到草药摊才会稍稍驻足。
“客人，这可是四品丹药，由帝国的炼药大师炼就，能助人突破至超凡境，十分罕见，机缘巧合才落入我手中，”其中一个摊子老板诚恳道，“我见你有缘才想卖给你，今日不买，往后可没机会了。”
应天枢瞅了两眼。
化毒丹，能化解一些简单的毒素。
有些用处，但绝不至于到老板吹嘘的那么厉害。
她继续走。
“客人，我这有几件厉害灵器，要不要来瞧瞧？”
“客人，这可是我从落云山深处冒着生命危险摘来的草药，瞧这灵气，多浓郁！”
“皇室流出来的东西，慧宜公主的私密物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不少摊子的老板在竭力招徕客人，语气热情又不乏夸张。
但应天枢看得很快，没有赤鳞草就会迅速移开视线，一点儿也不为这些言语所动。
仅一刻钟的功夫，她就看了小半的摊位。
虽然里面确实有几样不错东西，但应天枢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不会在其它东西上提前消费。
一转身，蹭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下。
“你不长眼啊！”壮汉怒声。
应天枢看他，不言不语。
她的声音太稚嫩，一开口，难免会被听出底细。
没有敌意还无妨，有敌意便会将自己当作软柿子捏。
壮汉看到她身材矮小，撇了撇嘴，又看到她脸上戴的可怖猪头面具，又有些警惕，冷哼：“下次小心些。”
壮汉走了。
应天枢轻轻松了一口气，继续逛摊位。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有买家和瘸子李打起来了！！”
“他们上擂台了！”
“……”
周遭突然喧嚣起来，人流向同一个方向涌去。
应天枢听着这动静，有点茫然。
她扫了一眼周遭的情况，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她一开始留意到的圆台上。
此时，一个高大男子拖着一个瘦小的女人踏上了圆台，看热闹的人将圆台围得密不透风。
“好久没人踏上擂台了。”有人道。
“毕竟一上擂台，死活不论嘛。”有人应和。
“瘸子李这下可遭大难了，谁让她平时嘴忒贱，这下惹到硬茬了，活该。”有人笑道。
“硬拖上去的，惨哦。”
“谁管她怎么上去的，上去不就得了。”
听了这些议论，应天枢也听出了个大致的经过。
在黑市的其它地方，大概率是不可以打架的，不然打来打去，影响了生意，幕后的老板不会应允。
这个圆台，也就是黑市的擂台，是允许打架的地方。
一旦踏上去，就可以展开战斗，而且不论死活。
而台上的两个人，是买卖双方，因为起了纠纷，买家就把卖家拖上了擂台，想要光明正大泄愤。
她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人打架。
应天枢好奇，仗着身材矮小，左突右进，硬挤了进去，没少遭白眼。
好不容易挤进最前排，战斗已经开始了。
这场打斗的局面明显一边倒。
戴着白色虎面具的高大男人揪着瘦小女人的衣领，带着灵力的拳头直击对方的小腹，把人打的口喷鲜血。
他犹不解气，把人当作破布一样丢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使劲摩擦。
这哪里是比斗，分明是单方面的暴揍。
“好好好！干得漂亮！”
“这个瘸腿李不过如此，那还成天装模作样。”
“爽快！就该把这瘸子的另一条腿也卸了！”
“……”
围观的人被这场面刺激，个个大呼过瘾。
看不过眼的，摇摇头，离开了擂台。
高大男人垂头，低声说了一句话。
应天枢看得分明，重复他的口型：“不想死就把东西、东西交出来？”
她顿悟，去看瘦小女人的藏东西的地方。
扫了一圈，才发现她的手里攥着一棵草药。
瘦小女人吐了口血沫：“呸。”
“好。”高大男人彻底被激怒，又将瘦小女人提了起来。
“诸位在黑市多年，不晓得有没有见过这瘸子的真容，今天我就来给各位开开眼。”
“如若是个丑八怪，脏了我的眼，我会打歪她的脸，如若美人，我定会好好怜惜一番。”
“如果是美人，还能戴这么严实的面具啊。”底下有人笑着应了一句。
“天杀的贱男人，我日你老爹，你敢揭我面具，我一定会挖了你的狗眼，砍断你的狗手，将你剁得稀碎！”瘦小女人挣扎大骂，嘶哑的嗓音尖利刺人。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高大男人冷笑一声，伸手摘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