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司凌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江楚起身，飞速的朝着战台冲去。
水蓝色的身影像是流星，决绝的划过。
陆书彦伸出手，试图捕捉那逝去的身影，却抓了个空。
“碰——”
江楚重重地跌落在战斗台边缘，被星澜布下的结界所挡。
他进不去。
他不停的拍打着结界。
“师尊！师尊！求你让我试试！”
江楚不停的拍打着结界。
一下，两下，三下……
“师尊，弟子求你，求你让我试试。”
他的呼唤中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一声声拍打，如同心跳，急促而有力。
星澜和摘月峰掌门银月都一同回头望着跪在地上的江楚。
星澜挥手间，结界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江楚被放了进来。
江楚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已经被黑气浸染一半的司凌面前。
祭出那棵小树苗，小树苗又恢复了些，有一米半高。
淡金色和绿色的灵力也有了些色彩。
江楚咬着牙，把所有的淡金色和绿色的灵力朝着司凌包裹。
黑气如浓云翻滚着，这双色的灵力如同石沉大海。
江楚面色又苍白了些。
“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他开始试图把自己的灵力逼近小树苗。
小树苗缓缓的增长，有了两米高。
金色和淡绿色的灵力也有了些实质性的变化。
江楚不管不顾的投入自己的灵力。
那些翻滚着的黑气，在遇到金色和淡绿色的灵力之后，刺啦刺啦的发出声响。
像是水汽一样在空中蒸发。
但是面前如天地同高的黑气，根本不是这点小树能够净化的。
江楚急了。
看着司凌的双眼已经有三分之二的黑色。
胸口一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锥子，正在狠狠的刺进一般。
惊恐，自他心中升起。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江楚，你想救他吗？”是素月的声音，魔族的奸细。
江楚一边净化着司凌，一边回道：“想。”
“只要你替他就可以啦。”素月笑着道：“不用灵力，抓住祭魂幡，所有的魔气都会朝你涌去。”
江楚冷笑，他不是傻子。
一旦他这么做了，魔族就会颠倒黑白，用假证据将他定为奸细。
整个星辰峰，整个龙吟仙府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而所有人又会重蹈覆辙，走上原本的必死结局。
江楚不会拎不清大局为重。
江楚出声反讽：“魔族必死。魔族必输。想骗老子，下辈子吧。”
“呵呵呵。江楚，嘴硬罢了。”
“今日之后，你的司凌死定了，你也逃不了。”
江楚已经懒得和魔族奸细争辩，她再说什么，他都不去听了。
而是全力去净化魔气。
“江楚，你没有觉醒第三种力量，现在傀儡也在恢复期，不要逞强了，回去。”
江楚垂着眸子，收了傀儡。
却没有跳下战台。
星澜和银月对视一眼，彼此闭上了眼，随后再睁开，都是决绝之色。
“封印。”
那银色与青色的牢笼，宛如天神之手。
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缓缓而坚定地向司凌镇压而去。
它的巨大身影，如同末日，让每一个目睹此景的弟子心中充满了绝望。
“轰——”
牢笼缓缓压下，其沉重的压迫感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台下，一些心软的弟子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现实，纷纷闭上了双眼。
不愿见证这第一天才的陨落场景。
玄昊的双眼被泪水染红，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事关魔族……
台上的江楚看时机差不多了。
他转头看了眼师尊的背影。
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哽咽：
“师尊，师兄们，对不起，若有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就在封印即将压下的最后关头，江楚的身影如闪电般猛地冲入了那即将闭合的缝隙之中。
“嗡——”
随着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共鸣，复杂的封印符文在天地间回响。
整个战台在这一刻恢复了平静。
封印被镇压在龙吟仙府的无尽深渊之中。
而江楚和司凌的身影，也随着封印一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星澜目睹了江楚冲入封印的最后一刻，他愣在原地，无法置信。
所有人，包括星澜在内，都愣在原地，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悲痛。
“刚才——是江楚冲进去了吗？”有弟子小心的询问着。
“是的——江楚他——”声音中带着颤抖。
众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陆书彦伸出手，又无力的垂下，那双冷漠的眼里通红。
陆书彦很疼，疼感如同利刃一般，撕心裂肺。
让他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被抽离，阵阵眩晕涌上心头。
他脚步有些虚浮，是墨尧在身后扶住了他的腰。
墨尧一句话都没说，眼里看着战台之上，那抹同样清冷矜贵的背影。
星澜袖口下的手微微颤抖着，摘月师尊垂着眸子，转身离开了战斗台。
整个龙吟仙府的比试台，台上台下都静默无声。
许久，星澜才转过头，眼里依旧是冷漠之色。
“龙吟仙府，魔族潜入，云隐剑宗弟子司凌与龙吟仙府弟子江楚，暂被封印。”
“比试暂停，齐余弟子且暂回龙吟仙府安置的洞府，逐个排查，直到此时彻底清明。”
星澜的话平静无波，却含着巨大的威压。
众弟子只觉得后背都在发凉。
“弟子听命！全力配合诛杀魔族！”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出声喊了一句。
“弟子听令！全力配合诛杀魔族！”
一声又一声的浪潮，震的龙吟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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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仙府地底，无尽深渊。
江楚和司凌被封印在了这方狭小的天地之中。
魔气浸染的司凌，一双血红的眼盯着江楚。
江楚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深的难过。
他的目光落在了漂浮在眼前的祭魂幡上。
当那个声音告诉他，怎么能救司凌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
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做，是为了保全龙吟仙府的名声。
“司凌，你可能不知道，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师尊师兄和小二这些既定的人物以外，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是我自己，找到的唯一温暖和解救。”
江楚的声音低沉而真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司凌，如果我活得下来，你愿意和我做好朋友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系统的冰冷警告。
【王八：警告宿主，一旦握住祭魂幡，魔气入体，系统自动剥离，剩余寿命不足以抵挡这些魔气的侵体。】
江楚苦笑一声：“你们这些做系统的真是反复，真是无情啊。”
【王八：宿主，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已经逃脱原定剧情了，何必为了一个书里的人物，自取灭亡。】
【王八：若你不拿祭魂幡，这些寿命足以保你撑到明日你的师尊下来。】
【王八：宿主，请你理智考虑，以完成任务为准。】
江楚看着看着眼神依旧冷冷的司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那司凌呢？他有什么错？”
“他凭什么背负我的命运？”
“踩着无辜之人的血肉完成任务，这样的胜利，我不要。”
“我江楚，或许是蝼蚁，或许是万千世界的Npc，或许永远成不了主角。”
“但，我有良心。良心不可违。”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也不是为了和谁对质。
声音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轻轻的回荡着 。
说完，江楚不再犹豫。
没有动用灵力，上前一步，握住了祭魂幡。
“吼——”
原本平静下来的魔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从司凌身上剥离。
疯狂地朝着江楚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