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宅院的地下。
数千无头尸体，冒着黑气，整齐的列队。
数千计头颅狰狞着双眼，被像垃圾一样堆叠成小山。
白灵玉铺就的祭坛，中央坐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
男人周围围着十个淡蓝色的灵团。
见司凌和江楚下来，面具之下，露出来的双眸，有些意外。
他没有起身，而是看向了江楚所撑起来的傀儡树。
眸子带着一丝阴沉：“江家人。”
视线又移动向司凌。
“天生魔骨也在，你们竟然能一起来，有意思。”
司凌神色如常，一步步靠近祭坛，身后的祭魂幡嗡嗡作响。
江楚看了眼他身后的黑色祭魂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倒是黑衣男人，一挥手间，那些站军姿的无头尸体，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聚拢。
江楚想要激增傀儡树的大小，却被司凌按住了手。
“不必浪费。”
双龙剑出鞘。
带着龙吟的金色巨龙，顺着司凌的剑法磅礴而出。
巨大的威压，游走的双龙，像是横扫千军一般，这些无头的。
冒着黑气的尸体，一个个倒地碎裂。
原本拥挤的地下，躺下了一片。
看起来空出了很多的空间。
黑袍男人终于开始正视起两人。
站起身来，手中的黑雾气，直接笼罩住那十团淡蓝色的灵团。
“嘤嘤嘤——”极为细小的婴儿哭泣声传来。
可就是那么小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像是掀起了巨浪，连灵魂都有些震荡。
“这是……”江楚捂住耳朵。
试图稳住自己的心神。
司凌却直接跳出了他的傀儡保护圈，朝着黑袍男人挥出一剑。
“嗡——”
黑袍男人用自己的利爪堤防，两股能量激荡。
巨大的嗡鸣声，让婴孩的哭声停止。
江楚这才好受，放下手掌。
司凌抽出祭魂幡，黑色的祭魂幡猎猎作响，将十个婴孩以及其他黑气都吸了进去。
留下黑袍男人眯起眼。
“想不到五宗竟然能容得下你这样的邪器在手。”
司凌没有跟他废话，一双冷眸像是看死人一样看他。
再次辟出一剑。
黑袍男人躲避不及，面具和黑袍都应声碎裂。
露出个面如白纸的公子，苍白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虚了很久。
这就是魔族？
江楚无法把强大，狠厉，阴暗，扭曲和眼前人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人走在街道上，江楚只会下意识的觉得他可能病了很久。
司凌手持双龙剑，剑指魔族。
“你们魔族知道靠自己拿不下李家仙府，以他最爱的人下手，设下圈套，在李家家主最不设防的时候，让他的爱人亲手斩下他头颅。”
江楚眸子睁大，司凌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看到的幻境，难道还是不同的？
就算不同，那也不能确定谁真谁假吧。
眼前面色阴沉的男人呵呵一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家已经覆灭，我的目的也达成了。”
“就算你们能打死我这道分身又如何，我的本体又不会受到伤害。”
“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司凌冷冽的眉头微挑着，没有回话。
只是自己手里的双龙剑和祭魂幡一左一右，没有任何的废话。
直接开始攻击！
江楚眼见着眼前面如白纸的男人被司凌的剑劈成了两半。
化作了一阵黑雾想要逃走。
却又见祭魂幡猎猎作响，收了这道黑雾气。
“确实伤不了你本体，但损你十年修为还是可以的。”司凌收了祭魂幡和双龙剑。
江楚见黑衣男人彻底消失，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跑了过来。
“你说是他设的局什么意思？”
“我明明在记忆里，看到李家夫人的孩子变成了纸人。”
“也看到李府原本的主母，因为孩子失踪而疯癫。”
司凌转头看了眼江楚，眸子带着一丝柔和。
“等我破坏阵眼，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一会跟你详细解释。”
江楚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走向祭坛，双龙剑再出，祭坛碎裂。
露出里面一截指骨。
指骨散发着黑气，看起来聚集了不祥的气息。
司凌一用力，指骨彻底碎裂。
整个李家的结界也在开始慢慢的消退。
司凌看了眼头顶上的小鼎，一伸手，小鼎收到了芥子袋中。
做完这一切，便被司凌带着，走出了李家的地下。
刚出来。
江楚的玉简，疯狂嗡嗡嗡。
他挥手，玉简浮现在半空。
师尊，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小二甚至连周自在都在找他。
他先点开了正在给他打玉简的大师兄。
陆书彦满脸是血，周围还有打斗声。
一见江楚安然无恙，他眼见着悄悄的松了口气。
又瞥见一边站着的司凌，原本悬着的心，也彻底的落了回去。
“你没事就好，记得早点回师门，先闭了，嘟嘟嘟——”
陆书彦挂的太匆忙。
江楚却也看到了他正在浴血奋战，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确实是穿书，跟这里的人没多少情感。
可他又不是个数据，也有心啊。
对自己极好，极包容的师尊，嘴硬心软的大师兄，爱开玩笑的二师兄，嘴很毒，但是却会默默保护自己的三师兄。
他们对自己的情感，都是真切的存在的。
这一瞬间，他的心有些抽疼。
“相信你大师兄，他实力很强，除非遇到长老级别的魔族，要不然，一般的魔族很难伤到他。”
江楚知道，书里的陆书彦很强，也只能稳住自己的心神。
先完成自己这边的任务。
“这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楚问道。
司凌从芥子袋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擦脸。”
江楚哦了一声，乖乖去擦。
司凌便开始言简意赅的概述。
“那粉色的雾气，是两个人的幻境记忆，一道是魔族制造的假的记忆。”
“另一道想必李家家主身死之际，不想众人被魔族扭曲真相，以自己仙魂为引，设下的。”
“你看到的是李家夫人的那道被魔族篡改的，而我看到的则是李家家主的仙魂记忆。”
“结合我在承天门看到的事实，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李家家主，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夫人。
根本没有什么前主母，两个侧室。
至于那十个孩子，更是无稽之谈，是魔族从各地掳掠而来为邪功而生。
这个李家地下据点，则是这魔族，以承天门的身份进入此地。
谎称可以增加修为而建立。
从祭坛的符文，还有树根，小鼎就能看得出来，这些绝非仙家法阵。
之所以要覆灭李家，司凌在承天门的时候得知。
承天门上下已经被魔族控制，归顺魔族的都留在承天门。
死也不从的，都跟着李家家主来到了李家仙府，打算一起去五宗求援。
就是幻境中，身死前一夜，李家家主从承天门带回来的那数千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