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条,与大明进行文化交流:为加强大明与朝鲜的文化交流,促进两地的文化融合,特要求朝鲜王室子弟及两班子弟(即朝鲜的贵族与官员子弟)必须学习我大明的语言(汉语),且需达到熟练掌握的程度。”
“同时,我大明将派遣大量‘学子’前往朝鲜,担任朝鲜王室的教师,负责教导王室子弟学习大明的语言、文化与礼仪;并派遣博士进入朝鲜成均馆(朝鲜最高学府)讲学,推广我大明的文化理念,天地君亲师,让朝鲜百姓深入了解大明的文化,增强对大明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冯懦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个人的耳中。随着七条条件的逐一宣读,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朝鲜众人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从最初的平静,渐渐转为震惊、愤怒,最后只剩下深深的屈辱与绝望。
当冯懦宣读到第一条“2万明军军费由朝鲜全额负担”时,绫阳君李倧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正厅之上的徐天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而西人党领袖金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向前一步,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身旁的绫阳君一把拉住。
绫阳君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隐忍与无奈——他知道,此刻的他们,根本没有反驳的资本,殿内的明军甲士虎视眈眈,只要他们稍有反抗,便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现在他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除了忍受别无办法,金瑬看着绫阳君的眼神,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下去。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徐天爵,眼神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当冯懦宣读到第三条“上国公使有权主持朝鲜议政府会议,重大决策需其副署方可生效”时,绫阳君一派的官员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满。
“太过分了!这哪里是扶持朝鲜,分明是要将朝鲜变成大明的附属国,要彻底掌控朝鲜的朝政啊!”一名年轻的朝鲜官员忍不住低声怒吼道,声音中满是悲愤。
“就是!‘上国公使’有权主持议政府会议,重大决策需其副署,那我们朝鲜的朝廷还有什么用?我们这些官员还有什么用?这简直是把我们朝鲜当成了大明的傀儡!”另一名官员也愤怒地附和道,眼中满是不甘。
“还有第四条,兵曹判书、义禁府主管等重要职位人选需大明‘上国公使’认可,这分明是要掌控我们朝鲜的军事与司法大权!没有了军事与司法大权,我们朝鲜王室与官员们,不过是大明手中的傀儡罢了!”
“还有关税与贸易垄断,掌控我们的港口关税,垄断我们的人参、毛皮、矿产等重要物资,这是要把我们朝鲜的经济命脉都掌控在大明手中啊!长此以往,我们朝鲜只会越来越贫穷,越来越落后,最终彻底沦为大明的一部分. . . . . .!”
“对呀,到时候甚至不需要大明吞并我们,朝鲜的百姓、商人就会主动请求归附大明,以获得大明百姓的身份。”
“还有第七条,要求王室子弟与两班子弟必须学习汉语,派遣大明学子来朝鲜讲学,这是要彻底摧毁我们朝鲜的文化,要让我们朝鲜彻底忘记自己的根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绝对不行,而且大明是天朝上国,难道要这样对待下面的藩属国吗?这恐怕会让人寒心。”
绫阳君一派的官员们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原本压抑的大殿,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他们脸上满是悲愤与屈辱,有的官员甚至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为朝鲜的命运感到悲哀。
金瑬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官员们的议论,心中的愤怒与屈辱愈发强烈。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正厅之上的徐天爵,声音沙哑而悲愤地说道:“徐督师!大明拟定的这七条条件,简直是丧权辱国!这哪里是为了朝鲜的安危与稳定,分明是要将朝鲜彻底变成大明的附属国,要掌控朝鲜的政治、军事、经济、外交与文化大权!我们朝鲜虽是大明的藩属国,但也有自己的主权与尊严!这七条条件,我们绝不能答应!”
金瑬的声音洪亮而悲愤,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殿内的朝鲜官员们闻言,纷纷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徐天爵,齐声喊道:“我们绝不能答应!这七条条件太过苛刻,简直是丧权辱国!请徐督师收回成命,重新拟定条件!”
一时间,大殿内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绫阳君一派的官员们纷纷挺身而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反抗。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反抗可能毫无用处,但他们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朝鲜的主权与尊严,不愿意让朝鲜沦为大明的傀儡。
“这都是你们自己选的,要不是光海君阳奉阴违,想袭杀我大明使团,又怎么会有这件事。”
徐天爵坐在帅椅上,看着殿内愤怒的朝鲜官员们,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反应。他缓缓抬起手,目光扫过殿内的朝鲜官员们,语气冰冷地说道:“安静!”
仅仅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嘈杂声。朝鲜官员们纷纷闭上了嘴,却依旧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徐天爵,眼中满是不甘。
徐天爵看着他们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缓缓说道:“本督知道,这七条条件在你们看来或许有些苛刻,但你们要清楚,如今朝鲜刚刚经历战乱,国力衰微,军力薄弱,若没有我大明的扶持与庇护,你们根本无法守住朝鲜的江山社稷,无法保护朝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