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阑愣愣地呆在原地，眼神有些空洞。
他听明白了……
半晌，他惨然一笑……
没有说什么，他也没看任何人一眼，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走了，像是失去灵魂，如同行尸走肉……
凤凰看完了全程，其实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见当事人都走了个干净，不由得出声问向上官迟。
“你们这些人，都是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这两人什么意思啊？”
兽族不喜欢拐弯抹角，向来直来直往，没经历过不长嘴而找不着媳妇的凤凰有些一头雾水。
而且强大的信息差更是让他听不太懂。
其实别说他了，在场一堆剑修，没听懂的多了去了。
谁让这些人都不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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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语了，看八卦都看不太懂？
谁懂啊！
一众剑修在心中吐槽着，但还是不太敢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上官迟的。
毕竟，身份不同，凤凰可以和人家闲聊，他们算是哪根葱啊？
那位也不会回答他们呀！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不清楚时是一种态度，清楚时，再是一样的态度，真就是不懂事了！
他们没这么大心脏！
所以，一众人的目光便转向了曲嫣然。
读书人，我们这里还是有的嘛……
看着周围一双双发光的眼睛，曲嫣然一时之间被看得有些许的无语……
她第一次这么真切地认识到，吃瓜看戏真的是人的天性！
但她没说话，示意他们接着听。
这都没使用隔音法咒，问她做什么呀！
凭那两位的关系，还能不解释吗？
也不出乎曲嫣然的猜测，上官迟还是给凤凰解释了。
也的确是在强烈的情绪之下，谁都会忘了什么隔音法咒，这也就避不了人。
那两位的交流都没隔绝别人，上官迟更不可能单独给凤凰解释。所以，那疏离冷淡的声音就都落在了众人耳朵里。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原句是这样的，意思是后面那两句。”
似乎是怕凤凰还没听懂，上官迟还是补充道：“少年不再，也就不需要了，再喝桂花酒，也不是当年。”
这话虽然因为上官迟的修饰，还带着一点点隐晦，但也是能听懂的。
凤凰咋舌，也不再追问。
凭着和上官迟的私交，他还是看得出来，上官迟这话说的，算是委婉了。
可能顾虑着他们是怀中人的亲人，没说得太本质，但是这里面，也是有深意和门道的。
按照上官迟的性子，正常都是一针见血的。
不过这戏都看完了，也看懂了，剩下的关他什么事呢？
还不如也装着糊涂，学学那在上官迟怀里睡得正熟的人，还没烦恼。又能顺便“空手套白狼”——既是帮她的忙，还能让她白嫖到神明的承诺——不知不觉什么都有了！
不过，说得这样九曲十八弯的，不怕林星阑听不懂？
他还真是不太懂“人”啊……
上官迟没搭理凤凰在那里的联想，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许穆，因着怀中拦腰抱着林颜，倒是空不出手了。
他只能运用灵力，将那个装着喜鹊“灵”的盒子送到许穆面前。
“投桃报李，这是你需要的。”上官迟声音没什么变化，但身上那股疏离感，却是众人未曾见过的。
以往的温和有礼其实好像从来都是假象，是遮盖本质的假面……
许穆打开了那个盒子，看到了一只“灵”，随后惊愕地看向上官迟。
“有舍有得，因果尽断，我的规矩，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规矩……”
“送给你这个，是因为那块令牌，也是因为这拴不住人的师徒因果。接过去，就了无干系了，天高海阔，不萦于怀，善恶处境，与此无关。”
还是那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众人这时突然意识到，这位……其实在天剑宗，并不是那般为人熟知的……
他好像从来都是生活在主峰，围绕着自己在乎的一个人，不牵连，不联系，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与众人有太多的牵绊……
柳青洲等人顿觉恍然！
但又能说什么呢？
有些寒心，也有些无奈……
或许天剑宗也只是他的一个踏板，一枚棋子，而且，他们连埋怨的资格也没有……
而他……在秘境里就将这“灵”抓住，不难看出，一出秘境，即使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也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
而从一开始，也就本不是一路人……
少年衣袍还是染着血的样子，但那浑身上下矜贵无双、光风霁月的气质，却让他并不显得狼狈。
即使深陷泥沼，仍旧骄傲，脊梁仍旧不会弯曲，永远矜贵无双，得天青眼……
但他连那副对外的容貌都是假的——有谁看不出，那与北辰仙尊五分相像的容貌，并不是神明的……
以后擦肩而过，都不会相认……
他与他们，从来都没有关系……
这是主峰一众弟子意识到的……
凤凰似乎看出来了气氛的涩然，既是打着圆场，也是不想这些人有什么诡异的猜测，说道：“高处不胜寒，即使现在不是天道行走，曾经也是，未来也是。他的因果，沾上了，不一定是福是祸，规则有云——‘大道无情，天道有情’，谁都不能打破。”
只是解释，但没说什么别的。
这二位都是会掌控“度”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半推半就地强买强卖，就将这一份因果断绝。
“不过……要不让他给你们行个辞别礼吧！趁现在你们还能受着人家的行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凤凰语气里带着调侃和耍宝，惹得众人都很是无语，连一时的不舒服都要忘在脑后了。
“好了，该回去了。这一次离开，以后山水相逢，君子之交。”上官迟觉得自己现在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了，还能说这么一句，也是越来越像是“活着”了……
虽然难改冷漠，但总有心软……
“喂，等等，你怎么走？”听见上官迟的话，凤凰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嘴。
“空间梭，怎么了？”上官迟也清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该传出去的消息早该传出去了，而且，就拿沈澄意来说，也不是喜欢自己的样子，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果然，你是都忘了，让我这个闲人给你操心，百密一疏啊！”凤凰吐槽道，走到上官迟身边，继续说道：“红眼病加上失心疯，你这重新来的小身板，怕是遭不住。”
凤凰意有所指，暗示意味十足，虽然话语不遭人听，但是很有道理。
上官迟细想就知道里面有门道。
他挑眉看向凤凰，“怎么说？要不你当次护卫？”
“当然，荣幸之至！”凤凰作揖行礼，很是搞怪。
随即他撕开空间，“送你到无极秘境外面，里面我可进不去。不过你放心，我这空间，明仪灵族也动不了，空间梭就不一定了。”
上官迟是极聪明的，一下就听出来了话语里的关键——明仪灵族！
明仪灵族有人会对自己不利。
暗暗记下这个消息，上官迟抱着林颜，走进了空间隧道。
“既让你当这次的护卫，总该让你进来喝杯热茶，一起吧！带你进秘境……”
上官迟的声音透过隧道传来有些失真，但是却能让凤凰听清。
凤凰虽然不是那般喜欢长袖善舞的人，却是活了很久的神兽了，自然清楚，这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这“狐狸”出招，怕是什么都能猜出来了……
但他也想告诉上官迟一些事情，也需要问问一些事情，于是顺口说道：“却之不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