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懵了。
看看沙瑞金，再看看高育良，王建国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话说，这哥俩不是正掐着呢？
怎么这……
不等王建国多想，曹风这时候也开了口：
“沙书记和高书记说的非常有道理！蔡成功事件的根本，就在侯亮平和陈海身上。”
“近期社会舆论一直在谈的，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去调查陈海和侯亮平，反倒是对蔡成功一直约谈。”
“虽然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表露我们只约谈了蔡成功，但事实上，我们对陈海和侯亮平的调查，也的确是有些过于放松。”
“现在事件回到一开始，我们应该关注的点是，为什么当初侯亮平和陈海会一直盯着蔡成功不放手，哪怕是因为过度的监视导致蔡成功母亲的腿受伤。”
“……”
曹风掷地有声，王建国彻底想不明白了。
在王建国的调查中，蔡成功事件就是因为汉大帮和沙瑞金势力的交错而出现的没有控制好的事情。
一开始，因为问政栏目牵扯出来的一起贪污案，沙瑞金亲自下场站队表示自己的态度。
随后才发生了有关于蔡成功的事情。
那刘新建是赵立春书记的秘书，王建国是怎么看都觉得是因为双方势力的交手。
“那当初的那起贪污案？”
王建国犹豫许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说上几句。
虽然已经有些看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了，但王建国还是想再试探一下。
王建国话音刚落，高育良便接过了话茬。
“最开始的贪污案，是因为京州市国土资源局的一个处长，举报说刘新建收受赃款十万元。”
“可当初刘新建在收到钱后，第一时间便和组织上做了报告。十万元以下，省部是可以独立进行处理的，所以当时便没有进行上报。”
“事后，我让公检法的同志针对于那名处长，进行了调查。只是还没有调查出结果，问政栏目上便有民众举报了这件事情。”
“虽说也是打乱了我的计划，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那名处长。刘新建同志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一名好同志！”
“……”
“对！”高育良说完，沙瑞金接过话茬继续道：
“当初高书记和我沟通过，想以刘新建同志收受赃款这个事情，调查出更多的真相。只是没有想到因为我的出面，导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听到这里，王建国彻底麻了。
看着沙瑞金和高育良二人的配合，王建国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
沙瑞金这是在给自己谋退路了！
既然不能从汉大帮手里夺过汉东省，那就及时止损，互相留点情面？
王建国大脑疯狂运转，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而曹风这时候亦是开口道：
“问政栏目第一期是从光明区开始的，社会反响非常好，甚至很多上级领导都在关注。”
“但因为最近的事情，问政栏目已经暂时停下了。”
闻言，沙瑞金有些疑惑。
问政栏目自己之前也有些眼红，只要好好办下去，那政绩可以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进账。
“为什么？”
沙瑞金真诚发问，曹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沙瑞金。
一想到沙瑞金晕了那么久，可能是真不知道后，曹风无奈解释道：
“因为现在汉东的局势太过于复杂，负责问政栏目的主编跟我汇报过，有关于下一期问政栏目的问题，十件里边有八件是关于蔡成功案件的。”
“如果不处理，到时候好好的一个栏目，被有心人引导说是罔顾事实，那就真的成罪过了。”
“……”
沙瑞金点点头，心中当即明了。
反观王建国，此时也终于是接受了现状。
沙瑞金在面对汉东省本地势力时，自然会有所力不从心。
此时有了退意，那更是非常合理。
而退路的选择，自然也是有讲究的。
沙瑞金现在不想着把事情闹大后两败俱伤，反而想着和汉大帮一起合作把事情压下去。
王建国表示：那更好。
接了这个事，王建国才感受到了无从下手的憋屈感。
而且由于蔡成功事件的社会舆论，王建国整天都在被催促和被催促的路上。
既然双方都已经不准备继续刚下去了，王建国也自然乐得清闲。
很多时候，中央督导组的存在，就是如此。
心中打定了主意，王建国也不再废话，开口道：
“那我们接下来调查的重点，就是侯亮平？”
沙瑞金、高育良二人眼神接触了一瞬后，皆是同意。
就这样，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省委常委会圆满的结束。
见事情都讨论的差不多了，曹风和高育良等人示意后，离开了省委办公大楼。
楼下，程度已经开车在等候着。
“回光明区区委！”说罢，便不再言语。
程度点头，旋即发动了车子。
路上时，曹风手机响起。
不等曹风拿起手机，程度已经讲主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
曹风没有多言，看到来电人是祁同伟后，当即接通了电话。
“喂，曹风。你现在方便吗？”
“我现在在回区委的路上，是程度在开车。”
听到这里，祁同伟紧接着开口询问起了会议上的情况。
“沙瑞金今天会议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之前还跟咱们死乞白赖的掐架，今天怎么忽然就……”
闻言，曹风微微一笑，打趣道：
“祁厅长看不出来嘛？”
一听这话，祁同伟有些无语。
“我要是能看出来，还用给你曹大书记打电话？赶紧的吧，别卖关子！”
曹风稍稍组织语言后，这才开口。
“沙瑞金昏迷的时候，汉东省发生了太多的事。如果从一开始沙瑞金不昏迷，一直和咱们斗的有来有回，再加上那些中立派系的帮助，起码还能再斗一段时间。”
“但事实就是沙瑞金昏迷了，昏迷了那么久，本身对汉东省掌握度不够的沙瑞金，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不再内斗，给自己争取一个好一些的结果，已经是很难得了。”
“你看今天开会，省纪委书记田国富，不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嘛？”
祁同伟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原本还以为沙瑞金是要学习勾践卧薪尝胆。
没想到沙瑞金这是已经开始盘算退路了。
祁同伟乐呵呵一笑，随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曹风啊，会上你说问政栏目的事情，难道就真的还得等到事情全部结束之后再开啊？”
闻言，曹风不屑道：
“是。过于频繁的话，汉东省的官员根本就不敢好好做事了。”
“问政栏目的初心是想让各地官员在搭理发展当地的同时，尽量避免影响到老百姓。如果隔三岔五搞一次，当地官员难免会因为担忧而不再行动。”
“到时候，我自己的政绩是有了，但当地得不到发展，岂不是竭泽而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