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豪门继承人?
女人的眼睛微眯着,眼神涣散,表情由惊恐转为忧伤,眼泪从睫毛中慢慢地滑落,突然,她手又开始无意识的抖动,似乎想抓住什么,陆明修急忙用手按住她的手,温柔地拍哄着,眼眶红红的,“知知,我在,不怕,不怕,乖!”
坐在床边给她顺气,后来,他索性站起来,翻身上床,侧躺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轻抚过女人的头发,撩在耳后,眼神晶亮,“梦魇了吗,还是又想起什么。不会是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了吧?”
他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知知,难道你心里还在在意他吗?”
眼睛盯着女人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他自己也笑了, “真他妈傻,我跟个狗屁前夫较什么劲啊!傻不傻啊!”
看了看女人美丽的侧脸,他又笑了。
“知知,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我就行。”
他又看向女人,发现安知意这时的面部表情似乎松弛了许多,睡相也平稳了很多。
“叮咚”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陆明修慌忙去按静音,“坏了,忘了,忘了。”
还好,女人睡得很沉,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男人起身从另一侧下床,查看手机,是林沫沫发来的文字微信,“知知情绪怎么样,我们很不放心,没发病吧?”
“有”只发了一个字。
接着他又在手机屏幕上打了一行字,“有自残行为,不过,被我安抚好了。”
点击发送,那边秒回,“嚯,怎么做到的?”后面还有一个惊讶的表情。
陆明修脸上现出了傲娇的表情,得意地打字。
“爱的安抚……”打完了,想按发送,又觉不妥,是不是有显摆的意思啊。
旋即又删除了那段文字,又打了几个字,“哄,逗,美男计+1”
又觉不妥,又删掉了,打了一句话,“老婆说我是妖孽,妖有妖道,至于方法嘛:秘密”然后点击发送。
手机的另一头,林沫沫、安云卿俩口子看着手机面面相觑,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
“这货还真是妖孽,这家伙就是个男妲己啊!”安云卿不无醋意的怒道。
“我去找他。”
“行了,再看看!”林沫沫忍着笑拽住丈夫的胳膊道。
果然,那边又发来一组照片,是安知意的睡颜,露在外的手臂上缠着纱布,两手小臂的纱布上赫然有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女人双眼紧闭,面色略有些痛苦。
“这么严重?”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
安云卿还想对着手机说什么,被林沫沫拦住,闭了闭眼,安抚着丈夫,“云卿,别,知知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今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人生变故,有情绪波动是正常的,有小陆护着,没出大问题,已经很好了。”
“行了,老公,别担心,你还记得六年前,知知刚犯病的那会吗,给他们一点空间,以后多配合陆明修吧,看来知知这回是找对人了。”
“嗯”安云卿眼神凝滞了一瞬,默默地低下了头。林沫沫看着安云卿那紧张地表情,拍拍他的脸,调侃地拍拍他的脸道:“行了,老公,你不会是吃小陆陆的醋了吧,人家妲己哥哥喜欢你家妹子,喂,你不会不爽吧?我这女主本人,她亲嫂子都还没吃醋勒。”
看见安云卿那沮丧地表情,她自然明白安云卿的担心的是什么,“呀,好了,关关难过关关过,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不至于那么脆弱,那个一定能痊愈啊,一定没事啊,信我,没事!”
再说夏之安从陆明修家跑出来,就找了家酒吧,要了一打啤酒,开始狂灌自己酒,灌了一杯又一杯。
夏之安双眼迷离,表情伤感,心里却清晰无比,下午在安家的一幕幕不停地闪现在他眼前。
他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喃喃自语,“知意姐,你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其实,这么看着你比我幸福多了,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疼你,这会病了快死了,还有陆明修这个舔狗黏着你。”
“我呢,孤家寡人一个,他们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是我不配吗?凭什么!”
白天,夏之安将夏玉周夫妇送出公寓,夏玉周拍着他的肩膀,道:“儿子,之安,当初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有一天你见到自己的亲爸妈,我好有个交代,之安,你放心,夏家的继承人永远都是你,不会变。”夏玉周对他说着,眼睛却瞟着楼上的方向,神色有说不出的落寞。
纪云舒横了丈夫一眼,“姓夏的,你什么意思,我们然然怎么办,钱,钱,你们夏家人眼里只有钱,然然都不认你了!”她的眼神也看向楼上的方向。
“爸妈,你们放心,夏家的产业不是我的,我不会觊觎的,我只想作你们的儿子。”夏之安道。
“嗯,好。”纪云舒低头应付道。
“之安,别听你妈妈的,她那是嘴硬心软。”
夏玉周看着纪云舒道:“舒儿,别意气用事,孩子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了过大的刺激,安大哥说。”
“夏玉周,安大哥、安大哥说,我受够你了,这些事你瞒的我好苦,明明我的女儿就在那里,你俩却瞒得跟铁桶似的,这些年,为了安茜、安芸和流落在外的安然我忍,忍着你妈的苛待,今天我说什么也要跟你离婚。”
“舒,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得接受现实……”夏玉周无奈地解释。
“这个家我受够了,若不是为了这三个孩子,我早就走了,如今,芸芸快死了,安茜已死,只有然然还活着,什么钱啊,物啊,对我早就没有关系了,谁稀罕跟你那个妈手底下混日子。”
纪云舒转身冲着夏之安道,“儿子,这些年,我也不想再瞒你了,你的确不是我的亲儿子,抱歉,这么多年一直忽略你的感受,我不是个好妈妈……”
“妈,我从没想过,你不是……”夏之安激动地伸手想抱抱母亲,被纪云舒伸手制止。
“孩子,我知道我不如你爸妈,我只是看见你就想起我的然然。”
纪云舒难得温柔地拍了拍夏之安的肩膀,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孩子,我跟你爸爸说的都是气话,你若愿意做夏家的继承人随你,这事不会变。”她没那么傻,以夏家儿女的成长来说,活不过三十几岁是大概率事件。
知意现在得的这个病,能有几成的生存概率,谁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在知意活着的时候,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呜呜!”
纪云舒忍不住蹲下,开始嚎啕大哭。
当年,事后,她也曾派人去那个医院去找了,但那时,那家妇产医院不巧出了一场火灾,把医院的医疗档案全部烧毁,她又派人找当年的值班护士,但奇怪的是,那个护士也被调走了。
所以,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女儿终于找到了,却要离她而去了,她再也不想忍了。
“好、好,小舒,所以,我才没拦着你。我知道是我当初的不作为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只是我当时心存侥幸,以为女儿跟着安大哥他们日子会过得宽松些,你看你和安茜这些年过得日子很苦,我明白的……”夏玉周羞愧地低下头。
沉浸在回忆中的夏之安,喘着粗气,凄然一笑,“搞来搞去,你们都是内人,我是外人,哼,哼,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人爱我,没人喜欢我。”
突然,想起了安知意在卧室对他说的话,“夏家有多有钱也跟我没关系,我在意的是他们的出发点,倒是你,之安,当年能被带回夏家,你过得怎么样?夏先生和纪夫人对你好吗?”
“姐,你怎么这么叫他们,你是不打算认她们了吗?”夏之安很意外。
“我去了,你怎么办,我快死了,没几天了,不想委屈自己和不爱我的人虚与委蛇。”安知意眼神晶亮的看着他,那眼神里并没有一丝矫饰,她说的是真心话。
思绪拉回现实,夏之安眨眨眼睛,“知意姐,我真的不如你啊,可为什么就没人在意我的感受呢!”
“嗯!”他一把将吧台上的玻璃酒具都胡撸到地上,“哗啦!”玻璃酒具纷纷掉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碎渣,碎玻璃到处乱飞,吓得周围的酒客四散奔逃。
“喂,你丫是不有病啊!”一个酒客骂道。
“关你屁事!”夏之安从包里拿出一摞钞票扔在吧台上,“这是今晚的损失费,小爷包了。”然后转身踉踉跄跄地出了酒吧。
正遇上过来寻他的林瑞瑞,“夏先生,之安,你这是怎么了。”
“你”夏之安醉眼惺忪,抓住她的手,眼神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谁啊?”
“我是林……”林瑞瑞扶着夏之安的身子迟疑了一下,看着夏之安眼神迷离的样子。
她大着胆子道:“我是知意姐啊!”
她今天从画展上,无意中听到夏氏夫妇的几句话,才知道她的老板——夏家二小姐,其实叫夏安然。并且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
上午,她赶过来的时候,见有几个人往二楼去了,就跟着上到二楼,路过二楼贵宾会客室,正好听见夏氏夫妇在说话。夏家夫妻是新闻里的常客,所以,她认得。
于是,凑到门口,侧耳细听,正听见纪云舒说:“夏玉周,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很早!”男的说,是夏玉周的声音。
又听见男人的声音,“孩子七八岁的时候。”
“为什么不认回来。”是女人的声音。
“什么意思,这两口子是什么意思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板难道不是他们家的人?”
于是,她又伏在门口侧耳倾听,“啪!”的一声,像是打人的巴掌声,里面的女人又道,“安茜是不是知道了你的秘密才出走的?”
“嗯,老板难道不是夏安茜?”林瑞瑞彻底糊涂了。
“可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可她也是安大哥清蓝姐的掌上明珠啊!”
又听见男人的声音,“那时候,我追着茜儿,去米国看她,却在她待的学校意外看到了然然,她两个竟然意外地成了同学。”
林瑞瑞听见了夏玉周的整个对话,她这才明白,自家的老板原来只是和真的夏安茜互换了身份。这就对上了,她记得听老板说过,她有个家在海城的前夫,叫黎墨琛。
怪不得杰森有时管她叫知意,有时叫知知呢!
“安大哥,清蓝姐,安?知意,知知,她不会叫安知意吧?”
所以,后来,她找了个厕所,换上了一件桃红色的旗袍,旗袍的衣摆都用葱绿色的丝缎镶边。这衣服的颜色和夏安茜的那套西瓜红的旗袍很像,颜色也相近。
林瑞瑞扶着夏之安走进她早已定好的一间酒店客房,进了房间,她转身给夏之安倒了一杯温水,将杯子递给他。
夏之安眼神懵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将水一饮而尽,手在面前胡乱的挥舞着,“知意姐,你说咱俩是不是同病相连啊,我被你爸抱走,你被你爸,丢了,不对,是我爸,我,我给你说,哼哼,其实你比我幸运,我爸把你当亲闺女,还有我哥,我妈,我哥对你多好啊!”
夏之安突然深深地低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他们都不要我,我爸妈,他们不要我,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相处难道我还是比不过亲生的吗?你知道不被疼爱是什么感觉吗?”
林瑞瑞心头一惊,难道他已经不是豪门继承人了吗,那今天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呢?
“之安,之安弟弟。”林瑞瑞也学着夏安茜的口吻说话。
“哎,那你在夏家还能待下去吗?”她没有直说。因为她老板平时说话应该是这样的吧?她思忖着老板平时的样子。
“额嗯,知意姐,别担心,我,嗯,我才不在乎呢,没了夏家的钱,我还能当职业经理人,你怎么忘了,夏家就我这么一个健康的孩子了呢!”夏之安冷笑着。
“哎,怎么那么热啊,……意姐,你给我喝了什么啊?”夏之安立刻觉出了自己的不妥。
林瑞瑞看着他的样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