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妃比曲念和曲若檀大六七岁，和曲若檀也没有交集。
但不代表她对她一无所知。
她家中妹妹表妹堂妹众多，有一些跟曲若檀年纪相仿，曲若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她们中的风云人物。
所以安郡王妃断断续续地，主动被动地听到过许多她的事。
至少她就很清楚，曲若檀朋友众多，都是京中各大名门闺秀，即使出嫁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基本都是有资格参加秋狝的。
秋狝又是一大盛事，只要没特殊状况，大家都削尖脑袋来。
因此，曲若檀绝不可能找不到人玩，怕是随便一招呼，十来个人不是问题。
这话也就能骗骗六弟妹这个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都不出门交际的傻子。
想到出门交际，安郡王妃又有点想笑。
以前她以为六弟妹生性孤僻，才从不出门。
但今天她就知道，六弟妹分明也是个爱说爱笑爱玩的性子，听说他们明天要去打猎，她就两眼放光，表示也要参加。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她不是自己不喜欢交际，那就只能是……
不被允许。
所以曲若檀对姐姐亲亲热热的，安郡王妃半点不相信。
感情真的好，这么多年不见你带一次姐姐出去？
当别人是傻子呢？
现在这么急着往跟前凑，打什么主意？
——
家宴时，安郡王妃多留意了几分。
安郡王和瑞王无论去哪里，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安郡王妃躲在安郡王旁边，很方便观察，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一顿饭看下来，她收获匪浅。
就是，情况好像很复杂，安郡王妃给看懵了。
特别复杂。
首先她非常肯定，曲若檀和瑞王有情况。
本来是夫妻一桌，曲若檀坐在曲念下首，曲念坐在瑞王和曲若檀中间。
安郡王妃看到好几次，瑞王和曲若檀趁着曲念没注意，时不时在眉来眼去。
那眼中的情丝勾连得，安郡王妃看得咬牙切齿。
她都替他们害臊。
但同时，瑞王也不是完全不顾王妃，在跟小姨子眉来眼去时，他也不忘对王妃照顾有加。
如果只有这样，安郡王妃并不觉得复杂。
不过是男人想娥皇女英齐人之美，小姨子妄图勾搭姐夫罢了，虽然让人生气，却算不上稀奇。
让安郡王妃迷惑的是。
曲若檀偷看皇帝的次数，比跟瑞王眉来眼去的次数，要多得多得多。
几乎是除了偶尔跟瑞王眉来眼去，她剩下大部分心神都在皇帝身上，脸上时不时闪过的势在必得，安郡王妃都没错过。
“哇哦……”安郡王妃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比她那会儿胆子大多了。
——
最让她困惑的还有皇帝。
皇帝似乎也在关注瑞王这一桌。
瑞王把切割好的烤肉夹到王妃嘴边，王妃张口吃时，皇帝看过一次。
瑞王手上割肉没空，让王妃喂他喝酒时，皇帝看过一次。
瑞王故意加了很多香料，把王妃辣的流泪，张嘴吸气时，皇帝也默默转头看了。
最后瑞王灌了王妃三杯酒，皇帝虽然没看过去，但他原本漫不经心拿着酒杯的，酒杯却被他无声捏碎了。
那手上肌肉瞬间蓬勃用力，安郡王妃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更想把杯子扔出去的。
比如，扔灌完王妃酒，正在笑的瑞王脑袋上。
“啊，陛下！”李全福惊呼，“您的手流血了，来人……”
“没事，不用大惊小怪。”梁宸放下酒杯，手帕随意擦了擦手，只是破了点皮，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事。
其他人都停止喝酒吃肉，关切地看着皇帝，劝他赶紧叫御医。
只有安郡王妃，默默地张大嘴巴，久久无法合上。
“肯定是想太多了。”她小声地说服自己，“对，想太多，巧合，绝对是巧合。”
安郡王瞥了她一眼，给她塞了个野鸡腿，“你一晚上傻坐着都不吃东西，不饿吗？”
“谁傻也没有你傻。”安郡王妃嘀嘀咕咕，这蠢货都不知道自己今晚有多忙。
——
曲念被梁珩强行灌了三杯酒，她这具身体酒量很差，酒也很容易上脸。
还没几个呼吸，她一张脸就红彤彤的，双眼盈盈水润，眼波流转间，藏不住的慵懒风情。
她意识倒是清醒的，就是别人都用看醉酒的目光看她。
“王妃喝醉了。”梁珩笑着抱住她，若不是还有很多人在场，他真想亲下去。
那天宫宴他就发现，喝醉的她比平时更美，一举一动都多了几分媚意。
勾的人心痒痒。
让他想立刻要她。
过去十天，因为迁怒她，他故意冷落她，见都没见她。
今天乍然再见，他恍然大悟，冷落她惩罚的不仅是她，还有他自己。
这么一个美人，他分明一直很想要，却总是因为旁的事，一再推迟圆房。
现在他不想忍了。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跟她圆房。
谁也阻拦不了。
檀儿也不行。
——
梅雪着急得不行，很想过来扶曲念，最好一把把梁珩推开到天边去。
可惜大庭广众下，她一个丫鬟没有做主的能力。
她刚刚想要过来，就被梁珩的贴身太监和奶兄弟拦住，还笑她别傻乎乎地打扰主人的好事。
去他爹的好事。
她只好暗地里看皇帝。
“六弟。”梁宸平静地对梁珩招手，“好久没一起下棋，跟朕玩几盘。”
怀中抱着醉酒美人，满心只想搞黄色的梁珩：“……”
真想拒绝，但他不敢。
太后柳眉一竖，跟皇帝亲近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臭小子犹豫什么？
她一推，“还不去？”
梁宸又看向安郡王：“四弟也一起来。”
安郡王大喜：“是，陛下。”
真是天上掉馅饼，他连忙拉梁珩：“走走走，赶紧走。”
“可是……”梁珩看着媚态横生的曲念，真心舍不得。
梁宸深深看一眼曲念，强忍着抢过来的冲动。
“瑞王妃喝醉了？”他假装才发现。
曲若檀一喜，连忙温柔说道：“臣女可以照……”
梁宸却直接摆手，“辛苦安郡王妃，今晚照顾她吧！”
躲在安郡王身后，始终在观察的安郡王妃，“……臣妇遵命。”
遭了，她好像没想多。
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