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栀栀……不让
江凛紧紧地蜷缩在课桌上,胃部传来的剧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在他的身体里疯狂搅动。每一阵疼痛都像是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撕裂,冷汗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冒出,浸湿了鬓角的头发。他紧咬着下唇,嘴唇已经被咬得泛白,渗出血丝,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课堂秩序。
坐在一旁的杨辉心急如焚,眼睛不停地在江凛和黑板之间来回切换。他深知江凛此刻的痛苦,又担心他落下课程。于是,杨辉强压下内心的焦急,努力集中精力帮江凛听课记笔记。他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下老师讲的每一个重点,同时还不时用余光瞥一眼江凛,只要江凛稍有动静,他就立刻停下手中的笔,投去关切的目光。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黑板上的粉笔字越写越多。杨辉一边听着老师的讲解,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江凛的疼痛能快点过去。他的手因为紧张和着急微微颤抖,但记笔记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而江凛,在剧痛和回忆的双重折磨下,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却仍在顽强地与疼痛抗争,紧紧抓着那张承载着他和栀栀回忆的照片 。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凛的状况愈发糟糕,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愈发惨白如纸。杨辉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趁着老师转身板书的间隙,迅速侧过身,凑近江凛,压低声音,急切又小心地问道:“还能行吗?”
江凛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摊开在桌面的课本。听到杨辉的询问,他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能……”可那气若游丝的声音,还有他不断颤抖的身体,无一不在透露着他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杨辉看着江凛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与无奈,他知道江凛一贯倔强,可他更清楚,再这样硬撑下去,江凛的身体肯定会垮掉。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轻声说:“江子,别逞强了,等下下课,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吧。” 江凛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在积蓄力量,又似乎在无声地抗拒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杨辉像是听到冲锋号角,动作迅速又小心翼翼地扶起江凛。此时的江凛,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全靠杨辉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他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杨辉身上,脚步虚浮。
杨辉心急如焚,用肩膀稳稳地架着江凛,在同学们或好奇或关切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教室外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要留意江凛的状态,生怕他摔倒。
“江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务室了。”杨辉不停地在江凛耳边轻声安慰,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江凛微微点头,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回应,又像是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走廊里人来人往,杨辉一边艰难地前行,一边侧身避开迎面走来的同学,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借过,不好意思”。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分不清是累的还是急的,只想着快点把江凛送到医务室,让他得到救治 。
“不想去……回宿舍……”江凛的声音微弱且沙哑,他无力地靠在杨辉身上,整个人摇摇欲坠,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他的眼神黯淡,眉头依旧紧紧揪在一起,似乎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杨辉听了这话,脚步顿了一下,一脸焦急与无奈,脸上写满了担忧,“江子,你都疼成这样了,去医务室看看才能快点好啊。宿舍可没医生,也没药。”他的语气近乎哀求,试图劝服江凛。
可江凛还是执拗地摇了摇头,幅度极小,“不……我想回宿舍……”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或许是因为不想面对医务室里的陌生环境,又或许是不想麻烦别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上还紧紧攥着和栀栀的合影,那似乎是此刻支撑他的唯一力量。
杨辉看着江凛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刺痛,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搀扶的姿势,朝着宿舍方向走去,“行,咱回宿舍,你要是再疼得厉害,可一定得说。”
杨辉半抱着江凛,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又小心,仿佛承载着世间最珍贵却又最易碎的宝物。楼道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摇曳不定。江凛的身体软绵绵的,几乎全靠杨辉支撑着,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杨辉的肩膀上,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绵软而毫无着力点。
“江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宿舍了。”杨辉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像是在给江凛打气,又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江凛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那声音微弱得如同深秋里最后一片即将飘落的树叶,随时都可能消散在风中。
终于,他们来到了宿舍门口。杨辉腾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因为着急,他的手微微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嚓”一声,门开了,杨辉扶着江凛走进宿舍,轻轻地将他安置在床上。江凛一沾到床,便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枕头。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杨辉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急忙转身去倒了杯热水。他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来到江凛床边,轻声说道:“江子,先喝点热水,说不定能好受点。”他扶起江凛,把水杯递到他嘴边。江凛艰难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抿了一口热水,却因为疼痛忍不住咳嗽起来,水洒了一些在被子上。
“没事儿,别管它。”杨辉连忙放下水杯,用手轻轻拍着江凛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不适。看着江凛痛苦的样子,杨辉心急如焚,在宿舍里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他知道江凛的胃疼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可宿舍里没有任何药品,他必须想办法。
突然,杨辉眼睛一亮,想起自己之前网购了一些常用药品,放在了宿舍的柜子里。他急忙跑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开始翻找起来。衣服、书本被他一件件地扔了出来,地上一片狼藉。终于,在柜子的角落里,他找到了那个药盒。他如获至宝,匆匆倒出两片胃药,又端起水杯,再次扶起江凛,“江子,把药吃了,吃了药应该就会好点。”
江凛在杨辉的劝说下,勉强把药咽了下去,随后又无力地躺回床上,紧闭双眼,眉头依旧紧锁。杨辉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江凛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凛的脸,希望能看到他的脸色有所好转,然而江凛的表情依旧痛苦,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凛的疼痛似乎并没有因为药物而缓解。他的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杨辉看着心疼不已,却又毫无办法,只能不停地在江凛耳边轻声安慰:“江子,你再忍忍,药可能还没起效,一会儿就好了。
杨辉坐在床边,望着疼得脸色惨白、眉头紧蹙的江凛,心急如焚,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到了救命稻草,急切说道:“江子,要不我去给你买点止痛药吧?吃了药好歹能好受些。”
江凛虚弱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抗拒,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断断续续的话:“栀栀……不让……对胃……不好……一会……就不疼了……”提及栀栀,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张承载着两人回忆的照片,像是从这张照片中汲取力量,又像是在坚守和栀栀之间的约定。
杨辉听到这话,心里一酸,他明白江凛对栀栀的话有多在意,哪怕在这剧痛难忍的时刻,也依旧将栀栀的叮嘱放在心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江凛的肩膀,安慰道:“行,江子,咱不吃止痛药。你要是实在疼得厉害,可千万别硬撑着,一定要跟我说,咱再想别的办法。”
江凛气若游丝,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杨子……有没有……热水袋……”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罢,他又痛苦地蜷缩了一下。
杨辉一听,心猛地揪紧,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有有有,你先撑住!”话还没落音,他人已经冲向宿舍的柜子,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衣物、杂物被他一股脑扒拉出来,散落一地。
翻找间,杨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热水袋,热水袋你到底在哪啊!”终于,在柜子最底层的角落里,他摸到了那个熟悉的热水袋,像是握住了希望,一把抓起,转身冲向江凛。
“江子,找到了!”杨辉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接满热水,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后,轻轻放在江凛的胃部。热水袋温热的触感传来,江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舒缓,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些。
杨辉坐在床边,眼睛死死盯着热水袋和江凛的脸,一刻也不敢移开,轻声问道:“怎么样江子,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