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甯大脑嗡的一声响。
她愣愣然地看着赫连卓，“我，我……”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网络该多好。
她会马上搜索下，【情到浓时，如果男朋友想要，她要怎么说好一点？】
可惜，并没有。
她总不能说；好，我给你吧，这么放浪的话。
她两辈子也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
听说，挺疼来的。
赫连卓见谢甯一脸纠结的样子，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你还没有长大。”
“要20岁。”
才能到法定年龄。
他不能不顾及到女孩子的尊严。
等谢甯20岁一到，他马上就准备他们的人生大事。
自从认识谢甯后，他不断地推翻自己之前所定的规则。
比如，大仇未报之前，不能找女人。
比如，30岁之前不能结婚。
比如……太多了。
谢甯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打破他的规则。
因为有她的出现，他不想再隐忍了。
他怕会伤害到谢甯。
他想给他能给的一切。
所以……俩人并没有发生实质关系。
但是谢甯的嘴却被亲得红肿了。
等她回到家，一进家门，就被沈秀给喊住了。
“呦，甯甯你这嘴……”
谢甯心虚啊，不敢看向奶奶，“那个，蚊子叮咬的，我去擦点药。”
沈秀笑，“那这蚊子挺大吧？”
“这大冬天的，还能在外面飞，好巧不巧地落在你的嘴唇上？”
谢甯跺脚，“奶奶！”
奶奶真是的，肯定是知道的，还笑她。
下次她得告诉赫连卓，下嘴轻点，回家没法跟家长交代。
还得被家长取笑。
她拿出手机马上发消息给赫连卓，“我嘴巴都肿了，都怪你！”
听筒里传来赫连卓的笑声，“那下次换个地方亲？”
谢甯：“……赫连卓，你脸皮太厚了。”
赫连卓：“不，我没有脸皮。”
谢甯：“明天我不用你接了，没脸皮的人，我看到可害怕。”
赫连卓：“……说不过你，明天白天就来接你，我外婆说可以早点过去。”
谢甯收起手机，放到一旁去充电。
她来到奶奶的房间，准备跟奶奶聊聊天，一进门看到奶奶在捧着一个东西看。
凑近了，才发现是爷爷的照片。
“奶奶。”
沈秀抬头，抹了下眼睛，“甯甯，你怎么还不睡？”
谢甯坐在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让奶奶靠在自己的怀里，“怎么哭了，想我爷爷了？”
沈秀叹了一声，“我现在跟着你能过好日子了，跟你爷爷说说，怕他惦记着我。”
提到爷爷，谢甯的话也多了。
“奶奶，我爷爷走的时候……”
当时她被谢大光和王翠莲那对黑心肝地指使着，去地里收割玉米了。
不到10岁的她一个人去山坳里。
到现在想到那天，谢甯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她家也就那么两亩地，自己开垦出来的，谢大光和王翠莲看得可紧了。
收割后的玉米也是留着给谢小浩吃。
她本想着弄点新鲜的玉米给爷爷的。
没想到爷爷没能吃上。
后来听奶奶说，爷爷去世之前念叨着想吃个苹果。
可家里米都没有了，更别说苹果。
“甯甯，那个事儿，成了奶奶这一辈子的遗憾。”
老太太红着眼圈，“你说说，我怎么就这么废物，连个苹果都没能给你爷爷买到，哎。”
谢甯紧搂着奶奶，“我爷爷理解的，家里条件太差了……等我年前祭祀爷爷的时候，我给爷爷买好多大苹果，好不好奶奶？”
“买最好的最红的最贵的，买很多。”
她知道心里有遗憾的人太难受了，她想给奶奶弥补这个遗憾。
可沈秀却摇头，“算了，活着都没吃到，死了就更吃不上了，甯甯啊，奶奶这心里不踏实。”
“你爸妈在警察局关了多少天了？出来了么？”
“你知不知道小浩在哪里？”
这些话沈秀憋在心里两天了，今天晚上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谢甯被她问愣住了，“奶奶？他们的事儿您怎么问我了？”
沈秀从谢甯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丫头是不想跟老二家那三口子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可就算她没有血缘关系，养了她这么多年……
“甯甯，毕竟是你爸妈，奶奶这心里，难受啊。”
谢甯低头不语。
她对那三口子，没有一点亲情的感觉。
在她心里，只要谢大光和王翠莲不虐打她，那就算是对她好了。
至于谢小浩，从他明白事情起，他甚至都没有把她当人。
冬天的时候，他往她被窝里扔过冰块，给她的鞋子埋在雪地里让她找不到。还有她的衣服，都是土疙瘩……
想到这里，谢甯心中一沉，“奶奶，他们真的把我当闺女么？”
“小浩这些年喊过我几次姐姐？”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您是看在眼里的。”
沈秀长叹了一声,“是，奶奶知道你的辛苦，哎，可是甯甯……你是咱们谢家的孩子……”
这几天深思熟虑之后，她已经决定不将谢甯的身世告诉她了。
一是怕谢甯莽撞地去寻亲，怕对方不接受甯甯。
二是还有一波人在找甯甯的，万一甯甯被人给盯上，怕不能好好活着。
十几年前的事情，还在继续，她担心啊。
就让甯甯以为自己是谢家的孩子吧，她出息了，老谢家也算是出头了。
到时候老大那边的，也许还能帮帮甯甯。
“奶奶，我去睡觉了，我困了。”
谢甯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
她心里有点窝火，想质问奶奶是不是不记得谢大光是怎么打她的了。
谢大光连自己的亲妈都敢打，就代表这人没有良心。
没良心的人，她不想搭理，也不想管。
再说了，谢大光带人过来砸东西，还让她损失了好几百块钱呢。
她都没处找人赔偿去。
住个十来台的大牢还能管饭，吃得应该都比大凌村那边还好。
没准谢大光还不乐意出来了呢。
见谢甯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老太太沈秀摸着老伴儿的照片，喃喃着，“老谢啊，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要是告诉了甯甯，甯甯现在跑去京城怎么办？”
“她贸然过去，万一出了事，我对不起你的老战友啊。”
“我这心太难受了，甯甯现在丝毫不顾念亲情，想把老二家里那三口子往死里弄，我心疼。”
这一晚上，沈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想了很多。
早起时，谢甯已经洗漱完，坐在饭桌前等她了。
“奶奶，赫连卓送来的豆浆，您赶紧喝，还热着。”
沈秀去洗漱后，坐到饭桌前，谢甯都已经吃完准备走了。
“奶奶，我今天要去跟师父学习，可能要晚上回来，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
沈秀点点头。
谢甯拿起自己的包就走了。
沈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孩子，是不是还在因为昨天晚上她帮老二一家求情的事儿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