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听得身后有些动静,连忙扭头来看,正巧看见黛玉被林思衡搂在怀里,瞪大了眼睛,连忙便要跑上来“护驾”,只是脚还没迈出去,就被绿衣晴雯一把拽住往山下去。
雪雁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又把头转回去,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好在丫鬟们闹出一番动静,倒叫黛玉回过神来,连忙推拒起来,低声道:
“你快放开!”
只是手软脚软,却没多大力气,林思衡也见好就收,怕真惹恼了黛玉,慢慢将手撒开。
黛玉喘了两口气,方才站直了,抿着嘴唇轻轻瞥了林思衡一眼,又迈开腿要走,然后身子又晃了一晃,倒比先前还不如了。
林思衡手一动,又将黛玉带进怀里,黛玉这下真绷不住了,脸红得要滴血,眼神里带着些羞愤,微微抬头瞪了林思衡一眼。
林思衡虽着实舍不得放开,一时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得苦笑着低声道:
“虽是求之不得,只是这可确实不是我一心要占师妹便宜,实是怕师妹摔坏了,这可是在山道上,不说摔出个好歹,便是擦破点皮,我也心疼。”
黛玉被说得愈发羞臊,身子轻轻扭动挣扎起来,又把头低下,颤着嗓音道:
“你把我放开,我坐着歇会儿就是了。”
林思衡笑道:
“山里湿气重,久待着也不好。”
说着将手轻轻从腰间移到手臂上扶着,人转到黛玉身前,俯下身子,扭头冲黛玉笑道:
“还不快上来,再停在这,丫头们可都没影儿了。”
黛玉抬头一看,果真见这一耽搁,紫鹃绿衣她们都已转过一道拐角,略一踌躇,见林思衡正背对着自己,忽然笑了笑,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多出些幸福的神采。
脚步微动,轻轻得往师兄背上一趴,手臂前伸,环住师兄的脖子,把头往师兄脖颈间一埋。
林思衡感受着身后的动静,嘴角也微微一勾,等黛玉趴稳了,方才稍稍直起身子,手往身后黛玉后臀上一托,惹得黛玉又猛得一颤,只好在林思衡没有再做什么小动作,黛玉方才隔了好一阵,方才缓缓放松下来。
两人就这般往山下去,林思衡脚步迈得略有些缓慢而沉稳,只有些微微的起伏,黛玉轻轻嗅闻着林思衡脖颈间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觉得十分安心。
脑子里有些恍惚得想东想西,忽然开口问道:
“师兄才来姑苏不到半月,怎么知道这有位妙玉师傅?”
林思衡脚下微微一顿,随口胡诌道:
“在城里闲逛,偶然间听说过,还以为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谁成想瞧着还没我大。”
黛玉有些疑惑道:
“这位妙玉师傅,瞧着却有几分不俗,只是怎的好端端发起脾气来?”
林思衡暗笑两声道:
“连着两题她都不能解,还敢自言精通紫薇斗数,想必是她学艺不精,被我戳穿,恼羞成怒了,可见她平日里必是盛气凌人,你看她,在佛寺里住着,还要带丫鬟服侍着,分明是大小姐的作派,哪里像个出家人。”
黛玉听他编排妙玉的坏话,略有些不满的拍拍林思衡的肩膀,小声道:
“怎好在背后这样说人家?况且她合八字合得那样准,必然是有真才实学的......”
越说声音越低,等到都快要听不清了,才又问道:
“那你那位三碧木星的朋友是哪一位?我并不曾见你身边有谁用顾渚紫笋来泡雪水的。”
“当然是边城,师妹别看他平日里瞧着大大咧咧,一副豪迈的模样,私底下可细腻着,专爱弄这些讲究。”
黛玉微微瞪大眼睛,她自然知道那是绿衣的兄长,也是见过不少回的,想起边城平日里那副明显的武人做派,只觉得十分违和,只当这是边城的私人爱好,黛玉便不好再问。
转头又说起别的事来,黛玉一边发问,林思衡一边胡乱应付,等黛玉开始有意无意将话题往迎春身上引的时候,林思衡便装作一时气力不济,背上起伏得明显起来。
他这一动,黛玉便觉后臀处知觉陡然间又敏感起来,那两只大手像两块烙铁一般滚烫,烫得她身上又没了力气。
将两手收回来搭在师兄肩上,竭力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可惜也只是徒劳,黛玉何等聪明,都不用想,便也知道这是师兄在使坏,又好气又好笑的在林思衡肩上掐了一下,示意他老实点。
林思衡接到讯息,果然姿势又安稳起来。黛玉在背后微微撇嘴,绕过迎春不提,过了一阵,又说起探春来,林思衡便又“气力不济”,惹得黛玉连连掐了他好几下。
迎春不能提,探春也不能提,黛玉有些愤愤得从背上盯着那张侧脸,眼珠子转转,又说起梨香院里那位宝姐姐,果然是预料之中,又变得颠簸起来。
黛玉这下是真有些恼了,一时气急,张嘴就在林思衡脖子上咬下去,却又怕果真咬疼了他,只稍稍用了些力便罢,又见已到了山脚,几个丫鬟正在山道入口等着,黛玉便轻轻捶打林思衡后背,叫林思衡放她下去。
等到了几个丫鬟身前,林思衡身子一矮,方才将黛玉放下来。
黛玉两脚落了地,后臀上却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的触感,身子又打了个趔趄。
这回却被紫鹃抢了先,一把扶稳了,黛玉看着林思衡讪讪得将已经伸出来的手又收回去,想着他方才在山道上几番使坏,羞恼得瞪他一眼。
林思衡挨了一番眼神谴责,也并不以为意,只恨紫鹃未免细心太过,便也朝紫鹃瞪了一眼,紫鹃受此冤屈,竟无处去申,也只得赶忙把头低下,装作没有看见。
等林思衡将眼神收回去,紫鹃方才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得看着到现在还面色羞红的黛玉。
她被绿衣晴雯一路裹挟着朝前,将黛玉和林思衡落在后头,孤男寡女,况且又是早生情谊,还定了亲,要说林思衡这一路上行事如正人君子,紫鹃压根也不信。
便是再正人君子,见着自家姑娘这等品貌,他也正经不起来,况且“靖远伯之心,路人皆知。”
眼见黛玉眼神闪躲,不敢瞧她,紫鹃愈发笃定了心头所想:完啦,姑娘怕不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连连唉声叹气,叫黛玉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