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绣衣使急报,令朝堂瞬间炸了锅。
一众文官脸色剧变,手都忍不住颤抖。
若是流民暴乱,那还不算什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可柔山大营十万大军,那是真真正正的善战之师,如今居然起兵围困京师,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一些人不由看向龙椅上的白潇潇。
柔山大营打出的口号是清君侧,除妖妃,师出有名,明显是冲着白潇潇这个皇贵妃而来。
可众人却没在皇贵妃脸上看到任何担忧之色。
与朝臣的忐忑不同,刚才还颓废异常的太子,如同吃了十全大补丸一般,立刻变得红光满面。
虽未明说什么,但有心人已经看出,柔山大营起兵之事,与太子有关。
白潇潇挥手命绣衣使退下,看向钱涛:“钱将军,本宫记得,柔山大营才进行换防,你是柔山大营主将,今日来参加大朝会,柔山大营如何布防的?”
钱涛看了一眼太子,哪能不明白,是太子动用了虎符调兵。
大营如今只有副将镇守,看到虎符只能奉命行事。
太子明显来者不善,今日大朝会怕是不能善了了!
“启禀皇贵妃,柔山大营如今由副将曹云镇守,臣走之前曾叮嘱过他,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也就是将权利,暂时全部交给曹云。
钱涛之意,也是在告诉所有人,今日柔山大营出兵之事,他并不知情。
封山、浅山大营的主将也站出来回话,基本与钱涛所说一致。
白潇潇问完话后,沉吟片刻并未出声,可朝中大臣却有些急不可耐了。
陈文玉率先道:“皇贵妃,此事要早做打算,柔山大营距离京师最近,再耽搁下去,恐怕大军已经围困皇城了。”
“臣以为,皇贵妃应速将陛下从鹤熙宫请出来,唯有陛下坐镇,才能让三大营退兵。”
白潇潇看了陈文玉一眼,冷笑一声。
心中感叹这陈文玉当真是大周忠臣!
如今紧急的情况下,还想着要拨乱反正,让白潇潇将监国之权交出。
只可惜他并不知其中原委,一腔忠心也是错付。
白潇潇说话也不客气,直接指出陈文玉心思:“老大人,此时就不要再玩你们文臣那一套了,柔山大营的职责是拱卫京师,如今却无诏进京,本宫看,这就是哗变!”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柔山大营将士打的旗帜是清君侧,除妖妃,白潇潇却直接给他们扣上哗变的帽子。
这是将柔山大营十万将士打成了叛军!
钱涛立刻站出来反对:“皇贵妃,此言不妥!柔山大营曹云乃是猛将,忠于朝廷,他能出兵,必然是见到了虎符,皇贵妃怎能说将士哗变?”
“再者,若真是哗变,皇贵妃准备如何应对?京师所有兵力加起来不足两万,这里面包含了宫中卫兵,东宫金吾卫,还有五城兵马司,绣衣使,京兆府衙的差役。”
“难道皇贵妃准备用这些人,抵挡十万兵马?更别说封山、浅山大营也有异动,还请皇贵妃慎重!”
白潇潇眯起眼睛,怒道:“钱将军,那照你这么说,柔山大营将士不是叛军,难不成还是正义之师?”
“钱将军是打算把本宫绑了,送到阵前,好全了叛军清君侧,除妖妃的忠心?”
钱涛立刻拱手:“臣不敢,臣只是不忍短兵相接,误伤百姓。”
白潇潇冷笑一声,目光扫视在场朝臣。
声音铿锵有力:“在场谁若是有此等心思,现在就说出来,也让本宫看看你们的忠心。”
“若是此时不说,一会儿叛军入了城,再敢临阵倒戈,本宫第一个杀了他!”
白潇潇语气森然,带着不容忤逆的血腥之气。
朝臣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皇贵妃这般模样,都惊诧无比。
还以为皇贵妃是靠美色迷惑君王上位的女子,没想到大敌当前还能如此冷静。
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周薇站在长公主身旁,低声与她交流:“如何?公主可看出什么了?”
长公主轻轻摇头:“实在难以判断,一般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早已乱了阵脚,可她却不慌,明显留有后手。”
周薇不解:“什么后手?城里就不到两万兵力,她便是全都凝聚起来,也抵挡不住十万兵,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除非……
长公主与周薇对视一眼,除非……白潇潇早就料到军队会哗变。
只是她们实在想不明白,白潇潇底气在哪里?
就算是白潇潇是一位修行者,可要硬扛十万兵,也有些托大啊!
周薇的目光不时在白潇潇和长公主身上流转,忽然间,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闪现。
她有些惊讶道:“公主,难不成皇贵妃所依仗之人,就是你?”
长公主闻言一愣,随后轻笑笑道:“我都没有这么大把握,她居然敢将宝压在我身上?”
周薇则提醒她:“公主别忘了,皇贵妃曾说过,虎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这明显意有所指。”
长公主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定计。
她轻拍周薇手背,低声道:“本宫此举也有赌的成分,把握不过六分,可如今看到皇贵妃这般从容,我这六分忽然变成了十分。”
周薇看了白潇潇一眼,“那就唯愿这位祸国妖妃,跟咱们一样赌对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后,长公主走到了群臣之前,直面太子。
“越山,你要逼宫是吗?”
长公主问的过于直白,以至于太子都没反应过来。
许久,他才一脸怒色道:“皇姐,你在说什么?”
长公主冷笑:“柔山大营的曹云将军,本宫了解他,当年在边关作战时,十分勇猛,心里想的都是忠君报国,马革裹尸。”
“这样的人,不见虎符,是不会出兵的,本宫的虎符便能调动京师三大营将士。”
“五年前你从本宫手上拿走虎符,便算是三大营主帅,恐怕早已预备在今日调集三大营入京清君侧,除掉皇贵妃,然后逼宫父皇是吗?”
太子的后手,被江越璃一一说出,神色有些许慌乱。
不过瞬间,便稳住心神。
看向长公主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