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法蒂公馆。
和阿蕾奇诺谈好合作的当天，钟灵就跟着几个愚人众一起大摇大摆回了壁炉之家在枫丹廷的据点。
虽说有阿蕾奇诺和林尼打点，钟灵不至于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流程，但她既然接了这份活，就得认真对待。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样，几个还留守壁炉之家的人一起围坐在沙发上，不知是开会还是谈心的场景。
在场的有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除了后者是钟灵没见过的弟弟，其他两个都是熟人，也没有很拘束。
钟灵摸了摸下巴：“要调查的预言，是那个吧…枫丹人将被上涨的海水溶解，只剩下水神独自坐在王座上哭泣。”
这话钟灵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多余。
枫丹哪里还有第二个，可以让愚人众都这么重视的预言流传至今呢？
所以没等三人回应，她就自顾自把话往后面说了下去。
“预言已经应验了一半，可以确定的是这并非无稽之谈。那么将预言传播出来的人的身份就很值得推敲…”
钟灵还没来得及陷入思考，旁边的林尼就说话了：“关于传播预言的人的身份，我们曾经也调查过，据说可能是上一任水神死前留下来的话。”
前任水神？
“芙宁娜有什么看法？”
钟灵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和前任水神有关系，但既然都是水神，想必芙宁娜对这件事应该也有所了解才是。
琳妮特和菲米尼都是比较不爱说话的性格，前者是懒，后者是有些腼腆内向。
这种时候，情报提供的重担就落在了林尼一个人身上。
他说：“芙宁娜大人似乎从来没有对外就此事发表过言论…但根据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她一直在私下有所行动。”
这个行动具体指的是什么，不用说，在场的人都知道。
钟灵微微垂眸。
也就是说，芙宁娜对这个预言至少是没有否定的，不然也就不会派人去调查。
提到芙宁娜，钟灵忽然想起来自己前两天没看完的那场后续。
“对了，几天前在歌剧院的时候，芙宁娜最后怎么说？”
话题转得如此之快，险些把林尼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他是魔术师，应对突发情况的本事也不小，只是顿了一下，便回忆起了当时的细节。
“芙宁娜大人…没什么表示。”他表情有些古怪。
这回不需要钟灵开口主动表示出自己的不解，琳妮特站出来解释了一下：
“五百年以来，芙宁娜大人始终都是这样——当言论风向对她不利时，就通过含糊其辞的手段，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钟灵明白了，所以面对众人的怀疑，芙宁娜拿捏住自己的气势，就顾左右而言他，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她想不通。
神和神之间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虽说蒙德那边，温迪老师平日里的行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风神吧，但钟灵也能感觉到他和常人不同的气质。
毕竟就连伪装用的神之眼，对方都是挑了一颗超大号的玻璃球呢。
可芙宁娜，不管钟灵怎么观察，都觉得对方除了有水神的头衔、活了五百年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既然自己现在怎么样都想不通，那干脆就不想了。
“你们最近有什么行动吗？”钟灵把话题揭过去，倒也没有让林尼感到意外。
毕竟芙宁娜是水神，在背后议论她，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而钟灵初来乍到，确实应该多了解一些现在的情况。
“公子大人被关进了梅洛彼得堡，父亲大人准备过两天跟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先生正式会面一次。”
林尼想了想，确认这些计划是可以透露给钟灵的之后才继续往后说：“如果谈话结果不理想，我和琳妮特会想办法潜入梅洛彼得堡。”
当然，不只是为了公子。
要是那维莱特不同意将公子释放，也拒绝愚人众正式的探视请求，那梅洛彼得堡的存在意义就很微妙了。
连最高审判官都严防死守，不让愚人众去接触这片地区，里面多半是有秘密的。
钟灵似懂非懂点点头：“还有吗？”
“除此之外，父亲大人先前派人在枫丹各地探查，想要找到和预言有关的线索，据说已经有眉目了。”
“不过父亲大人目前还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位置。”林尼毫无保留地把情报全部交代了出来。
“噢。”钟灵干巴巴应了一声，感觉自己之后多半是要去那个地方探索一下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这个。
她更在乎预言的内容。
预言中提到，海水上涨，枫丹人都会被溶解，只剩水神坐在王座上哭泣，至此枫丹人的罪孽才会被清算。
那么问题来了：使用原始胎海之水犯下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瓦谢已经落网，枫丹人怎么样才会如预言中那般溶解？
钟灵想起在柔灯港初次见到林尼兄妹时，琳妮特站在港口说的话。
「大海正在吞噬我们的回忆。」
她又想到和瓦谢一起进行水下探索时，偶然触碰到原始胎海之水而溶解的薇涅尔。
“林尼…枫丹的陆地上区域，目前有人口居住、地势最低的地方是哪里？”
要不是因为契约已成，钟灵现在真的很想卷铺盖跑路。
这才刚开始呢，怎么感觉就已经有一堆任务落在她身上，还有很多烧脑的问题亟待解决呢？
“…白淞镇。”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第一个向钟灵给出回应的，是先前不曾开口的菲米尼。
作为经常下水探索的潜水员，他对水面之下的世界的了解远多于林尼和琳妮特。
常年接触水下世界的菲米尼，对于枫丹各区域地势的情况自然也更胜一筹。
而在他给出答案的那一瞬间，钟灵疲惫地闭上眼，很是无力地开口：“…如果想要救更多的人，那你们还是快点想办法让白淞镇的人暂时先去高处居住吧。”
有旅行者在枫丹，她深信不疑，之后原始胎海之水一定会混在海水里拼命上涨，最终把白淞镇给淹没。
枫丹的现状就像是个破洞的筛子。
本来就盛不住水，但也只是淅沥沥地流出来。
现在倒好，水才一进去，没几秒钟就要哗啦啦漏完了。
枫丹干脆直接毁灭吧！
不行，她一定要回一趟须弥，找纳西妲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