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阶九千，洗身污浊
“可否问一句，弃天殿存在多长时间了？”
方景不禁疑惑，千言离开青云也不过一年余，根本不可能组建起如此强大的势力吧？
“弃天殿之名，百余年，但这众殿，存在了不下千年。”
“弃天殿之名，乃是召天境老祖封下。”
“等等，召天境，百余年，莫非是青云剑宗上上任宗主？”
“不错，自离开青云剑宗后，老祖便找到了这方地界，创立弃天殿。”
“弃天……召天……”
细品这二者，方景觉得绝对有些联系。
“行了，不用问弃天殿的目的，正如其名罢了，入殿吧。”
咔咔咔——
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一望无际的殿阶直上云霄。
“这是……”
“修行便于此开始，锻体修皮肉筋骨，万般锤炼，以自身肉体所向披靡无畏无惧方为体修，此天阶九千层，上布阵法，目标便是，登顶！”
说罢，四大手一挥，阶梯上连风都慢了几分，变得迟滞低沉。
随后迈开步子，踩着阶梯便直向顶峰而去，速度极快丝毫不见压力。
不过无奈的也是这个，锻体之人不得御气，纵使脚下气力强悍，却也只能跑上去。
“……前辈果然不简单！”
一步跨上阶梯，方景才知道为何要让他走这天阶了。
仅仅是第一层上面的压力，就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压的起不来身。
“不知道我能走到哪儿？”
方景望了一眼看不见边的天阶，不禁自问了一句。
十阶。
十阶已经可以让一个聚气境修士有些压力了。
百阶。
百阶的台阶已经不是聚气境可以立而不倒的了。
一千阶。
哪怕有着原本灵台境的体魄做支撑，但一千阶，方景的头上已经析出细密的汗珠了。
“一千阶？我原本灵台境的体魄，就算重伤初愈，抵不上炼体境水平的体修，好歹也能抗衡一下回络境吧？”
方景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起码也能爬到三四千阶，没想到在这一千阶便已经有了阻碍。
而事实上，四话虽那么说，但千言给他的命令是要把方景练到接近灵台境的地步，这天阶，只是其一。
而九千阶，实际上是等同于千言炼体境的水平去的。
这等高度，平常灵台境怎么可能有这种体魄？
“继续！”
……
两千零一十九阶。
“嗬……嗬……”
方景感觉自己快死了，这从两千阶以上，他已经算是爬着上来的了，而在这两千零一十九阶的压力之下，连呼吸都觉得十分不畅。
这种全身脱力的感觉，比前世感冒跑完一千米还难受百倍。
“继续！两千五百阶，你就歇息，要么就别练了！”
头顶传来四的声音，壮硕的身影直直的站定在两千五百阶的阶梯上，声如洪钟。
“……靠！”
方景憋一口气怒骂一声，双手撑地爬了起来。
没有鼓励的话语，只有那无尽的阶梯和四那古井无波的眼神。
一步。
两步。
三步。
……
每抬起一步，身上都宛如有千斤重担，不，不止千斤！
强大的压力压得骨骼嘎吱作响，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那是脉络筋肉不堪重负的征象。
在如此重压之下，就连沉寂已久的不灭金身都开始缓慢自行运转，那种酸麻与疼痛混杂在一起，无疑是对精神极大的折磨。
……
两千三百阶。
方景眼前已经有些花了，眼前的台阶都有了虚影，脚步抬起之处，汗水汇聚成一片鞋底形状的湿印子。
“还有……两百阶……”
本来方景只是准备实在爬不动就不爬了，可是一步一步爬上来，四脚底下的第两千五百阶台阶越来越近，反而激起方景的毅力来。
“继续！还没到你的极限。”
四的声音钻入耳中，稍微让疲惫至极的精神清醒了一二。
……
两千三百五十阶。
“继续。”
四的目光丝毫微动，但表情上却带上一丝丝赞赏，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倒是不错，这般压力，平常灵台境不用灵气根本站不起来，起码也得动用三分灵气加持才能行走，果然是主上赏识的人。”
……
两千四百二十八阶。
“继续！”
“……好……累……”
嘭！
方景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坚硬异常的石阶上重重砸出声响。
见此情形四急忙迈步下来，略微控制阵法减小了些压力，他还不能一瞬间撤去压力，一旦压力瞬间消失，方景怕是会当场爆体而亡。
随即四便掰开方景的嘴喂下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
“昏倒了吗？气力已经枯竭至此，也难怪。”
随着压力缓缓变小，方景痛苦的表情也慢慢舒展。
……
“……这是？”
大殿中，方景缓缓醒转，睁眼是恪己殿雕画着古兽的天花板。
“嘶……身上怎么这么黏？”
“醒了？醒了就去洗洗。”
四在一旁一层层解开拳头上的缠布，本来四准备直接把方景丢到水里的，但是千言却给方景安排了别的东西，这不就直接丢这里了？
“好。”
方景缓缓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极为疲乏之外没有任何问题，甚至通透了些许。
这归功于当时四给他喂的那颗丹药，身体到达极限之时，全身血肉筋骨打开，方可借丹药排出体内杂质污秽，那枚丹药的功用便是如此。
“后殿有专门洗浴的地方，药液已经准备了，两个时辰后到后山演武场。”
“是。”
后殿。
几个偌大的木桶，其中一个盛满了泛着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道，虽奇怪但并不讨厌。
“药浴？这还是第一次泡啊，就是不知道这一桶得多少灵石？这人情是真的还不完喽。”
方景看着眼前这一桶明显价值不菲的药液，再想到自己储物戒里那点灵石，想想还是算了。
随着身体慢慢沉入药水中，看着碧绿的药液，方景不自觉叹了口气。
“唉……”
“要是我实力足够，师姐就不一定会死了……算了，没有如果，现在希望就在妖域了……或许……我也可以找魔主问问？”
他清楚的记得，魔主魔离就是借着人魔大战的无尽生灵魔气灵气苏生，说不定会有办法或者有帮助。
毕竟接近召天境级别的强者，自己真真切切知道的或许只有魔离了。
缓缓闭上眼睛沉下心神，药液正在一点点蕴养身躯，恢复那些还未完全痊愈的经脉内伤。
在识海之上，一道透着金色光辉的紫气徐徐飘荡，散发出一丝一缕气息伴随经路脉络流转周天。
而药液中的药力也在缓缓渗透入方景的身躯，清涤着污浊之物。
……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而木桶中的药液也已经变得接近清澈外加一点点淡淡的臭味。
当方景往演武场走时，顺势瞄了一眼前殿，却发现殿内多了好几个人。
应该是不只是人，还有一只足足一人半高吊睛白额的老虎。
正当方景疑问这大老虎是不是谁的坐骑时，那老虎却突然口吐人声。
“近来海域那边依旧未给出回应，在下也被海族驱赶出其领域，行动未取得进展！”
靠！这老虎人话说的比他还标准！
“海族已经交涉很多次了，依旧不给回应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怒道，上一次他去海族也被打了回来，可能因为那老虎也是妖族的原因，海族倒没有动手，不过依旧被赶了出来。
“可曾到龙渊？”
四没有理会刚刚那人的怒喝，而是继续询问老虎。
“不曾，不过看样子龙渊依旧在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