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非要上楼,晁允看着不让,两个人互相僵持着,突然晁允发现对面人脸色变得阴沉难看,显然动了怒。
晁允顺着视线往后,看到楼梯拐角处双手抱胸神情冷淡的陈均安,衣衫凌乱,刚从床上下来。
陈父发现猫腻,大喝一声:“混账!陈均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晁允连忙拿过挂起的长风衣,一步三台阶去给人套上,帮他勒紧腰带拍拍翘起碎发,小声说:“家长在呢,你注意形象,脖子胳膊上的红印子露出来了。这种事被长辈撞见,真是羞死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找你。”陈均安淡声说完掏口袋,把烟叼在嘴里瞥他:“火。”
“无法无天了你,老公也在老爸也在,明目张胆要抽烟,当我们是死的啊。”晁允没好气,隐晦捏他大腿,“先养胖,不要急着糟蹋自己的身体。”
嘴角的笑意玩味,陈均安垂眸盯楼下怒火中烧的陈父几秒,问:“我爸什么时候来的?和你说了什么?”
“爸刚来,可能是想你,来见你。”
陈均安用手指甲刮他喉结,没几下晁允就大步后退,捂着脖子脸微红:“家长在呢,你别这样。”
“让让,我和他说。”
晁允想到父子俩的事情自己最好少插手,不要多嘴不能越界,被陈均安牵着两根手指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陈父坐在沙发上揉按太阳穴,一看就是受到不小的刺激。见自家儿子和那男的窃窃私语动手动脚,嘴角下拉眉头紧锁。
“爸。”陈均安喊他。
“爸。”晁允跟着喊。
这场面让陈父有种见家长的郑重感,他坐不住立马站起来,率先朝陈均安发难:“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爱他。”
落后半步贴着人的晁允心口甜,小声在他耳边:“我也爱你。”
又是情情爱爱,四年又四年还是没有长进。陈父气得几乎发抖,沉声:“断掉,你的婚事我自有安排。陈均安你反抗不了我。”
陈均安还未说话,身后晁允就默默流下眼泪,发出泣音。
陈父见儿子眼里明晃晃的心疼,暗骂一句狐狸精,捡起茶几上的几个苹果就砸过去,陈均安迅速扯过晁允,自己侧身挡在前面,被砸的到肩膀微疼。
“你干嘛,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有脾气冲我来。”
陈父:“这小子,刚刚还在嚣张挑衅我,现在就开始装可怜哭,陈均安这点小把戏都能骗到你?”
“我不会娶任何人,实在不行你就杀了我办场冥婚。”陈均安说话时,还不忘抽几张纸帮身后的晁允擦眼泪。
晁允眼眶发红,哽咽:“不要和他走,不要和别人结婚。肩膀痛不痛?糟老头子心太狠,陈均安你别听他的。”
陈父恼火:“他还在挑拨我们父子关系,陈均安你看得出来你不要装傻!”
“我不会和别人结婚,反正你就只有我一个孩子,你要是逼我我就去死,你照样断子绝孙。”陈均安说这话时紧紧握住晁允的手,神情不变。
晁允却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冷,微微冒汗。
陈父很快调整二人对话的状态,坐下咚咚咚敲着大理石灰色茶几,一下一下,压低嗓音说:“我才五十多,不是不能再生。”
“我死了,我妈不会让你有别的孩子。”
“我难道不能和你妈再生一个?”
“我妈嫌你恶心。”
这唇枪舌剑的对峙,剑拔弩张的气势,晁允悄然偏过头,愣愣盯着黑眉微皱,略显不耐的陈均安。
陈均安的侧脸流畅优越,嘴角抿平耷拉眼皮的模样又冷又凶。
他好帅,好喜欢。晁允挪不开眼,主动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
“还伤心?”陈均安轻声询问。
晁允摇头,“你喜欢我,你居然这么喜欢我。”
陈均安:“我爱你。”
陈父气得做不出表情脸皮发僵,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甜蜜腻歪样着实让他恶心,一个男人对另个男人能有什么爱不爱的。
陈父突然沉声:“还在门口站着?一群没眼力见的蠢货!”
“你当时年纪小,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等接触接触别的女生就会明白,欲望情爱不过就那点事,没什么意思。”
陈均安眯眼在茶几上找刀,思考同样套路对自己来上几刀,对父亲是否有效。
晁允见一群穿着统一的人走近,举手投足间不难看出这些人经过专业训练。他一把将挡在面前的陈均安往后拉,拉到身后严肃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区,政治要塞。这样大张旗鼓是真不怕传到上面的耳朵里,给你查上一遍说不定还得在里面度过余生!”
陈先生只是说:“我会处理好,不用你个毛头小子来教训我。”
一道凌厉女声,铿锵有力太过激动发尖刺耳传来,人未到声先到:“都给我停下!这是要闹成什么样子!这是什么,你们是京城黑势力吗!”
有人拦她,高来红抬脚就踹。穿的细跟高跟鞋哒哒哒发出清脆声音,长发散开有些凌乱。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堵在这里搞什么?”她是面朝着陈父说的,这段关系里她从来不是弱势一方。
事情复杂起来,陈父长叹一声,好声好气:“你过来干嘛,这是我和儿子之间的事情。当初就不该让他离开我们身边独自上学,你看看他现在,执迷不悟无视父母劝导,我得帮他改过来。”
晁允皱眉,半搂住身边人,轻哄着让疲倦的人靠着自己。理解陈父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冷笑,眼底满是戾气。
改过来?这是嫌陈均安不听话,打算上点手段强迫他。
死老头子,心真毒。但凡这不是陈均安亲爸,他早就在三番两次遭到袭击后,一不做二不休联手姚女士把人送进去。
但这就是陈均安的父亲,带给陈均安权力地位优渥生活的男人,是那人随心所欲的底气。晁允想的从来不是让他失去,而是让他不断拥有。
高来红口齿伶俐说话毫不留情,“这别墅是我送给我儿子的,我怎么不能过来。陈均安难道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插手?当年不离开你上学难道要待在你身边学习你夜夜笙歌玩女人?说个话还拿乔装什么大人物姿态,他就这个性格,你就和我说说你想让我儿子怎么改!”
看不出来,陈均安妈妈的脾气还挺爆。晁允就说,那人的坏脾气是随的谁,原来随了母亲。
晁允悄悄挠陈均安手心吸引人的注意,他眨眨眼,和早就习以为常的陈均安对视。轻声:“你给我买的小蛋糕,我才吃两口。”
“喜欢?”
“好好吃。”
陈均安直接长腿一跨,从目眦欲裂的陈父面前将小蛋糕拿走,叉子立在蛋糕上摇摇欲坠。他递给晁允:“吃吧,想要什么都和我说。
这一出,高来红差点咬到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