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韩牧被酒馆外的几声鸡鸣吵醒,推开房间里的窗户,只见清晨的阳光洒酒馆大堂外的庭院里,一股暖色将整个酒馆笼罩。
韩牧趴在窗户上,庭院墙角堆着几个半人高的酒坛,坛身上沾着些许泥土,显得古朴厚重,每一个坛口都用红布封着,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随着微风飘散在空气中。
韩牧看着那些酒坛,心中不由得思索,曲灵风不愧是酿酒高手,这间乡下酒馆酿出的酒,都比得上临安城中数一数二的上等名酒了。
若是曲灵风不是东邪黄药师的弟子,就在这间酒馆中和乔巧儿卖酒为生,或许也是另外一种惬意生活。
忽然酒馆的院门被打开,曲灵风推着一辆木板车满载而归,车轮上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车板上堆着几捆新鲜的蔬菜,青翠欲滴的白菜、圆滚滚的萝卜,在阳光下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
庭院中,几只母鸡悠闲地踱着步,时不时低头啄食地上的谷粒,三两只小花猫懒洋洋地趴在酒坛旁,眯着眼睛晒太阳,尾巴偶尔轻轻摆动。
曲灵风推着板车来到院中,只见他望着大堂方向,并没有瞧见乔巧儿的身影,又看向大堂上,门框位置挂着的一串风铃。
曲灵风嘴角微微一笑,凝聚内力轻轻一掌拍出,掌风瞬间打在风铃之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风铃响过,乔巧儿立即从后厨忙里忙慌的跑了出来。
曲灵风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一声轻笑,用手捋了捋乔巧儿耳边的秀发。
“急什么,慢慢搬就是了”
乔巧儿嘴唇一抿,似笑非笑的望着曲灵风,怀中抱着几颗大白菜,看着轻声怒嗔道:“再晚些,今日酒馆还开不开张了?”
曲灵风一把握住乔巧儿的手,将她向自己的怀抱。
“这几日都歇息,韩前辈和他那几位朋友要多住几日,你也正好歇一歇。”
曲灵风言语温柔无比,这一画面正好被韩牧看得清清楚楚,果真,在技巧这一方面,曲灵风要远远甩他一条街。
阳光透过院中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树影随风轻轻摇曳,韩牧正看着曲灵风小两口秀恩爱,却见门前突然响起敲门声。
“恩人可方便?”
韩牧一听便听出来人是李从礼,心中还有些疑惑,他连忙前去推开房门,却见李从礼一脸端正的矗立在房门外,一手还拎着一柄长剑。
“李员外,你这是?”
李从礼也没有多言。
“恩人,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谈谈。”
李从礼说完便转身向着楼下走去,韩牧怀揣着疑惑,一路跟着李从礼走出酒馆,一路沿着牛家村的街道走到后山的树林中。
两人来到树林间,李从礼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他站在一片空地上,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深邃而悠远。
韩牧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神情淡然,他还不清楚李从礼的目光到底是是什么,只得目光却紧紧盯着李从礼,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恩人,你对婉儿有救命之恩,我知道你武功之高,我远不是你的对手,这套剑法,乃是我家传绝学,在先祖手中也曾名震天下,此剑共二十二式,剑诀乃是先祖所作的一首诗,今日,我便正式传给你了。”
李从礼声音低沉而有力,话音一落,李从礼手腕一抖,剑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李从礼一招过后,并未停下,身形一转,剑势骤然一变,剑锋如狂风般席卷而出,带起一片竹叶飞舞。
他口中继续吟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当听到李从礼念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时,韩牧瞳孔有些震惊,这不是诗仙李白的《侠客行》吗。
他再次看向李从礼翻转腾跃的身影,李从礼竟然是李白之后。
却见李从礼手中的剑势越来越快,剑光如莲花般绽放,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他口中吟诵的声音也随之高昂起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韩牧看着李从礼施展的剑招,尤其是剑诀还是李白的《侠客行》,他没有办法不去联想到侠客岛上的《太玄经》,那可是这个武侠世界中最为玄妙的武学,它排第一,《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葵花宝典》、《北冥神功》、《易筋经》、《神照经》、《先天功》、《六脉神剑》这些顶级武学也只能暂居其后。
随着最后一句“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念出,李从礼缓缓收剑而立,气息平稳如初。
看着李从礼演练完剑招,从李从礼的招式来看,这套李白传下来的剑法并不比辛弃疾的“稼轩剑法”厉害多少,也就是江湖一流的水准,但传到李从礼手中,只剩下二流高手境界。
韩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心中却觉得这套剑法既然是李白所传,那就一定不可能如此简单。
韩牧对着李从礼俯身抬手道:“没想到李员外竟然是诗仙之后,真是久仰久仰,方才这套剑法,果然是非同凡响,颇有诗仙之风,晚辈观剑后受益匪浅,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却见李从礼挥了挥手,一脸严肃的开口道:“你小子也不要恭维我,我施展的水准尚且不及先祖之万一。”
李从礼忽然转变话语,语重心长的缓缓道:“婉儿这孩子,自幼便有自己的主意,她性子虽柔,但认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这些日子,她常与我提起你,言语间……颇有几分仰慕之意。”
韩牧微微一怔,面对李从礼忽然说到此事,他的神色间略显紧张。
“这……您都知道了,那……”
韩牧正要妥妥吐吐开口,李从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温和却坚定:“你且听好,我并非迂腐之人,婉儿虽是我掌上明珠,但我更尊重她的心意,她既然对您心生仰慕,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希望她能得偿所愿,只是……”
李从礼顿了顿,目光直视韩牧,语气中又多了几分郑重:“我家婉儿心思单纯,对你是一片真心,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并非要逼迫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个做父亲的态度。”
“若是你对她并无心意,便早些与她说清楚,莫要使她陷得太深,若你对她也有几分情意,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便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莫要辜负她的一片真心。”
韩牧沉默良久,片刻后,韩牧抬起头,神色郑重对着李从礼俯身一拜道:“李员外,婉儿的心意,我早已知晓,你大可安心,有我在,一定不让她受到一丝欺负。”
李从礼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谱来。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这本‘青莲剑诀’,我便正式传给你了,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婉儿。”
韩牧郑重的接过剑谱,给了李从礼一个放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