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看向过去时,许刚脑袋瞬间低垂了下去。
可许清欢这种自己永远没有错的人很快便觉得一定是许知意一家过于矫情。
“还能为什么?二叔一家向来看不起我们一家,不是吗?”
许老头子轻“呵”一声,声音讽刺无力又心痛。
“他借着酒劲要想要欺负你二婶!知意看到后跑着去喊人,你母亲包淑香将她从二楼楼梯直接推了下去!”
“若不是知行忘记拿手机返回家中,你父亲和你母亲,会成为什么,你读了那么多书,需要我给你普法吗?”
“我偏心吗?我是偏心,让你二叔和二婶生生吞下了这份委屈,没有告发他们两个孽障!”
“害的知意那么小小一只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没救回来,留下……说不定哪天突然便会没了的后遗症!”
许老爷子哭了,眼泪从苍老漆黑的眼眸中溢出,他的乖乖,想想便揪心的痛。
许清欢愣住,她难以接受,也接受不了,“不可能,一定是二婶勾引我爸的,对一定是她勾引……”
“啪”的一声,许老爷子站起身,甩了许清欢一巴掌,气的全身发抖。
“滚,全给我滚!”
宋明沉也很震惊,许知意说她小时候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他还以为她不愿意跟他分享,又或者照顾他的自卑心,这么说是真的不记得了。
还有后遗症。
他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真的该死,在她事业顶峰……逼着她隐退,欺骗她,还害的她差一点再也不能弹琴……
宋明沉不敢往下想,他越想越难受。
许刚和包淑香站了起来,一直羞愧的低垂着脑袋,将愣在原地的许清欢推了出去。
许青松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对许老爷子的话更是震惊不已。
他一直以为温馨和睦的大家庭,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
最后是宋明沉将他推出去的。
都离开后,许老爷子颓然地坐回到了轮椅上。
他造的孽,全报应到了知意一家上,悔之晚矣。
……
回去的路上,傅凛渊冷沉着一张脸,盯着车窗外不言语。
许知意小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我只是跟他讲了几句话而已。”
傅凛渊保持生气的样子不言语。
许知意盯了他几秒,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哄一下都不愿意哄了,许知意。”
许知意睁开眼笑了,“我不会哄人,都是别人来哄我的。”
傅凛渊重喘了口气,低头咬上她的小嘴,样子恶狠狠的,实际上力度掌握的刚刚好。
“你帮我,我帮你,你就当我在逗弄小狗了。”
傅凛渊幽深的黑眸凝视着她,“娇娇,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也是你的一条狗。”
许知意:“……”
“天地良心,我没将你当狗……”
见傅凛渊眉眼舒展,她笑了一下,又道:“你像饿狼,喜欢生气的饿狼。”
傅凛渊幽眸微眯,睨她一眼,视线再次转向车窗外。
许知意一双手臂攀上傅凛渊的脖子,男人圈在她细腰上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许青松不是我大伯母生的,是抱回来的私生子,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傅凛渊俊脸转换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许清欢那个女人,不容小觑,以后不要再激怒她,很危险,知知。”
宋明沉虽然找上了他答应与他合作,也透露了一些许清欢的底牌出来,可傅凛渊知道,更重要的东西,要么是许清欢没给宋明沉接触的机会,要么是宋明沉对许清欢也还存着感情,留了后手。
“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垂眸盯着怀中乖软其实一点不乖软的小女人,傅凛渊唇角无意识勾了起来。
……
从父母的态度和表现,许清欢知道,她爷爷说的都是真相。
争了这么多年的气,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全漏掉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认知中的东西有了偏差。
她不能接受。
即便是这样,可她爷爷偏心许知意是真的,偏心她二叔一家也是真的。
对,她的认知是没错的。
许清欢疯魔了似的开始矫正自己的认知。
“姐,他们都说我们侵占了二叔家财产,是真的吗?”
夜里,许青松站在许清欢卧室门外,小声不愿相信的问道。
许清欢淡扫他一眼,“谁跟你说的?许知意?”
许青松摇头,“圈里曾经的同学,他们说你和宋明沉联合起来,骗的知意姐无家可归,是真的吗?”
许清欢无所谓地轻笑一声,“对,他们说的都对,怎么了?谁让她许知意蠢呢?”
“为什么?知意姐那么好,她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为什么?许青松,我才是你亲姐,亲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对我说什么?”
许青松红着眼圈,垂下眼眸,长睫闪动,“她也是我的姐姐,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喜欢的,你喜欢的,她从来没吝啬过,我不明白为什么。”
许清欢看向许青松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骘,“她那是没吝啬过吗?你难道不觉得都是她的施舍吗?青松,他们全家都他妈是带着伪善面具将你哄的团团转,你还在这感恩戴德,傻逼。”
许青松还想张嘴反驳,被急忙走过来的包淑香拉走了。
两人站在走廊上,许青松湿着眼眶,“妈,你们是不是都讨厌二叔一家?还有爷爷的话,爷爷他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的。”
包淑香也红了眼,“青松,妈一开始羡慕他们,后来呢,又嫉妒过,可也决没有想让他们死,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别问,就当不知道,收拾收拾,早点回去读书,记住,以后你的责任,以后的许氏集团要靠你帮着你姐撑起来。”
包淑香讲完便将许青松推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十三岁的少年,多年独自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不是不经事的小孩,心智自然要比同龄的孩童成熟很多。
在床尾的沙发上坐了许久,许青松还是拨了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