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渊起床,套上灰色的棉质居家休闲裤,以及同色系的棉质上衣,帮许知意拉开被子,转身去开门。
开门看到的是满眼红血丝的江宽。
“马川在隔壁病房,刚醒,要见您。”
傅凛渊“嗯”了一声,转头对许知意道:“老婆,我出去一下,饿了你先吃,不用等我。”
许知意“哦”了一声,“知道了。”
傅凛渊急匆匆跟着江宽走了。
马川比他想象中伤的要严重,靠近心脏的位置挨了一枪,左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也挨了一枪。
见到傅凛渊,他想要起身,被快步走过去的傅凛渊按住了,“别动了,就这样讲。”
马川喘了口气点头,“那个杀手追到了,关在了澳洲别墅的地下室,孙琳在那里看着。”
“没有孙琳,我这条命差点没了,主子。”
傅凛渊红了眼,喉结滚了滚,“安心调养身体,后续的事情都不用再操心了。”
“不过那人也没占便宜,我废了他一条胳膊,折了他一条腿。”
“我的加密手机留给了孙琳,从那人口中能探出的消息,她会定期汇报过来。”
傅凛渊点头。
江宽补充:“已经留了足够的人员保证孙小姐的安全。”
傅凛渊再次点头,“照顾好马川,集团那边有张洛和老郭,还有傅家的人,你暂时也别回去了。”
江宽还想说什么,被傅凛渊制止了。
倒是马川没忍住开了口:“邵五真的站到了那边吗?”
傅凛渊“嗯”了一声,“人各有志,但我相信他也不会毫无保留的背叛,一定是我父亲给过他不得不还的恩情。”
马川和江宽同时沉默了,他们是与邵五一起出生入死到现在的,也都为傅凛渊挡过不少危险,这样分道扬镳,心中可惜的同时还伴随着难过。
不管是不是还恩情?也不管背叛的彻不彻底?邵五终究是与他们站在了对立面,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没有回来的可能。
傅凛渊点到为止,转而又对马川道:“好好休息。”
马川沉默点头。
江宽要送傅凛渊出病房,傅凛渊阻止了他,“你也好好休息。”
一直看着傅凛渊走出去,江宽才回头看向马川。
两人同时轻叹了口气。
“嘉泽呢?嘉泽现在在什么地方?”马川先开的口。
“送去了楼珩那里,楼珩动用关系,将许知行秘密运回了国内,还请了军队里有名的专家过来给他会诊,据说有醒过来的希望。”
马川笑了笑,“别说,这么久没见,还怪想那小家伙的。”
江宽抿了抿唇,吞咽了一下,“主子他现在很苦,他不是不够关心你。”
马川蹙眉,“说什么呢?我是那么计较的人吗?”
江宽忽的眼眶便热了,哭了。
这下可把马川给急坏了,“你这是干嘛?怎么了?”
江宽擦了擦眼泪,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夫人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轰”的一声,马川仿佛被雷劈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在澳洲的时候不是医治好了吗?医生也说了没什么生命安全。”
江宽难受地喘了一口粗气,“回来后烧成了肺炎,进医院她头疼,便做个详细检查,脑子里有病变,而且怀疑是恶性的,夫人还不知道,主子一个人躲在走廊上偷偷哭了好几次。”
马川呆愣愣,满眼写着不相信,“会不会是检查结果出了问题?又或者医生将患者搞混了?夫人看着那么活泼好动的,怎么可能呢?”
江宽再次哽了哽,舔了舔干涩的快要裂开的唇瓣,“没出问题,也没搞混,专业的人,全程就服务夫人一个人。”
马川原本就苍白的面色又白了几分,“我怎么突然觉得夫人比我的命还苦,她才几岁,这么年轻,我真接受不了。”
江宽又沉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你都接受不了,更别说总裁了,二十六岁,开始生白头发了,我出国前,还帮他拔过。”
马川沉默了,心口的伤觉得比刚刚还要疼上几倍。
两人站在飘雪的马路边吃甜筒的画面好似还在昨天似的,现在告诉他,人快死了。
他马川没女性朋友,他家夫人没将他当下人,将他当成了平等的朋友。
朋友快死了,这让他平静不下来。
“现在怎么样?还能下床吗?”
江宽点头,“现在看不出来,正在保守治疗,但医生说或许哪天睡着了便醒不过来了。”
马川呼吸一窒,“你说老天怎么回事?恶人活的那么逍遥快活的,好人却要遭受一层又一层的折磨。”
……
傅凛渊返回病房,许知意刚从洗手间出来,傅千兰坐在他们房间内的餐桌前,等着她一起吃早餐的样子。
“老公我等你,你快洗漱。”许知意看到他,笑着冲他道。
傅凛渊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许知意走向餐厅,坐定后,笑着看向傅千兰:“怎么?来吃瓜的?”
傅千兰点头如捣蒜。
“想问什么便问吧,我今天心情好。”许知意笑的一脸明媚。
傅千兰正了正坐姿,“还有后续吗?大家都在猜姐夫是谁呢?”
许知意:“后续当然有,但得你二哥准备好婚礼后。”
傅千兰激动地抖了抖肩膀,“我这就让我二哥准备。”
许知意笑的有些无奈,“你二哥现在假死呢。”
傅千兰恍然,“对哦,那岂不是要等很久,哎!”
傅凛渊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朝着两人走,一边道:“我尽量缩短时间。”
许知意和傅千兰两人听了后相视一笑。
……
此时的宋氏集团大楼,宋明沉正盯着许知意发的微博发呆。
助理小吴汇报完他一天的行程,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的反馈。
又等了好一会儿,小吴轻声喊他,“宋总。”
喊到第四声的时候,宋明沉终于有了反应。
“知意就是太单纯了,一个西瓜摆盘和一串佛珠,傅凛渊会不会太寒酸了?”
小吴抿唇不语,她能看出自家总裁在难受,可许知意再怎么好,两人之间终究是没缘分的。
那样干净美好的女孩,眼中容不下沙子,他们总裁也不可能骗一辈子。
她倒是在心中庆幸,许知意早看透了现实。
失去了财,没有失身,不然她得知宋明沉是什么样的人后,恐怕会走向自我厌弃的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