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英气的咬牙切齿，本来办案办的好好的，突然收到京兆府王府尹的命令返回衙门一趟就够烦了。
到了后得知古大将军的公子要一同来协助办案，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身为武夫体系的修行者，她自是格外尊重一品武夫古诚的，但他儿子的话.....还从未听闻有何建树。
在得知古凌夜连骑马都不会的时候，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有所冒犯。
马车里两个男人对自己评头论足....她全当没听见，在京城当差，见得流氓和二世祖都格外多，见她是女子，出口污言秽语她也能够免疫。
直到古凌夜说的那句，“会苦了孩子”。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说法，乍一听没懂，等她反应过来后，人就炸毛了。
因为这件事她真在乎。
30岁未婚未育的她，在京城肯定要被评为老姑娘的。
张弦英看着一脸歉意的两人，深吸一口气将皮鞭放下，“卑职可以请奶娘，不劳古公子费心。到了，下车吧。”
老老实实的跟随着张弦英赶到一个叫三清街的地方，在一处略显破旧的宅院门口看到了府衙捕快拴在路边的快马。
“就是这里了。”女捕头说完，便直接朝里走。
协助办案这种事她没做指望，反正按照王府尹的要求把人带过来了，也算完成了任务。
古凌夜进入大门，穿过院子，看见几个府衙的捕快在问话，两排女子大约二十来个跪在地上红着眼圈，哭哭啼啼的说不出话。
古凌夜扫了眼，确定了一件事，勾栏只适合听曲，其他的东西倒贴银子他都不干。
他找到其中一个身材最差的女人，道：“老鸨？”
女人看了下衣着，猜测是大官，温顺的点了点头，一边用手帕抹眼泪。
“你带的姑娘全都在这？”古凌夜沉声道。
老鸨哭哭啼啼的连连点头，“官老爷....老奴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周啸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千户，冤枉啊。”
张弦英带着几个捕快从院内出来，看了古凌夜一眼。
没好气道：“基本确定就是这家勾栏，这些人嘴巴都很硬，要用刑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院内老鸨和一众女人一听要用刑，哭的更伤心了。
“奴婢们都是苦命之人，万万不能用刑啊！”
“身子骨弱，这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那个叫周啸的杀千刀，奴婢们压根就不认识，冤枉啊。”
张弦英站在老鸨身前，冷哼道：“本官办案十余年，什么人没见过，休要狡辩。”
“你们....都是直接用刑审案子的？”古凌夜撇了撇头，啧啧两声，心里面收回了对张弦英“有本事”的评价。
一旁的捕快看了眼古凌夜，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李长风。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他们可以判断出来是当朝的权贵。
其中一人，躬身上前解释道：“这个三清街一共12家勾栏，张捕头仅用一个上午时间便锁定了是这家勾栏，剩下的工作只需要严刑逼供就成了。”
这人刚说完，又有一个捕快上前：“张捕头办案多年，从未失手，她仅从周啸屋内搜到的一个锦囊就调查到此，不会出错的。”
张弦英抬了抬下颌，傲娇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幽幽说道。
“这位是名震天下的古大将军.....的独子古凌夜，古将军镇守北境，收复人族大好河山，打的妖蛮不敢阶跃一步，是吾辈习武之人的楷模。”
她说到这的时候，所有捕快都向古凌夜投来了尊敬的目光。捕快都是修武夫体系，对古诚的尊重是双重加倍，虽然听说过古凌夜一些不好的事迹，但那并不影响武夫对将军府的崇拜。
张弦英话锋一转，冷笑道：“古公子也非同凡响，相貌堂堂，三言两语间，欺负女子很有一手。”
周围捕快听完，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相比起高高在上如同神仙人物的古诚，自己的顶头上司显得更为接地气，从言语间，他们能够推测出.....这位古诚之子定是来时路上对自己的头出言调戏。
于是乎。
学着张弦英，阴阳怪气了起来。
“古公子这本事确实厉害，我们可学不来。”
女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记仇的很.....古凌夜也觉得之前在马车上，开的玩笑确实过分了一些，咧嘴笑了一下，没有跟她争论。
转而掏出一两碎银，在老鸨面前晃了晃，说道：“我问你答，回答满意，这银子便是你的了，并且不用去衙门。”
老鸨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她的哭泣声在看到银子的一瞬间就停止了。
“你们学着点，古公子在教咱们审案子呢。拿笔记下，给犯人塞银子....这个方法好。”张弦英在一旁冷嘲热讽起来。
捕快们爽朗的笑声连连附和。
古凌夜审视着老鸨，道：“咱们不说周啸的事，本公子问你，最近有没有一个男人隔三差五的来，身形健硕，穿着整洁的那种。”
老鸨不懂这位公子的想法，回身望向身后的姑娘们。
“这位爷说的那种人，你们见过吗？”
女人们若有所思了起来，但又摇了摇头，一声不吭的继续跪着。
古凌夜把一两银子递给老鸨，“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三两碎银。朝着所有勾栏的女子说道：“本公子想让你们回忆一下，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年纪不算大，身材健硕，或许穿着普通，但衣着格外干净，他身上兴许还有些值钱物件，又或是带了兵刃，近期要出远门。”
“谁能提供这个人的线索给本公子，就能得到这三两赏银！”
三两银子，窑姐们瞬间来劲了，作为最底层的风俗从业者，勾栏听曲才两个铜板，陪客是五钱银子，提供线索直接给3两....
大梁的货币转化是一两等于一百钱，一钱等于十个铜板或者十文。
这对于她们而言完全是巨款。
兴奋之余，脑中反复思索，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不一会，两个女子挥了挥手帕，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你们俩出来。”古凌夜将两人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