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慕发怒甩手告辞下，热热闹闹的京城乡试揭榜草草结束了，但余韵还在继续发酵。
京城，将军府门口，这会热闹非凡。
“大梁第一风流才子”的匾额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才”字格外骤亮。
不少贡院门口的凉棚被搬到了这里，一位说书人站在众人面前滔滔不绝。
“陈大儒念到古凌夜三个字的时候，那古公子把一个八卦镜往天上一丢。”
“你们猜怎的？”
“一道惊雷炸响，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桂花雨。”
“古公子顿在原地，双目失神。”
“就在这时，他说：凭你的认知，理解不了。”
一位中年人忍不住伸手打断说书人。
“你弄错了，天地异象是立命的时候才出来的。桂花雨是中解元的时候。”
“就是，中解元的时候，古公子还吟诵了好几句诗。”一位小哥一边卖着花生米，一边说道。
“等到点化儒家体系的时候，那时候才天地异象。”一位大婶连忙补充。
说书人听了大家的话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试探性的问道：“你们都知道呀？”
现场听他说书的人纷纷点头。
“那你们还来听我说？”说书人这下更不解了。
“我想再听一遍不行吗？”中年人笑的很灿烂。
卖花生米的小哥随之附和：“其实我们想听的是古公子当时吟诵的诗，你知道吗？”
说书人的面庞有些凝固，心中有巨大的委屈，他觉得一个乡试也没什么好看的，压根就没去现场。
他说的内容那是道听途说，然后自己再捏合而成。
哪知道大家都这么清楚细节.....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我有些尿急，你们坐一会，我等会就来。”
他一拍醒目，沉声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人从桌上拿走醒木，趁机开溜。
才走两步就被一个那个中年人抓住。
“你今天不说出那几句诗，别想走！我们都是给了赏银的！”
将军府，内堂。
此刻显得格外安静，沐雪瑶把其他人都给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古凌夜。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喝茶，各自心里都在想着事。
气氛格外微妙。
古凌夜面前有两封已经撕开信封的信。
一封是沐雪瑶拿给他看的，另一封是昨日他自己收到的。
写信的人都是老爹。
古凌夜昨日把广邀好友的信件派发出去后，他便收到了老爹的信。
看完信，两眼一黑，那是跨越千山万水的一顿臭骂。
古凌夜将短短几句话的信看了好多遍，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老爹眼里，他是个不做好事，游手好闲的大逆子。
乡试揭榜，他本来只想在认识的人面前，普普通通的装个x就行了。
可在看了老爹的信后，古凌夜决定必须一鸣惊人。
他必须要让老爹意识到，这个儿子是有用的，可以委以重任。
让断了线的水云堂重新运转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老爹手上还有兵权，哪怕自己光芒太过耀眼，引来勤厉帝猜忌。
只要没有直接的谋反证据，问题都不大。
两害之间取其轻。
“古公子，信你看完了？想清楚了？”沐雪瑶轻声问道。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这么称呼的。”古凌夜斜眼一瞥，喝了口茶。
他表面很镇定，心里面在反复腹诽老爹：你让我下级管理我？我以后怎么做事？还有....你这个架构就有问题，水云堂堂主太重要了，上传下达认识所有人，要是遇到双面二五仔，直接就炸了。
算了，你本身就隐藏了....万一出事，你准备把水云堂抛了？
那你怎么谋反，重新再拉一堆人马出来？
古凌夜现在有一万个问题要问老爹，但还要等一下......等到今晚寅时。
沐雪瑶见古凌夜皱着眉，一声不吭，觉得这个称呼不改，怕是今日聊不下去了。
“古郎。”沐雪瑶这声叫的比较僵硬，背地里叫和当面叫，在心里上还是有所区别的。
为掩饰尴尬，她连忙说道：“你的礼境是怎么修的。”
古凌夜脑海里整理复杂的思路。
随口应答。
“晚点榻上告诉你。”
“你的立命境怎么修的？”
“晚点榻上告诉你。”
“成家境，你能让给我吗？”
“晚点榻上告诉你。”
“你下贱！”
沐雪瑶气得脸都红了，猛地把手里的茶杯甩在了桌上，那茶杯和桌面碰撞发出 “哐当” 一声响，茶水也溅得到处都是。
她怒不可遏地撇过头去。
我是没法跟你说....古凌夜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了陈慕，儒家体系这个修行方式确实不好讲。
礼境知道如何修，但这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更何况这是需要权力才能做到的事。
立命境比较复杂，要从前世的民贵君轻思想延展开来....他理解意义，但很难整理出完整的系统来教沐雪瑶。
至于成家......古凌夜说道：“你平时乖一点，我会认真考虑成家境要不要让给你修，过两天给你答复。”
“真的？”沐雪瑶回首，双眸一亮。
“不管怎样，我肯定帮你完成一个境界....这总可以了吧。”
古凌夜嘴上这么说。
心里想的是，成家境这么简单的当然是我自己修，但我可以辅助你修立说境，从封建的女子三从四德开始......这会不会太贱了......
虽然没试过，但应该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