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饭店包厢暖光融融，红木圆桌铺着绣着暗纹的桌布，甜香混着红酒的醇厚在空气中弥漫。
顾汐蔓这时抱着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纸袋，像只快乐的小麻雀，把礼物往众女面前送：“柠姐、禾姐、玲姐、雪雪，这是我跟青凌挑的，臭老哥全程当苦力，拎包拎得手都红了！”
洛舒柠笑着接过杏色丝绒包装的礼盒，指尖刚碰到丝带就顺势扯开，眼里漾着笑意：“小蔓和青凌有心了。”
洛舒玲也连忙接过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欢喜，唯独洛舒禾和陆雪雪捏着包装袋没动——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是顾家的家庭聚餐，沈青凌怎么会在这儿，还跟着一起挑礼物？
沈青凌站在顾洛身侧，穿了件新挑的墨绿长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面对洛舒禾探究的目光，她只是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得像在看陌生人。
毕竟当初在蔡州慈善晚会，她可是当着几百号人的面，放话“这人我要定了”，跟洛舒禾争风吃醋。
现在这只是小场面。
“咳咳......”顾洛察觉到包厢里的微妙气氛，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半步，把沈青凌往身边带了带，语气有些尴尬却格外认真；“舒禾、舒玲、雪雪，跟你们说个事.......以后青凌也是我们一家人了。”
话音落下，洛舒禾脸上没丝毫波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礼物盒的棱角，只是那双漂亮的杏眼定定地看着沈青凌，目光里没什么温度。
陆雪雪则是惊讶地眨了眨眼，长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随即礼貌地朝沈青凌挥了挥手，声音软软的：“你好，我是陆雪雪，你叫我雪雪就好。”
“你好，叫我青凌就好。”沈青凌对陆雪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洛舒禾。
两女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一触便跟黏住了似的，分不开。
洛舒柠见状，立刻举起刚拆开的礼物在身前比了比，笑着打圆场：“这颜色真衬我，青凌你和小蔓眼光真好——雪雪，你觉得呢？”
她刻意把话题引到礼物上，包厢里的气氛这才回暖开了些。
“我也很喜欢，谢谢青凌。”陆雪雪相当给面子，哪怕她的礼物现在还没拆开。
以此为话题跟众女聊了起来，整件事过渡的十分流畅。
顾洛这时坐到了洛舒禾身旁，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入手的冰凉让顾洛心头一紧，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表情很是尴尬。
毕竟当初沈青凌可是当着一群人的面主动挑衅了洛舒禾好几次，而现在，却真的成了姐妹，
洛舒禾其实没太往心里去——她早就习惯了顾洛身边的莺莺燕燕，可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怂样，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她突然倾身靠近，伸手捏住顾洛的耳垂，指腹轻轻一拧：“你该怎么给我交代？”
“宝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听你的！”顾洛立马认怂，身体下意识往她身边凑，语气谄媚。
洛舒禾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清晰地传遍整个包厢：
“大话谁都会说......我让你毕业了就娶我，宝宝你娶吗？”
此言一出，包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汐蔓刚端起的果汁顿在半空，吸管都忘了含。
洛舒柠捏着礼物的手忽的收紧，丝质的布料被攥出褶皱。
沈青凌端着酒杯的动作没停，却没再往嘴边送，桃花眼微微眯起。
包厢安静得可怕，连空调出风口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所有目光全齐刷刷地投向顾洛和洛舒禾。
洛舒玲和陆雪雪对视一眼，默契地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挪到角落的沙发上单独坐下。
陆雪雪拢了拢裙摆，把脸转向窗外的夜景，明确表示自己不争。
洛舒玲则把玩着发梢，一副“我只是来吃席”的无辜模样。
顾洛瞬间汗流浃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绝对是死亡问题。
不管回答什么都是取死之道。
他本能地朝陆雪雪投去求助的目光，眼里满是“救我”的信号。
可陆雪雪抿了抿唇，假装没看见，甚至刻意偏过头，连余光都不给他。
开玩笑，她主动退出结婚证的竞争就已经是作为怀春少女的最大让步，怎么可能再掺和进来？
要是被顾汐蔓误会她想“捡漏”，那麻烦就大了。
见陆雪雪玩“隐身”，顾洛又把目光投向洛舒玲。
洛舒玲眨了眨圆眼睛，露出人畜无害的憨笑，歪头反问：“哥，你看我做什么呀？舒禾姐在问你话呢，你快回答呀。”
顾洛顿时欲哭无泪，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早知道就该分批次聚餐，不该图省事把所有人凑到一起，这真是一言不合就开修场。
他捏了捏洛舒禾的手，试图萌混过关：“宝宝，这问题能不能换一个........”
洛舒禾却没松口，捏着他耳垂的手又加了点力，眼神里带着点狡黠：
“就问你，娶不娶？刚才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么？”
包厢里的空气彻底凝固，洛舒玲笑着偷偷掏出手机，对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拍了张照。
沈青凌轻轻放下酒杯，指尖在桌布上画着圈，等着顾洛的回答。
洛舒柠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地落在顾洛脸上。
所有姐妹都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定下心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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