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细如蚊呐,低不可闻,显然已是十分虚弱。
“来不及了,系统……滴,系统能量不足……滴,即将进入关机模式!”
随着系统机械音的消失,无论林温迎再如何呼唤,都未再回应。
林温迎脚步一顿,面色煞白一片。
没了系统,她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没底气。
尤其是科举在即,她可还没兑换到智力值呢。
就在林温迎怔愣之际,迎面走来几位相识的同窗。
其中一位身着蓝色长裙,容貌俏丽的姑娘,快步走到林温迎身边。
蓝裙姑娘拍着她的肩膀,语气亲昵中带着隐隐的羡慕:
“林姐姐好福气呀,听说,县丞家的小公子,已经连着几日,命小厮等在书院门口,给你送食盒了。”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
谁不知道,县丞家的小公子,容貌那是一顶一的好,在家中也颇为受宠。
林温迎一介寒门子弟,能攀上县丞家,可真是走了大运。
林温迎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哎呀,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差?”
蓝裙姑娘的惊呼声,引来其他同窗的关注。
因女主光环的存在,林温迎在学院一向人缘不错。
但也有不少人面上恭维,内心却不喜或嫉妒于她。
一位粉裙姑娘,语气阴阳怪气道:
“瞎担心什么?人家运气好着呢,能有什么事呀。
别看人家只是个村姑,但家里就算节衣缩食,也照样能让人家锦衣玉食,体体面面的在学堂念书。”
说到这里,这姑娘似是想到什么,眼中露出同情。
“昨天,我陪我娘去鸿升堂看病,结果碰到了林温迎二姨一家。
我这才知道,为了供林温迎念书,她二姨和姨夫,硬生生给累病了,命不久矣。
可林温迎她奶奶,不愿动用林温迎读书的银子,竟狠心将那二姨一家净身出户,让她们自生自灭。”
众人顿时哗然,看向林温迎的目光,意味深长。
林温迎却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粉衣姑娘继续嘲讽道:
“也不知道,这种将亲人敲骨吸髓,然后过河拆桥的人。
将来若是真做了官,能是一位体恤百姓的好官吗?别多了一个贪官污吏吧。”
林温迎温润的假面骤然碎裂。
那张明艳的小脸,绯红一片。
她忍不住厉声反驳道:
“你胡说,我二姨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病入膏肓?”
粉衣姑娘冷嗤一声。
“我胡说?他们现在就在鸿升堂里看病呢,这还有假?
再说了,这可是你堂妹亲口说的。
她说,若非幸运得挖到一只野山参,她们一家已经走投无路,准备集体上吊了。”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
林温迎能感觉得到,许多道鄙夷,不赞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只能匆匆甩下句。
“我回家看看,肯定有误会,我奶不是那样的人。”便逃也似的小跑着离开。
跑出学院后,心慌意乱的林温迎,一抬头,看到了正迎面而来的,县丞家的小公子。
她面上迅速挂起温润的笑容,正欲上前打招呼。
谁料,对方却只轻哼一声,便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林温迎表情一顿,只觉无比尴尬。
却听县丞家的公子,正对着贴身小厮愤愤道:
“平时看她人模狗样的,却原来如此冷血无情?
竟将供养自己读书,累到重病的二姨一家净身出户。
这和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当真是薄情寡义。”
小厮也连声附和,“对,虚伪至极。”
林温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憋着一股气,脚步一抬,便要奔向鸿升堂,却被匆匆找来的父母拦住。
一大清早,林老大夫妻还未来得及洗漱吃饭,就面临家里被盗,父母被气死的惊天巨变。
此时,两人满脸焦急,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看起来格外狼狈。
看着这对上不了台面的父母,林温迎心里无比嫌弃,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女儿,林温迎的父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道:
“迎儿,昨天,一个叫王茗郝的男人来到咱家。
他一口咬定,说是你骗了他的感情和清白。
那王茗郝,不光把咱家银子都抢走了,还趁夜把咱家偷了个精光。
早上醒来,你爷奶发现家里啥都没了,硬生生被气死了。
呜呜呜……”
林温迎如遭雷击。
她真没想到,王茗郝居然会背刺自己。
更令林温迎绝望的是,她父亲的哭嚎声太大,吸引了周围不少路人的目光。
而其中,竟有学院的夫子,和几位同窗。
林温迎面色巨变,心中直呼不好。
她一边暗骂父亲愚蠢,讲话不分场合,口无遮拦,一边急急拽着父母离开。
谁料,她的父亲看到自家女儿,不知是自觉有了主心骨,还是心中有怨。
竟扯着她,不依不饶,大声质问:
“迎儿,你当真招惹了那个王茗郝,还沾了他的身子?你糊涂呀!
你害死了你爷奶,害死了咱全家。”
感受到,数道灼热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忍无可忍的林温迎,怒呵一声:
“闭嘴!你这个蠢夫!”
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温迎也理智回笼。
她绝望的知道,自己的形象彻底完了。
众目睽睽之下,呵骂生父,有违孝道,天理不容。
对于大房发生的一切,林父林母一无所知。
他们正欣喜于,老大夫高明的医术。
只短短几日,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竟然开始焕发勃勃生机。
一时间,两人信心百倍,笑容都松弛了不少,愈发积极配合治疗。
吴叔也跟着来了县城。
每天领着三文钱的薪水,还不用干重活,只需跑跑腿,喂喂饭什么的。
这不比在乡下种田来的轻松?
吴叔整日乐呵呵的,尽职尽责,倒让林夕月省下不少心,也能腾出手去干点别的。
女子为尊的世界,她自然是要读书科举,但也得有个明面上的营生。
不用担心林父林母,林夕月便在县城里闲逛起来。
当今女帝是位明君,爱民如子,百姓们生活还算安定。
街面上熙熙攘攘。
卖货郎挑着担子,扯着嗓子沿街叫卖。
孩童们相互追逐,嬉笑打闹。
临街的说书摊,围了半圈人。
说书的大娘,唾沫横飞,每每说到妙处,引得众人拊掌哄笑。
林夕月也不由露出笑容。
相比乱世,她更喜欢盛世。
“你们两个不孝子,怎么又抛头露面出来摆摊了?
都不知道丢人现眼吗?赶紧给老娘滚回家去。”
一道尖利的女声,在原本平和的街道上,乍然响起,顿时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林夕月也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字画摊位前,两位年轻男子,正在与一个中年女子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吸引林夕月目光的,不是摊主是男性,而是他们竟是罕见的双生子,容貌一般无二。
两人虽身着粗布长袍,但剑眉星目,气质不俗。
眉宇间透着股坚韧,眼神锋利,与时下柔弱的男子截然不同。
最难得的是,双胞胎身高约莫一米九,在这个男子大多身高一米七五的世界中,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看着身高腿长,气质格外硬朗的双胞胎,林夕月眼中闪过兴味,抬步向字画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