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
沈云不屑于此,他起手便是直捣黄龙!
可该有的准备,还是必不可少。他已暗中催动破界符,若有变故也能抽身而退。
想到这里,他目光转向丹傀左使,漠然开口:“尔等与此人狼狈为奸,将最后一枚仙元石交出,本座可暂不追究。”
在对方的地盘,直接以势压人——这般霸道姿态,令全场都为之折服。
“此番我等的确有错在先,多谢道友高抬贵手。”
丹傀左使毫不迟疑,当即将仙元石双手奉上,神态恭敬至极,生怕这个老怪物突然爆发,到时候冥山盟也没好果子吃。
“该死!你竟敢如此,就不怕那位大人事后追究么?!”
乾曜目眦欲裂,目光狠狠瞪了过去,仿佛要择人而噬。
可丹傀左使根本不吃这套。
他双臂环胸,语气森寒:“哼,在仙元石中动手脚就罢了,而今还敢倒打一耙...你真把我冥山盟当成软柿子?”
方才听沈云道破真相,他心中后怕不已,若真将仙元石流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在场众人也终于明白乾曜的图谋,心绪顿时跌宕起伏。
“他竟想通过仙元石,暗算各方顶尖大能,当真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敢如此行事,乾曜背后的存在绝不简单,只怕是某位隐于幕后的绝世大魔。”
“可惜他遇上了青龙前辈,棋差一着,被当场识破,否则...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
议论声窸窣四起,惊悸与庆幸交织在每一道目光中。
刹那间,乾曜已沦为千夫所指,彻底陷入绝境。
“污蔑!这简直是污蔑!”
他脖子一梗,扯着破锣嗓子怒吼:“你颠倒黑白,不就是为了贪墨仙元石——如此行径,当真令人不齿!”
不得不说,他演起戏来倒有几分天赋。难怪乾元大帝也是那般作态,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面对这种狗急跳墙的表演,沈云连话都懒得多说,反手取出一枚仙元石,五指合拢、力贯千钧。
咔嚓!
仙元石应声而碎。
刹那间仙气升腾,清辉湛湛,竟映得满殿星灯为之黯然。
“如此珍贵的仙物,就这么毁了?”
众人屏住呼吸,完全猜不到他的想法,愈发觉得高深莫测。
砰——!
忽然一声爆鸣,沈云雷霆出手,如卖炭翁钳取火中铜钱,双指如电,精准点入那团氤氲仙气的某处。
在无数震惊的目光中,一缕微不可察的漆黑细点,竟自那纯澈仙气之中,被生生剥离而出。
“桀、桀、桀——”
霎时间,鬼哭骤起,魔嚎刺耳,无边恐惧如潮水般席卷全场。
众人心神巨颤,眼前恢宏的殿宇,精心雕琢的玉栏,竟在视线中如蜡般熔化、变形,恍若坠入无间梦魇。
一名魔修突然抱头痛哭:“不!当年功法失窃、宗门遇劫,全是师姐一手谋划。我只是被她拿住把柄....师尊,您要明鉴啊!”
“呃!!!”
又有一名桀骜青年仰天嘶吼,双目赤红:“你们夺我灵体,转嫁给那个废物.....待我修为大成之日,定要风家上下鸡犬不留!”
狂笑、哀泣、嘶吼、悲愤....场中修士百态尽露,陷入心魔幻境之中,交织成一幅癫狂的众生相。
“好可怕的魔性。”
高台之上,几位大能心神剧震,纷纷运转功法、固守识海,抵御那无孔不入的侵袭。
“这种气息....莫非是传说中的心魔族?”
姜雪辞贝齿紧咬,竟将嘴唇咬破一缕,鲜血无声滑落。
她抬眸望去,却见沈云单手负立,犹如一座不朽的丰碑,任魔念滔天,也无可撼动。
那枚恐怖绝伦的心魔之种,连连剧震、戾气狂涌,却被他轻松夹在指尖,挣脱不得。
蓦然间,她想起太素仙君昔日教诲——真正的强者,源于一颗岿然不动的道心。
“青龙前辈....或许就是父亲所说的那般存在。”
姜雪辞收回心神,在魔念风暴中静守灵台,砥砺道心。
.....
此刻场中,乾曜也未能幸免。
“朕要大乾延绵万世,子孙代代无穷尽也,谁也不能阻止!”
他深陷欲望漩涡,嘶声咆哮,浑然忘我。
沈云视若无睹,神念已悄然笼罩全场,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
“来了!”
就在某一刻,他眸中神光骤热,捕捉到一股苍茫大力,自遥远的未知中降临。
嗡——!
整个拍卖场轰然巨震,漫天法则随之流转生灭,仿佛在迎接某个伟大存在。
“真是废物!”
乾曜忽然开口,声线冰冷,如九幽地府吹来的寒风,令全场陷入窒息。
眼见计划彻底败露,大长老幻心终于按捺不住,接管了乾曜的肉身,亲自掌控局面。
霎那间,针尖对麦芒!
幻心与沈云隔空相对,磅礴气势如天河倾泻,飞流直下三千尺,荡气回肠九万里。
“好可怕的神念,这就是那个绝世大魔?”
众人连连后退,在那恐怖的精神冲击下,仿佛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有倾覆之危。
“绝顶巨头交锋,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领域了。”
血煞、天尸两位宗主当即拔身而起,退到万丈之外,暂避锋芒。
唯有顾溟颇为头铁,强撑片刻后,直到识海如遭万针攒刺,才不紧不慢地离座退开,输人不输阵。
.....
就在这风云突变之际——
沈云目光微敛,语气之中,透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失望:“弱...太弱了!你不是本座要等的那个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心神俱震,被他俯仰天地的气魄所慑,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青龙前辈还要更胜一筹。”
丹傀左使屏住呼吸,不知不觉间,已将道友改成了前辈,可见心中的震撼。
幻心本来气焰高涨,魔威浩荡,尽显一方巨擘的绝世风采。
可听到这句话的刹那,他竟面色狂变,骇然失声:“不可能,此事绝无外人知晓!你到底是谁?”
沈云凌空而立,修长五指轻抚龙首面具,忽地淡笑:“原来是个马前卒,如果本座没猜错....你的名字,应该是‘幻心’吧?”
话音刚落,幻心如遭雷噬,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骇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