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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应天雪;龙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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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王朝,景和二十七年,冬。

应天城连下了三日雪,铅灰色的云压在宫墙顶端,将太和殿的琉璃瓦盖得只剩层冷白。御座上,大衍皇帝赵珩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扶手上的龙纹,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那双眼曾亲手剜过亲兄的眼、斩过皇叔的头,此刻落在谁身上,谁便觉后颈发寒。

没人敢提“立储”二字。

十七年前,时任端王的赵珩带着三千死士闯宫,血洗东宫时,连尚在襁褓的侄子都没放过;逼先帝禅位那日,御花园的池水红了整整半月,他那些手握兵权的兄弟、敢直言劝谏的长辈,最终都成了史书上“暴毙”的注脚。如今这位皇帝登基十七载,朝堂早被他杀得服服帖帖,唯有“立储”一事,成了谁都碰不得的禁区——他不信任何儿子,正如当年没人信他会乖乖做个亲王。

阶下的寂静被内侍尖细的通报声打破:“启禀陛下,十三位殿下在殿外候旨,请示安!”

赵珩喉间发出声冷哼,指尖停在龙纹的獠牙处:“宣。”

十三道身影鱼贯而入,棉靴踩在金砖上,积雪融化的水渍洇出点点湿痕。为首的是太子少傅教养的皇长子,封“雍王”,名赵瑾,今年二十五岁,眉宇间带着刻意装出的恭顺,却藏不住眼底对御座的窥伺;紧随其后的是皇次子“靖王”赵瑜,母妃是宠冠后宫的林贵妃,他穿着一身玄狐裘,手揣在袖中,仿佛只是来宫中转了圈;接下来是“瑞王”赵琪、“贤王”赵玥、“荣王”赵琛、“裕王”赵璋、“景王”赵玮、“惠王”赵琨、“顺王”赵璘、“康王”赵顼、“寿王”赵祺、“昌王”赵翊,直到排行最末的十三皇子,封“定王”,名赵宸,年方十岁,瘦小的身子裹在过大的锦袍里,冻得鼻尖发红,却仍规规矩矩地跟着兄长们行礼。

这些儿子,有的是他为拉拢世家所生,有的是后宫争宠的产物,还有的,他连名字都记不太清。可赵珩清楚,他们每个人身后都站着势力,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和他当年一样的野心——只待他一日驾崩,这应天城的雪,便要再染一次血。

“免礼。”赵珩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的温度更冷了几分,“近日边境不宁,青阳关送来急报,朔漠人又犯了境。你们谁,愿替朕去看看?”

十三位皇子瞬间噤声。雍王垂着头,手指绞着玉带;靖王装作整理衣袍,避开皇帝的目光;连平日里最敢说话的三皇子瑞王,都只盯着地砖缝里的积雪。谁都知道,青阳关是绝地,去了要么战死,要么被朝中的主和派构陷,怎么都是个死。

赵珩看着儿子们的模样,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太和殿里回荡,带着彻骨的凉:“一群废物。朕当年像你们这般大时,早已提着刀闯过敌营……”

他的话没说完,殿外忽然传来内侍慌张的通报:“陛下!兵部急报——前兵部主事沈仲山,因‘通敌’罪贬往云州,其家眷行至沧州境内,遇山匪劫掠,其子沈砚……恐已身亡!”

赵珩的目光顿了顿,沈仲山?那个当年敢当着他的面,说“朔漠不灭,不可议和”的硬骨头。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漠:“死了便死了,一个罪臣之子,也值得来报?传朕旨意,沈仲山即刻启程,不得在沧州停留。”

雪还在下,落在太和殿的屋檐上,无声无息。御座上的皇帝没再看儿子们,目光望向殿外的风雪,仿佛在回忆十七年前那场宫变的血。而千里之外的沧州古道上,一辆青布马车正陷在积雪里,车帘被寒风卷得猎猎作响。

车辕上,老管家福伯正红着眼眶给车夫递姜汤,声音发颤:“先生还不知道小公子……唉,这一路山匪刚走,小公子就烧得人事不省,要是……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对得起先生?”

车夫刚要接话,车厢里忽然传来“咳”的一声轻响,两人同时一怔,猛地掀开车帘。

铺着旧棉絮的车座上,少年沈砚正缓缓睁开眼。他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病弱的迷茫,反倒满是现代人的震惊与无措——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图书馆查南宋兵制史料,怎么一睁眼,就躺在这颠簸的马车里,脑子里还涌进一堆陌生的记忆:父亲沈仲山是兵部主事,因弹劾主和派被诬陷通敌,全家被贬去云州;原身是个十七岁的文弱书生,遭山匪惊吓后染了风寒,竟就这么没了性命。

“小公子!您醒了?”福伯扑过来,声音都在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沈砚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他看着眼前穿着粗布棉袄、头发花白的老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锦袍,脑子里乱糟糟的——魂穿?还是穿到了一个刚“死”过一次的罪臣之子身上?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几声粗喝:“前面那辆马车!停下检查!”

福伯脸色骤变,压低声音对沈砚说:“是州府的巡兵,怕是来催先生赶路的……小公子,您先躺着,老奴去应付!”

沈砚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福伯小心翼翼的回话声,又想起脑海里关于“大衍王朝”的记忆——皇帝残暴,皇子争储,外敌环伺,百姓流离。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呛得他又咳了两声,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多了几分现代人的冷静:先活下去,再想办法。

这场裹挟着血与雪的乱世,已经将他卷了进来,再无退路。

福伯刚掀开车帘要下去,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

沈砚撑着车座坐起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镇定:“一起去。”他刚接收完原身的记忆,知道这“巡兵”来得蹊跷——按大衍律例,贬官赴任虽需赶路,却无“沿途逐赶”的规矩,且沧州离应天城千里之遥,怎么会这么快收到“不得停留”的旨意?

福伯愣了愣,见少年眼底没了往日的怯懦,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沉稳,竟下意识点了头。

两人刚下车,三匹骏马已奔到近前。马上兵卒穿着灰黑色号服,腰挎长刀,为首那人满脸横肉,目光扫过马车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最后落在沈仲山那辆稍显体面的车厢上:“谁是沈仲山?陛下有旨,罪臣沈仲山需即刻启程赴云州,不得在此耽搁!”

话音刚落,车厢门帘被掀开,沈仲山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头发已有些斑白,原本挺直的脊背因连日赶路和忧思弯了些,却仍维持着读书人的风骨。听到“陛下有旨”四字,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却还是拱手道:“下官便是沈仲山。只是小儿刚醒,身子虚弱,可否容我们休整半日,明日一早便走?”

“休整?”为首的兵卒嗤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刀,“一个通敌的罪臣,还敢跟老子谈条件?告诉你,今日必须走!若是耽误了行程,仔细你的皮!”

福伯气得发抖,刚要争辩,却被沈砚拽了拽衣角。沈砚往前走了半步,挡在父亲身前,抬头看向那兵卒,声音不大却清晰:“这位差爷,我父亲是被贬官,不是钦犯。律例有云,贬官赴任途中,若家眷有疾,可凭医官文书停留三日。我虽无文书,却刚从鬼门关回来,差爷若强行逐赶,传出去,怕是对陛下的名声不好吧?”

他刻意加重了“陛下的名声”几字。原身记忆里,当今皇帝赵珩最是在意自己“得位正统”的形象,哪怕是对待罪臣,也不愿落个“苛待老臣”的骂名。

那兵卒果然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本是沧州知府派来的人——知府是主和派首领柳承业的门生,早就想找机会给沈仲山难堪,如今得了“不得停留”的旨意,更是想趁机刁难。可沈砚这话戳中了要害,若真因“逐赶病弱”传出去,哪怕是针对罪臣,也难免有人说皇帝“失德”,到时候知府未必会保他。

“你这小子倒会说话。”兵卒脸色沉了沉,目光在沈砚苍白的脸上扫了一圈,又瞥了眼沈仲山紧绷的神情,最终啐了口唾沫,“也罢,就容你们歇到明日卯时!若是敢拖延,老子定将你们绑了送官!”说罢,他狠狠瞪了三人一眼,带着另外两个兵卒拨转马头,扬尘而去。

直到马蹄声消失在风雪里,沈仲山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儿子,眼底满是担忧:“砚儿,你身子还弱,怎好跟他们硬争?”

沈砚扶着父亲的胳膊,将人引回马车,才低声道:“父亲,这巡兵来得太急,怕是不怀好意。咱们若真今日启程,天寒地冻,路上再遇点事,怕是更危险。”他没说破“主和派刁难”的可能——原身记忆里,父亲虽刚正,却对朝堂阴私有些迟钝,此刻说多了,只会让他更忧心。

沈仲山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一向文弱的儿子会有这般心思,沉默片刻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是为父思虑不周了。你好好歇着,明日咱们便走。”

回到车厢,沈砚靠在棉絮上,只觉得浑身乏力。刚才那一番对峙,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可脑子里却不敢停——他翻看原身的记忆,试图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父亲沈仲山当年弹劾主和派,是因为发现柳承业暗中与朔漠汗国通商,用粮食换战马,却隐瞒不报;而构陷父亲“通敌”的证据,是一封伪造的、以父亲名义写给朔漠将领的书信。

“粮食换战马……”沈砚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一个现代历史系研究生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朔漠汗国是游牧民族,最不缺的就是战马,为何要拿粮食换?除非,这背后还有更深的谋划,比如……削弱大衍的军粮储备?

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福伯的声音:“小公子,先生,前面有个驿站,咱们要不要去借宿一晚?”

沈砚眼睛一亮,驿站不仅能避寒,或许还能听到些沿途的消息。他刚要应声,却忽然想起什么,掀开帘子对福伯道:“福伯,你先去看看驿站里人多不多,若有穿着官服或是军卒模样的人,咱们就换个地方。”

福伯虽不解,却还是点头应了。不多时,他匆匆回来,脸色有些凝重:“驿站里倒没官差,可听掌柜说,昨日有一队朔漠的商队从这里经过,往青阳关方向去了。”

“朔漠商队?”沈砚和沈仲山同时皱起眉。景和年间,大衍与朔漠虽未完全断交,却也只允许在指定的边境城镇通商,沧州并非通商之地,怎么会有朔漠商队出现?

沈仲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抓住沈砚的手:“砚儿,恐怕……咱们这趟路,比想象中更危险。”

沈砚看着父亲眼中的恐惧,心中也沉了下去。他知道,这场始于应天城的阴谋,已经悄然蔓延到了沧州古道上。而他这个刚魂穿过来的“罪臣之子”,除了一具病弱的身体和满脑子现代知识,一无所有。

风雪越下越大,将马车裹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沈砚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尽快适应这个世界,找到洗清父亲冤屈的证据,更重要的是,在这场乱世的漩涡里,活下去。

驿站的灯光在风雪中摇曳,像一点微弱的星火。沈砚知道,他们没有太多选择,只能朝着那点光亮走去,哪怕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危险。

沈砚扶着父亲坐回马车,自己则靠在对面的棉絮上,闭眼想缓口气,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地飘回现代——他上周刚把租了三年的老房子重新装修完,浅灰色的沙发能窝着看一下午书,阳台的花架上摆着刚买的多肉,连厨房的调料都按高矮排得整整齐齐。那是他在大城市里攒了半辈力气才弄好的“小窝”,怎么转眼就成了泡影?

“要是能再看一眼就好了……”他无意识地呢喃,指尖还残留着现代公寓门把手的冰凉触感。

话音刚落,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沈砚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再睁眼时,鼻腔里竟飘进了熟悉的柑橘味香薰——这不是他现代公寓里常用的那款吗?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映入眼帘的不是青布马车的旧棉絮,而是浅灰色的沙发、墙上挂着的星空海报,甚至茶几上还放着他没喝完的半瓶可乐!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地板上,连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半点沧州古道的风雪痕迹?

“我……回来了?”沈砚踉跄着起身,伸手摸了摸沙发的布料,柔软的触感真实得不像假的。他冲到阳台,看到楼下熟悉的便利店、来往的电动车,眼眶瞬间热了——原来刚才的魂穿是梦?

可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时,却愣住了。这双手纤细苍白,指节分明,分明是原身沈砚十七岁的模样,根本不是他那双因常年翻书而磨出薄茧的手!

“不是梦?”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冲进卧室。镜子里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锦袍,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惊魂未定的迷茫,正是他魂穿后的样子,可身后的背景,却是他现代卧室的衣柜和书桌!

他伸手敲了敲镜子,冰凉的触感传来;又打开书桌抽屉,里面还放着他考研时的笔记和没吃完的薄荷糖。沈砚绕着公寓走了一圈,每一处细节都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可他身上的衣服、这具身体的虚弱感,都在提醒他——这不是现实,这是某个介于现代与古代之间的“空间”!

“我的房子……变成空间了?”沈砚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作为历史系研究生,他看过无数穿越小说,却从没见过这种“自带现代公寓空间”的设定。他试着集中精神想“出去”,眼前白光再闪,下一秒,他又坐回了颠簸的马车里,鼻腔里的柑橘香薰变成了马粪和风雪的味道。

沈砚猛地睁大眼睛,心脏还在狂跳。他再次集中精神,默念“进去”,白光闪过,又回到了现代公寓。反复试了两次,他终于确定——他的现代公寓,真的跟着他魂穿过来,变成了一个可以自由进出的空间!

“太好了……”沈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这个空间绝对是秘密,一旦暴露,他在这个乱世里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他快速在公寓里翻找起来,目光落在厨房的急救箱、阳台的太阳能充电宝,还有书架上那本《中国古代军事工程概论》上——这些东西,在古代或许能救命!

他没敢多待,怕在古代停留太久引起父亲和福伯的怀疑。临走前,他抓了两把薄荷糖揣进锦袍口袋,又把急救箱里的退烧药、碘伏和纱布塞进背包(万幸他装修后没扔背包),集中精神回到了马车。

刚坐稳,就听到沈仲山担忧的声音:“砚儿,你怎么了?脸色忽白忽红的,是不是又不舒服?”

“没事,父亲。”沈砚压下心头的激动,把薄荷糖递了一颗给父亲,“刚才有点走神,这是……我之前藏的糖,您含着润润嗓子。”他没敢说是现代的糖,只找了个“之前藏的”借口。

沈仲山接过糖,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看着儿子眼底的光彩,总觉得自从儿子醒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马车继续在风雪里前行,沈砚靠在车厢壁上,手摸着口袋里的薄荷糖,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有了这个空间,他在这个乱世里,终于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底气。而那本《中国古代军事工程概论》,或许就是他未来破局的关键——毕竟,青阳关的城防,在书里可是有过类似的案例分析。

沈砚刚从空间里退回马车,就被车厢内压抑的气息裹住。

角落里,母亲苏氏靠在姐姐沈薇怀里,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原本绾得整齐的发髻散了几缕碎发,沾在汗湿的额角。沈薇比沈砚大一岁,本该是娇憨的年纪,此刻却挺直脊背,把年仅八岁的妹妹沈玥护在怀里,自己的棉鞋早就磨破了底,露在外面的脚趾冻得通红。

车帘缝隙漏进的寒风里,还混着外面婢女们压抑的咳嗽声。一共四个婢女,都是苏家陪嫁过来的老人,最年长的张妈已经五十多岁,此刻正扶着车辕喘气,单薄的棉袄根本挡不住风雪。

“娘,您喝点水。”沈薇颤巍巍地递过一个破了口的瓷碗,碗里只剩小半碗浑浊的冷水。苏氏摇了摇头,虚弱地抬手摸了摸沈玥的脸:“给……给玥儿喝吧,孩子都冻得没声了。”

沈玥缩在姐姐怀里,小脸蛋冻得发紫,眼神呆呆的,听到母亲的话,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娘喝……姐姐喝……”

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鼻子猛地一酸。原身的记忆里,苏家本是书香门第,母亲和姐姐都识文断字,妹妹更是被宠得像个小团子,可如今却落得连口热饭热水都没有的境地。他攥了攥手心,刚才在空间里找到的薄荷糖突然变得有些烫手——这点东西,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分。

“砚儿,你醒了?”苏氏终于注意到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感觉好些了吗?都怪娘没用,没照顾好你。”

“娘,我没事。”沈砚强压下情绪,挪到母亲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沉,“娘,您发烧了!”

苏氏还想逞强,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沈薇连忙拍着她的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去前面找驿站了,可这风雪太大,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沈砚抬头看向车外,福伯正扶着张妈往这边走,张妈脚步虚浮,几乎要靠福伯架着才能站稳。另外两个婢女也低着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行。”沈砚咬了咬牙,脑子里快速盘算——空间里确实没多少吃的,只有他之前没吃完的几包全麦面包和半箱牛奶,还有厨房储物柜里的一小袋大米和几包脱水蔬菜。但这些东西绝不能直接拿出来,太扎眼。

他悄悄往车厢角落挪了挪,假装系鞋带,指尖触到锦袍内侧的口袋——刚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急救箱还在。他快速打开,找出退烧药和退热贴,又摸出一包全麦面包,撕成小块藏在手心里。

“娘,您先把这个吃了,能退烧。”沈砚把退烧药递到苏氏嘴边,又把面包块塞给她,“这是之前福伯给我藏的干粮,您先垫垫肚子。”

苏氏愣了愣,看着儿子眼底的坚持,还是张嘴吃了。面包的麦香在嘴里散开,是她这一路来吃到的最实在的东西。

沈砚又把剩下的面包分给姐姐和妹妹,自己只留了一小块。他刚想再去拿点牛奶,却听到车外传来沈仲山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喜悦:“砚儿!薇儿!前面找到一个废弃的山神庙,咱们去那里避雪!”

沈砚眼睛一亮,连忙扶着母亲起身。他走到车门口,对福伯和婢女们说:“福伯,张妈,前面有地方歇脚了,咱们再加把劲!”说着,他悄悄把剩下的面包掰成碎末,混在之前剩下的冷粥里,递给张妈:“张妈,您先喝点这个,垫垫力气。”

张妈接过碗,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哽咽着说了声“谢谢小公子”。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走去。风雪依旧很大,可沈砚的心里却踏实了些——有了山神庙遮挡,他就能借着生火的由头,从空间里拿出大米和脱水蔬菜,给大家煮点热粥。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藏着现代公寓的空间,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退路,更是这一大家子人,在乱世里活下去的希望。

废弃山神庙的梁木积着厚雪,风从破窗缝里灌进来,却吹不散火塘边渐渐暖起来的气息。

沈砚帮着把母亲苏氏扶到石坛边坐下,沈薇正哄着冻得发蔫的沈玥,四个婢女则蹲在角落,用袖子擦着冻红的脸。张妈翻遍了马车,只找出半袋受潮的糙米,捧着陶罐叹气:“要是有口热乎的肉粥就好了,夫人和小公子们都虚得很。”

这话像根刺扎在沈砚心里。他借口“去马车拿点东西”,快步躲到庙后没人的角落,集中精神默念“进空间”。白光闪过,熟悉的公寓映入眼帘——厨房料理台上,还摆着他上周买的皮蛋瘦肉粥预制包,冰箱里冻着一整袋肉包子,连煮锅都还放在灶台上。

“试试能不能拿出去。”沈砚抱着试试的心态,把两包皮蛋瘦肉粥和十个肉包子塞进背包,默念“出去”。下一秒,他手里的背包沉甸甸的,粥和包子的香气透过包装纸隐约传来。

可刚要往回走,他突然想起什么——刚才拿的是最后两包粥,要是吃完了怎么办?他又冲回空间,打开橱柜,竟发现原本空了的格子里,又整齐摆着几包皮蛋瘦肉粥,冰箱里的肉包子也满满当当,和他第一次进来时一模一样!

“无限刷新?”沈砚又惊又喜,反复确认了两次——只要他离开空间再进来,被拿走的东西就会恢复原样。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担心家人饿肚子了!

他压着激动的心情,提着背包回到庙里。“福伯,张妈,我找到点好东西!”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放,掏出皮蛋瘦肉粥和肉包子,“这是之前朋友送的,一直藏在马车夹层里,忘了拿出来。”

众人看着包装精致的粥包和雪白的肉包子,都愣住了——这种样式的吃食,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沈仲山皱着眉:“砚儿,这太贵重了,咱们……”

“爹,现在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沈砚打断父亲,找了个干净的铁锅,往里面倒了些雪水,架在火塘上。等水烧开,他拆开粥包倒进去,搅拌了几下。浓郁的肉香和皮蛋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比刚才的糙米粥香了不知多少倍。

“好香啊!”沈玥从母亲怀里探出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苏氏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出身书香门第,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闻过这么特别的香味。

粥很快煮好了,沈砚先给母亲盛了一碗,又给沈玥和沈薇各盛了一碗,最后才递给父亲和福伯、张妈。温热的粥滑进喉咙,肉香浓郁,皮蛋q弹,苏氏喝了两口,眼眶就红了:“这粥……比宫里的御膳还好吃。”

沈砚又把肉包子放在火塘边烤热,外皮金黄酥脆,咬开里面全是鲜嫩的肉馅。张妈吃着包子,眼泪掉了下来:“小公子,老奴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看着家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沈砚心里又暖又沉。暖的是,有了空间里无限刷新的食物,家人再也不用挨饿;沉的是,他更清楚这一切的来之不易——若不是皇帝昏庸、奸臣当道,他们本该在应天府过着安稳的日子,不必在这破庙里靠“来路不明”的食物果腹。

他走到庙门口,望着应天府的方向,风雪已停,天边露出一点微弱的光。“赵珩,柳承业……”沈砚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底满是冷意,“你们让我家人受的苦,我会一点一点,加倍讨回来。这大衍的天,也该变变了。”

庙里传来沈玥清脆的声音:“哥哥,包子好好吃,还有吗?”

沈砚转身,脸上露出笑容:“有,多着呢!以后咱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他知道,有了空间这个“后盾”,他的底气更足了。推翻腐朽的皇室,建立新的秩序,不再只是一个遥远的誓言——从这一刻起,他要一步一步,把这个目标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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