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4赛前更衣室的灯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科比·布莱恩特坐在自己的更衣柜前，缓慢而细致地缠绕着脚踝护具——不是昨天那副厚重的黑色护具，而是更轻薄的竞技款。
他缠得很慢，每绕一圈都要感受一下脚踝的反馈，像在调试一件精密仪器。
“确定要首发？”德安东尼蹲在他面前，第无数次确认。
科比抬起头，眼神平静：“你觉得我会坐在板凳上看着球队输掉可能的赛点战吗？”
更衣室另一头，陆鸣正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视网膜投影上，昨晚模拟的数百种攻防场景正在回放。但他此刻想的不是战术，而是拉里·伯德那句“保罗·乔治今天加练了500个三分”。
500个。对于一个职业球员来说，这不仅仅是训练量，更是一种仪式——一种在悬崖边缘向自己证明决心的仪式。
“系统，”陆鸣在心里默念，“加载保罗·乔治近期投篮热图分析。”
视网膜上立刻展开一张半场分布图。红色区域显示乔治最近三场比赛的投篮热点：左侧45度角命中率47%，弧顶43%，右侧底角惊人的52%。但有一个区域是冷的——右侧45度角，只有28%。
“建议：在防守中逼迫其向右侧45度角移动，降低其投篮效率。”
陆鸣记下了这个数据。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尼克·杨在对面的镜子前整理发型，嘴里还哼着走调的说唱。
“尼克，”陆鸣开口，“今天史蒂芬森交给你了。”
尼克·杨转过头，咧嘴笑：“放心，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Swaggy p防守’。”
“不，”陆鸣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贴着他，别给他任何空间。哪怕犯规，也别让他轻松接球。”
尼克·杨的笑容收敛了。他看懂了陆鸣眼中的严肃：“因为乔治？”
“因为乔治会想要接管一切，”陆鸣说，“而史蒂芬森是他最喜欢的传球点之一。切断这条线，就能逼他更多单打。”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工作人员探进头：“还有十五分钟。”
德安东尼拍了拍手：“最后说一遍。开场我们打‘horns Flare’，陆在弧顶策应，科比和史蒂夫弱侧交叉跑位。如果步行者用‘蜘蛛网防守’，就按昨天练的——快速传导，果断出手！”
他环视每个球员：“记住，这是他们的主场，是他们的背水一战。他们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比他们更冷静，更专注，更想赢！”
球员通道里传来的声浪已经不能用“噪音”来形容。那是一种实质性的压力，像深海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陆鸣走在队伍最前面，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是恐惧，是兴奋。
当他踏进球场的瞬间，金色的人浪从看台底层翻涌而上，一直冲到顶层包厢。“bEAt LA”的呐喊声整齐划一，个声音汇聚成同一个频率，震得地板都在微微颤抖。
科比走在他身边，低声说：“听这声音。这是葬礼进行曲——要么是他们的，要么是我们的。”
陆鸣点头。他看向对面半场，步行者球员已经站成一排。保罗·乔治正在做最后的拉伸，他的眼神没有聚焦在任何具体事物上，而是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那是顶尖杀手进入状态前的放空。
裁判乔·克劳福德把两队队长叫到中圈。陆鸣和乔治在中线相遇。
“昨晚睡得好吗？”乔治突然问。
“很好，”陆鸣回答，“梦到我们拿到了赛点。”
乔治笑了，那是种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笑：“可惜，梦都是反的。”
克劳福德把球抛向空中时，计时器开始跳动：
第一节 12:00
洛杉矶湖人 0 : 0 印第安纳步行者
希伯特和霍华德跳球。这一次霍华德抢到了先机，将球拨给纳什——湖人获得第一攻。
纳什控球过半场，打出“horns Flare”手势。陆鸣上提至弧顶，科比和加索尔在罚球线两侧设立掩护。但步行者的防守阵型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不是“蜘蛛网”。
是人盯人，而且是极具侵略性的人盯人。乔治像胶水一样粘着陆鸣，手臂不断干扰；史蒂芬森紧贴科比，膝盖几乎顶到科比受伤的右脚；希尔对纳什全场领防。
“变阵了！”tNt解说席上，雷吉·米勒惊呼，“步行者放弃了复杂的联防，用最原始的人盯人开场！这是要拼意志力！”
纳什在希尔的紧逼下艰难将球传给陆鸣。陆鸣在弧顶接球，乔治立刻贴了上来，两人的身体碰撞发出闷响。
“系统分析：保罗·乔治当前防守强度提升42%，贴身紧逼频率91%。建议：呼叫挡拆。”
陆鸣没有叫挡拆。他做了一个三威胁动作，突然向右突破——乔治横移跟进；急停，背后运球换到左手——乔治的重心被晃开半步；再加速！
过掉了！杀入禁区，希伯特补防过来，但陆鸣没有强行上篮，而是在空中转身，将球分给底角——
那里，科比刚好摆脱史蒂芬森，接球，起跳，出手——
“唰！”
3:0
湖人开场第一攻就得分！
“科比·布莱恩特！底角三分！”斯蒂夫·科尔高喊，“36岁的老将，脚踝带伤，但手感依旧火热！”
进球后科比面无表情地回防，经过史蒂芬森身边时，嘴唇动了动：“你的防守像清晨的马路。”
史蒂芬森脸色一沉。
但接下来的一分钟，比赛进入了保罗·乔治的时间。
步行者进攻，乔治在弧顶接球。防守他的是科比——湖人用最强的防守者对位最强的进攻者。
两人在三分线外对上。乔治做了一个简单的体前变向，科比横移跟进；乔治突然急停，科比的重心被晃开；再启动，这次是真的突破！
科比全力追防，但右脚不敢完全发力，慢了半步。乔治杀入禁区，面对加索尔的补防，他没有传球，而是在空中有一个大幅度的欧洲步，躲开封盖，左手挑篮——
“砰！唰！”
3:2
打板命中！
进球后乔治没有庆祝，快速退防。经过科比身边时，他说了同样的话：“你的防守像清晨的马路。”
科比眯起眼睛。
下一个回合，湖人进攻，陆鸣助攻霍华德空接暴扣得手（5:2）。但回过头来，乔治在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方式——体前变向急停，这次不是突破，是后撤步三分！
科比扑上去封盖，但乔治的出手点太高了——
“唰！”
5:5
平局！
“保罗·乔治！连得5分！”查尔斯·巴克利兴奋地说，“他今天的手感热得发烫！”
陆鸣看向科比，做了个手势：换防。
科比摇头。他咬着牙，眼神里的火焰重新燃起——那是被挑衅后的愤怒，也是顶级竞争者的尊严。
但乔治的状态，已经超越了愤怒或尊严的范畴。
接下来的六分钟，成了保罗·乔治职业生涯最高光的个人表演。
第三次进攻，他在科比面前干拔三分命中（5:8）。
第四次进攻，他突破科比后面对霍华德的补防，空中拉杆换手上篮（5:10）。
第五次进攻最伤人。湖人好不容易由陆鸣助攻尼克·杨命中三分（8:10），回头乔治就在快攻中接希尔长传，在陆鸣的追防下完成360度转身上篮（8:12）。
当第一节进行到5分11秒时，比分来到12:18，步行者领先6分。而乔治的个人数据是：6投6中，13分。
德安东尼请求暂停。湖人球员走下球场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科比坐在椅子上，用毛巾盖着头，呼吸急促——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愤怒和无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脚在每一次横移时都在抗议，而乔治抓住了这个弱点，一次次攻击。
“换防吧，”陆鸣对德安东尼说，“我来防乔治。”
“不，”科比突然抬起头，拿下毛巾，眼睛里布满血丝，“我来。”
“科比，你的脚……”
“我说了，我来。”科比的声音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下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他打了我六个球，我要还他六个。”
德安东尼还想说什么，但陆鸣按住了他的肩膀：“听他的。”
暂停结束。双方球员回到球场。
第一节 5:11
洛杉矶湖人 12 : 18 印第安纳步行者
湖人进攻。陆鸣在弧顶组织，他看到科比在弱侧要位，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球传过去。科比背对史蒂芬森，一下，两下，突然转身后仰——史蒂芬森的封盖已经到位，但科比的出手点更高，后仰幅度更大——
“唰！”
14:18
answer ball！
进球后科比盯着乔治，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比任何垃圾话都更有力：该你了。
乔治笑了。那是种兴奋的笑，棋逢对手的笑。
步行者进攻，乔治在弧顶接球。这次科比贴得更紧，几乎是用胸膛顶着乔治。但乔治没有叫掩护，他连续胯下运球，突然向右突破——
科比横移！这次他跟上了！但乔治在突破中急停，背后运球换到左手，再加速！科比的右脚慢了半步，又被过掉了！
杀入禁区，霍华德补防过来。乔治起跳，霍华德也跟着跳起，但乔治在空中有一个极其诡异的停顿——
不是投篮，是传球！
给到底角的史蒂芬森！史蒂芬森接球，面前两米无人，三分出手——
“唰！”
14:21
分差7分！
“漂亮的助攻！”米勒赞叹，“乔治不仅会得分，他的传球视野也在进步！”
科比回防时，陆鸣跟上来低声说：“他在逼你单打消耗体力。”
“我知道，”科比擦汗，“但这就是比赛。”
接下来的三分钟，比赛变成了乔治和科比的个人对决。
科比背打史蒂芬森，翻身跳投命中（16:21）。
乔治回应，在科比面前干拔三分（16:24）。
科比突破分球，助攻加索尔勾手得分（18:24）。
乔治再次回应，快攻中接希尔传球，隔着霍华德完成战斧劈扣（18:26）——同时造成霍华德犯规！
2+1！
加罚命中后，比分来到18:27，分差9分。乔治的个人得分已经来到20分，而第一节还有2分19秒。
“我的天……”巴克利看着数据统计，“保罗·乔治第一节还没打完就得了20分！这是要破总决赛单节得分纪录的节奏！”
斯台普斯远征区沉默了。几百名湖人球迷呆呆地看着记分牌，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24岁的年轻人，在球队背水一战时，打出了超级巨星级别的表现。
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表演还没结束。
湖人进攻，陆鸣开始接管。他知道，再让乔治这么打下去，比赛可能第一节就花了。
他在弧顶持球，叫了霍华德的挡拆。换防后面对希伯特，他没有突破，而是直接干拔三分——
“唰！”
21:27
分差6分！
进球后陆鸣快速退防，对着队友大喊：“防下来！只防下来这一个回合！”
但乔治已经进入了那种“zone”状态——顶尖运动员偶尔会进入的、感知时间变慢、一切尽在掌握的巅峰状态。
步行者进攻，乔治在弧顶接球。这次防守他的是陆鸣——湖人终于换防了。
两人在三分线外对上。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mVp对mVp候选人，系列赛至今最精彩的一对一。
乔治缓缓运球，眼睛盯着陆鸣的防守姿态。他能看到陆鸣张开的双臂，能感觉到陆鸣急促的呼吸，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系统分析：保罗·乔治当前进攻选择倾向——向右突破后急停跳投概率68%，向左突破概率22%，直接干拔三分概率10%。”
陆鸣看到了系统提示，但他没有完全相信。顶尖的进攻者，最擅长的就是打破常规。
动了。乔治突然向右突破！陆鸣横移跟进；乔治急停，陆鸣的重心微微晃动但很快调整；乔治再加速，这次是真的突破！
杀入禁区，霍华德补防过来。但乔治没有传球，他在空中转身，不是上篮，是传球假动作——霍华德被晃开！乔治获得出手空间，挑篮——
但陆鸣没有放弃！他从后方追来，全力起跳封盖——
指尖擦到了篮球！
投篮轨迹被改变，球砸在篮筐上弹起——
但乔治落地后立刻二次起跳，在霍华德和陆鸣之间摘下进攻篮板！落地，再起跳，补篮——
“砰！唰！”
21:29
同时裁判哨响！吹罚霍华德打手犯规！
2+1！霍华德个人第二次犯规！
“保罗·乔治！进攻篮板！补篮2+1！”整个解说席都疯了，“23分！他单节已经得了23分！”
霍华德抱着头，一脸懊恼。德安东尼不得不把他换下，换上乔丹·希尔。
乔治站上罚球线，整个球馆响起了“mVp！mVp！”的呐喊。人齐声高呼，声浪几乎要掀翻穹顶。
加罚。
“唰！”
21:30
分差9分。乔治个人第24分。
时间1分07秒。
湖人进攻，陆鸣持球过半场。他能感觉到，全队的士气在下降——乔治的爆发太可怕了，那种“无论怎么防他都能得分”的无力感，正在侵蚀每个人的信心。
必须回应。而且要用最狠的方式回应。
陆鸣在弧顶叫了加索尔的挡拆，换到希伯特防守。他没有突破，而是在三分线外两步直接干拔——
“唰！”
24:30
超远三分命中！
“陆鸣！answer ball！”科尔高喊，“这是他的回应！”
进球后陆鸣没有庆祝，快速退防，对着队友大喊：“还有一分钟！防下来！带着6分分差进入第二节！”
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主场球迷的欢呼中。因为乔治又来了。
步行者最后一攻，乔治在弧顶压时间。计时器走到最后10秒，他启动，向右突破，陆鸣横移跟进；急停，背后运球换到左手，陆鸣的重心被晃开；再加速，杀入禁区——
但这次陆鸣的防守完美。他预判了乔治的突破路线，在乔治起跳前就站住了防守位置——
进攻犯规？
乔治在空中有一个极其扭曲的转身，不是上篮，是传球？不，是投篮！
他在完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后仰，出手——
篮球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在篮筐上颠了一下，两下，三下——
“唰！”
24:32
压哨命中！
单节25分！
“呜————————！！！”
整个班克斯人寿球馆彻底疯狂了！球迷们全部起立，挥舞着金色的毛巾，嘶声呐喊。大屏幕上打出乔治的数据：12投10中，三分4中3，罚球2中2，25分2篮板1助攻。
单节25分！追平了由阿伦·艾弗森保持的总决赛单节得分纪录！
“保罗·乔治！死神降临！”雷吉·米勒的声音已经嘶哑，“他在球队背水一战时，打出了载入史册的一节比赛！”
步行者球员将乔治团团围住，希伯特用力揉着他的头发，史蒂芬森对着观众席疯狂咆哮。而乔治，他只是平静地擦着汗，眼神依然没有聚焦。
因为比赛还没结束。
陆鸣站在场上，看着记分牌上的24:32，8分分差。他能感觉到，右腿的肌肉在隐隐作痛——刚才那次追防乔治的封盖，让还没完全恢复的腓肠肌又发出了警告。
但他更清楚的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科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记得我昨晚说的吗？”
陆鸣点头：“让他得分，但确保我们领先更多。”
“现在他得了25分，”科比说，“但我们只落后8分。所以接下来该你了。”
陆鸣深吸一口气，看向步行者替补席——那里，乔治正仰头喝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但他的眼神，依然像淬火的刀锋。
第一节结束了。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因为陆鸣知道，真正的领袖，不是在顺境中带领球队，而是在绝境中，在对手打出历史级表现时，依然能稳住阵脚，找到赢球的方法。
而现在，他必须成为那个领袖。
为科比，为这支球队，为第七个总冠军。
“系统，”他在心里说，“加载‘绝对领袖’特质。”
视网膜投影亮起：“特质已激活。效果：全队士气+20%，关键球命中率+15%。持续时间：剩余比赛时间。”
陆鸣关掉界面，走向替补席。
身后，是人的狂欢。
面前，是必须赢下的战争。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