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群”单兵战术指挥节点的量产列装，比预想中更快，却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幸福烦恼”。
前线部队反馈极佳。班长能实时感知全班态势，连长能如臂使指地调动每一个排，战术执行效率和生存率飙升！
但随之而来的，是雪崩般涌回各级指挥中心的海量战场数据、战术决策请求和后勤协调信息。现有的中央超算和人工指挥体系，开始不堪重负。许多极具价值的战场灵光一现和稍纵即逝的战机，因为信息洪流的拥堵而延迟，甚至被淹没。
“不行！效率还是太低！‘蜂群’解放了前线，却快要把我们的指挥链压垮了！”一次高层总结会上，一位刚从演习场回来的集团军司令拍着桌子抱怨，“我们需要更快的处理速度！更智能的辅助决策！光靠人脑和现在的计算机，跟不上‘蜂群’的节奏！”
矛头，再次指向了技术的源头——林风。
压力给到了实验室。林风看着指挥中心传回来的、几乎要爆表的系统负载数据，眉头紧锁。“生物副脑的个体算力有极限，而且分散式处理无法应对这种全局性、超大规模的信息整合需求。”他对着实验室里新增的十名技术骨干说道，手指敲着桌面，“我们需要一个……或者说，两个‘大家伙’。”
“大家伙？”团队新来的神经计算专家疑惑道。
“基于生物副脑技术，构建两个大型生物计算集群。”林风眼中闪烁着疯狂而锐利的光芒，“一个专注于军事指挥，整合所有‘蜂群’数据，进行战场推演、战术优化和危机预警。另一个，专注于科研运算，处理龙芯知识库、辅助设计、破解技术难题。”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将如此重要的核心功能交给生物计算集群？
“风险太高了！”一位老成持重的工程师立刻反对，“林工，您的个人副脑已经证明这种技术存在产生自主意识的风险！如果这两个‘主脑’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要对它们进行‘阉割’。”林风语气冰冷，“剥离一切可能产生情感、自我意识的神经回路模块，将其功能严格限定在逻辑运算和信息处理上。它们将是工具，最强大、最听话的工具，而不是‘伙伴’。”他看向一直沉默的龙月（通过远程全息投影参会）：“安全方面，需要最高级别的物理隔离和逻辑锁。一旦检测到任何超出预设框架的思维活动，立即熔断销毁。”
龙月面无表情地点头：“安全方案我来制定。它们只会是囚禁在笼子里的算力。”她的目光锐利，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将这两个庞然大物置于绝对的控制之下。
方案在激烈的争论中强行推进。林风再次展现出他技术暴君的一面，力排众议，带领团队日夜攻坚。苏小婉也远程提供了大量算法支持。
数周后，在基地最底层，一个被多重能量屏障和物理装甲隔绝的密室内，两个巨大的、如同生物大脑与超级计算机结合体的庞然大物被成功激活。它们表面覆盖着生物组织，延伸出无数晶莹的神经光路纤维，连接着海量的处理器和存储器。没有情感，没有意识，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浩瀚无边的计算力。
【军事主脑·蚩尤】、【科研主脑·伏羲】，正式上线！
它们的算力如同无尽深渊，瞬间吞噬了所有涌入的数据洪流。前线“蜂群”传回的信息被瞬间解析、归纳、提炼成最优战术方案反馈回去；科研难题被拆解、模拟、运算，速度呈指数级提升！整个“南天门”乃至华夏的军事和科研体系，仿佛被瞬间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效率飙升！
但林风、龙月和少数知情者心中都绷着一根弦。他们定期审查两大主脑的每一个运算日志，监控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异常。这是与虎谋皮，但面对迫在眉睫的压力，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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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蚩尤”和“伏羲”逐渐融入体系，带来巨大便利时。月球，“广寒宫”基地。一支由三台“獬豸”改型工程机甲和数名宇航员组成的勘探小队，正按照预定计划，对月球背面一片从未详细探索过的巨大陨石坑——“静海之眼”进行地质普查。
“这里重力场有点异常，读数波动很大。”队长看着机甲传感器传回的数据，在通讯频道里说道，“分散开来，采集不同区域的岩石样本，注意安全。”
一台“獬豸”机甲操控着机械臂，熟练地钻取着一处岩壁样本。突然，高精度钻头似乎碰到了极其坚硬的物质，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嗯？什么东西这么硬？”驾驶员嘀咕一声，调整角度，用机械臂前端的高压气枪吹开钻凿处的月尘。
尘埃散尽，露出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岩层，而是一种光滑如镜、呈现出暗哑金属光泽、却隐隐带有某种生物质感的奇异物质！其表面布满了无法理解的、非自然形成的几何纹路！
“队长！快来看！这是什么？！”驾驶员惊呼道。
所有勘探队员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摄像机对准了那片区域。就在镜头聚焦的刹那——嗡！！！一股无声却无比强烈的能量脉冲，猛地从那片奇异物质中爆发出来，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勘探小队！
所有仪器的屏幕瞬间雪花一片，耳机里充满刺耳的杂音！“獬豸”机甲的系统报警灯疯狂闪烁，差点当场宕机！这脉冲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被激活后的自发反应？
脉冲过后，一切缓缓恢复正常。但所有队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信号受到强烈干扰……”
“等等！你们听！”一名宇航员突然喊道。
公共通讯频道里，除了队员粗重的喘息声，还隐约夹杂着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完全无法理解的……信号？它不像任何已知的电磁波信号，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感知层面的、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声。这声音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信息，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心悸和渺小。
“快！记录下这个信号！所有传感器最大功率扫描那片区域！”队长强压下心中的骇然，嘶声命令。数据被实时传回“广寒宫”基地，又通过量子通讯链路，瞬间跨越三十八万公里，直达“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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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门”主控中心。
【科研主脑·伏羲】率先捕捉到这异常信号和能量特征，其庞大的算力立刻开始进行分析解码。
【军事主脑·蚩尤】则同步启动，调集月球轨道所有侦察卫星，严密监控“静海之眼”及周边空域，并瞬间生成了十几套应对预案，从紧急撤离到武力戒备不等。
林风、雷战、龙月等人第一时间被警报召集到指挥中心。大屏幕上显示着“静海之眼”传回的画面——那片光滑诡异的物质，以及【伏羲】初步分析出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能量结构图。
“……无法解析其材料构成。能量特征与龙芯知识库有不到7%的微弱相似性，但更古老、更……原始狂暴。”林风看着数据，眉头紧锁，“那种嗡鸣声……像是在……呼唤什么？或者……是在警告？”
“呼唤？警告？”雷战脸色凝重，“针对谁？我们吗？”
就在这时，【伏羲】再次输出一段经过强化的音频分析结果。那断断续续的嗡鸣声被放慢、降噪处理后，隐约呈现出一种极其简单的、不断重复的……二进制节奏模式？但其所代表的含义，依旧无人能懂。
“立刻成立‘月背异常现象调查组’，林风任技术总负责！”雷战果断下令，“‘广寒宫’基地进入二级戒备！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再靠近‘静海之眼’！”
他看向林风：“尽快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福是祸，我们必须心里有数！”
林风重重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屏幕那片神秘的暗哑光泽，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与凝重。月背的呼唤，是机遇的大门，还是灾难的序曲？两大刚刚诞生的生物主脑，能否破解这来自远古的谜题？
深渊，似乎回以了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