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风按照王辰的指令，在A股市场多点开花，制造“噪音”干扰对手时，远在东南亚的邓佳，也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没有选择直接对抗李兆荣在当地的基建项目，那太过显眼，容易引火烧身。相反，她动用了自己深耕多年的人脉网络，将目光投向了更底层、更不易被察觉的角落——旧港区。
这里是资本与法律光芒难以完全覆盖的灰色地带，盘踞着地头蛇、走私贩、以及各种为钱卖命的亡命徒。邓佳早年在此经营港口时，曾与这里的一些人物打过交道，既有摩擦，也有香火情。
在一间海风咸湿、充斥着鱼腥和铁锈味的老旧仓库里，邓佳见到了一个绰号“乌蝇”的中年男人。他皮肤黝黑，精瘦，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是这一带消息最灵通的掮客之一。
“佳姐，什么风把您吹到这破地方来了？”乌蝇咧嘴笑着，露出被槟郎染黑的牙齿，眼神里带着讨好和警惕。邓家虽然倒了，但邓佳个人的手段和财力，他丝毫不敢小觑。
邓佳没跟他废话，直接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推了过去，里面是崭新的大额美钞。“打听点事。最近，有没有外面来的‘过江龙’，在查或者想动恒基集团在这边的项目？特别是……找‘幽灵’那种人做事的。”
乌蝇掂了掂信封的重量，眼睛眯了起来，笑容更盛：“佳姐您问对人了！还真有！”他压低声音，“大概半个月前，确实有一伙生面孔，来打听过恒基在柬埔寨那个新码头的劳工情况和安保布置。领头的那个，虽然说着流利英语，但口音有点怪，像是……东欧那边过来的。出手很大方，问的问题也很专业，不像是普通的商业间谍。”
东欧？王辰之前提到过，网络攻击的Ip最终消失在东欧。而“幽灵”团队里也有东欧背景的成员。
邓佳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这就不知道了。”乌蝇摊摊手，“那帮人精得很，露了一次面就消失了。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什么，“我有个小弟，前两天在隔壁市的地下赌场，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领头的，他当时在跟一个本地搞船运的老板喝酒，聊的好像是什么……‘废铁’运输？”
废铁？邓佳眉头微蹙。恒基在那边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废旧金属业务。
“哪个船运老板？”
“叫巴颂，搞近海运输的，偶尔也接点……不太合规的私活。”乌蝇补充道，“听说他最近手头挺紧，欠了不少赌债。”
邓佳立刻抓住了这条线索。一个手头紧、敢接私活的船运老板，和一群神秘的东欧人接触，谈论着与恒基主业无关的“废铁”运输……这太不寻常了。
她没有再多问，又拿出一个薄一些的信封推过去：“谢了。帮我继续留意那帮东欧人和巴颂的动静，特别是如果他们再有接触，或者有奇怪的‘货’要运。”
“好说好说！佳姐您放心！”乌蝇眉开眼笑地收起第二个信封。
离开旧港区，坐进车里，邓佳立刻拨通了王辰的加密电话。
“王辰，我这边有点发现。”她将乌蝇提供的线索和自己的分析快速说了一遍，“……我怀疑，那艘带着涡旋资本标志的货轮，可能不是偶然出现。这些东欧人，还有那个巴颂，或许跟它有关。他们所谓的‘废铁’，会不会就是那艘船？或者船上的东西？”
电话那头，王辰沉默了片刻。邓佳的发现，将神秘的货轮、东欧背景的行动者、以及东南亚这个地理节点串联了起来。这不再是孤立的线索，而是逐渐勾勒出了一条潜在的物资或人员流动路径。
“你的判断很可能没错。”王辰的声音传来，“对方在东南亚的活动比我们想象的更活跃。邓佳，想办法盯住那个巴颂，但不要打草惊蛇。我需要知道，他们到底想运什么，运到哪里去。”
“明白。我会安排人去做。”邓佳干脆地应下，随即语气带上了一丝调侃，“看来，你躲在后面陪老婆，前面的事情还得我们这些劳碌命来跑啊。”
王辰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能者多劳。而且，你这‘劳碌命’跑出来的线索，价值千金。”
挂断电话，王辰的目光投向远方。邓佳在东南亚的发现，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光线微弱，却指明了一个可能的方向。
东欧、货轮、神秘的运输……这条暗线，似乎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它最终会通向哪里？李兆荣？还是那个更深处的“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