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魂重铸抗日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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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烟火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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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完设备的当晚,暮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沉沉压在重庆城的屋顶上。林若雪站在临时住处的屋檐下,看着南洋机工们三三两两聚在院子里,

有的蹲在地上抽着闷烟,烟头的火光在暮色里一明一灭;有的靠着墙根发呆,眼神空落落的,还没从抵达的恍惚与对牺牲同伴的追思中缓过神来。他们脸上少有轻松的神色,连呼吸里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沉重。

林若雪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转身走进屋,在晚餐时用力拍了拍桌子,声音清亮地打破了沉寂:“今晚我做东,请大伙去尝尝重庆火锅,也算给咱们接风洗尘,也……告慰一下走了的弟兄。”

陈阿明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满是油污的手,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先是一愣,随即涌上一层暖意;阿武手里的搪瓷碗顿了顿,挠了挠头,带着南洋口音的华语里透着几分好奇:“林工,听说重庆火锅很辣,我们这些吃惯了南洋咖喱和椰浆的,能受得了吗?”

“试试才知道。”林若雪嘴角难得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角的细纹被这笑意冲淡了些,“抗战总得有点热辣辣的劲头,就像这火锅一样,越煮越有滋味,越熬越见筋骨。”

众人被她这话逗得笑起来,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轻轻撬动了一角,空气里终于有了些活泛气。他们三三两两朝着附近一家挂着“老重庆火锅”木牌的馆子走去,脚下的石板路被白天的雨水浸得发亮,倒映着街边昏黄的灯笼光。

店面不大,青砖墙上还留着几处炮弹碎片划过的修补痕迹,新砌的砖块颜色略浅,像一道道伤疤,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板娘是个约莫四十岁的重庆大姐,围着靛蓝的土布围裙,见他们一身风尘——有的衣服还带着撕破的口子,有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里立刻多了几分了然与关切,麻利地用围裙擦了擦手,引着他们到后院的八仙桌旁:“几位是从外面来的吧?快坐快坐,木凳刚擦过的。锅底马上就来,保证你们吃了浑身暖和,啥子寒气都能驱散!”

后院栽着一棵老黄葛树,枝丫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叶子上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的轻响。不多时,两个伙计抬着一口黑黢黢的大铜锅过来,稳稳放在桌中间的泥炉上。

锅里的红油已经烧得咕嘟咕嘟冒泡,辣椒、花椒、姜片、八角在汤里上下翻腾,一股浓烈辛辣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直冲鼻腔,带着牛油特有的醇厚。

陈阿明被这股霸道的香味呛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得众人一阵低笑;阿武探着身子凑近闻了闻,砸吧砸吧嘴:“这味道,够劲!比咱们南洋的辣椒厉害多了!”

林若雪看着他们脸上渐渐舒展的神情,心里也松快了些。她拿起竹筷,夹起一片切得薄如纸的毛肚,在翻滚的红油里轻轻涮了涮:“这叫七上八下,涮八下就能吃,嫩得很。”

陈阿明学着她的样子,夹起毛肚在红油里起落,刚咬下去的瞬间,眼睛猛地瞪大,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嘶嘶地吸着气:“嘶……辣!真辣!从舌头辣到喉咙眼!”可他却没停嘴,反而嚼得更起劲,“但这辣里带着香,越吃越想吃,停不下来!”

阿武和其他机工也纷纷动筷,有的夹起黄喉,在锅里烫得卷成一圈;有的捞起鸭肠,在香油蒜泥碟里滚一圈再入口。起初还被辣得直吸气,手忙脚乱地灌着桌上的粗瓷茶水,后来却一个个吃得额头冒汗,脸颊通红,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嘴里直呼“痛快”“过瘾”。平日里的拘谨和悲伤,仿佛都随着这热辣的汗水蒸发了,融进了晚风里。

老板娘端来一碟红糖糍粑,糯米团子上裹着晶莹的糖霜,还冒着热气。她把碟子往桌上一放,笑着说:“辣着了吧?吃点甜的解解辣。咱们重庆人,就爱这口火锅,再大的难事,一顿火锅下去,浑身是劲!你们这些弟兄在外头奔波,更该多吃点热乎的。”

林若雪拿起一块糍粑,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混着先前的麻辣,在舌尖化开,像一股暖流淌进心里。她看向众人,陈阿明正和旁边的机工抢最后一片肥牛,筷子碰得叮当响;阿武则用袖子胡乱擦着汗,脸上是久违的轻松笑容,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辣椒油。

她忽然想起出发前,那个来自吉隆坡的年轻机工小李曾好奇地问她重庆有什么好吃的,她当时笑着说:“有最辣的火锅,也有最暖的人心。”

此刻,看着眼前这群来自南洋的兄弟,在异乡的烟火气里敞开心扉,她忽然觉得,那些穿越枪林弹雨的艰辛,那些失去同伴的伤痛,都在这沸腾的火锅里,化作了一股滚烫的力量。这力量,让他们在陌生的土地上紧紧相依,让他们在战火中挺直脊梁。

“来,干一杯!”林若雪端起面前的粗瓷茶杯,对着众人举起来,杯沿还沾着点茶水的湿气,“敬我们活着到了重庆,敬牺牲的弟兄们,也敬……我们还能继续往前冲!”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热气腾腾的小院里,格外响亮,盖过了锅里的咕嘟声,也盖过了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犬吠。窗外,重庆的夜色渐浓,远处偶尔传来防空警报的余音,短促而尖锐,却掩不住这片刻的安宁与温暖。

火锅还在咕嘟作响,红油翻滚,辣椒和花椒在汤里跳着热烈的舞,就像他们不曾熄灭的信念,在这片土地上,热烈地燃烧着。

红油在铜锅里翻滚得正烈,泛起的油花溅在锅沿上,凝成点点红痕。陈阿明刚夹起一筷子烫得卷边的鸭肠,沾了些香油蒜泥,正准备送进嘴里,门口挂着的风铃忽然“叮铃叮铃”响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喧闹中格外突兀。众人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军官带着两名士兵走了进来,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瞬间压过了锅里的咕嘟声和席间的谈笑声。

军官身姿挺拔,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满桌的人——他们有的袖口磨破了,有的脸上还带着伤,却个个眼神清亮。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若雪身上,先是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问,哪位是林若雪工程师?”

林若雪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红油,站起身。她的动作从容,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了攥,指尖微微泛白(心里微微一紧,猜不透这突如其来的召见会牵扯出什么,毕竟眼下战局吃紧,任何异动都可能关乎重大,她压下心头的波澜,目光平静地迎向对方,等着下文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林工程师,我们奉命接您回宜昌。”军官说明来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卢先生吩咐的,他的船下一批已经抵达宜昌码头,物资紧急,让您即刻随我们出发。”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桌边的南洋机工们,语气缓和了些,多了几分敬重:“南洋机工团的兄弟们,卢先生说,辛苦各位了。在重庆歇上一两天,待会儿军委会会派人来安排食宿,后续的任务等休整好了再另行通知。”

陈阿明嘴里还嚼着东西,闻言猛地抬头,食物没完全咽下,说话有些含糊:“林工要走?这才刚到重庆……连口气都没喘匀呢……”阿武也放下了筷子,脸上的轻松散去,眉头拧了起来,看向林若雪的眼神里满是询问与担忧。

林若雪心里也泛起诧异,卢先生是负责统筹大后方物资运输的关键人物,向来沉稳,若非万分紧急,绝不会如此仓促地调派人手。她压下心头的波澜,对军官点了点头:“请稍等,我跟兄弟们交代几句。”

她转向陈阿明等人,声音放轻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卢先生那边定是有要紧事,宜昌是水陆枢纽,或许是新的运输线路出了岔子,需要协调。你们在重庆好好休整,检查一下车辆的引擎和轮胎,有任何情况等军委会的安排。

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掠过众人,带着深深的嘱托,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别忘了去军政部那边,看看牺牲弟兄们的名录,把名字一个个记下来,写在本子上,以后总有机会带回南洋去,让他们魂归故里。”)

陈阿明重重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郑重:“林工放心,我们晓得分寸。您路上也当心,宜昌那边不比重庆,日军的飞机盯得紧。”阿武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层层包好的小袋子,递过来:“这是从南洋带来的白胡椒,磨成了粉,重庆湿气重,煮姜汤时放一点能驱寒,您带上,用得上。”

林若雪接过小袋子,指尖触到里面细腻的粉末,心里一暖,紧紧攥住了袋子:“谢谢。”

军官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九点:“林工程师,我们得尽快出发,船期紧张,耽误不得。”

“好。”林若雪最后看了眼满桌狼藉却透着暖意的火锅,铜锅里的红油还在翻滚,弟兄们的笑脸仿佛还印在热气里。她又看了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对军官道:“走吧。”

她跟着军官往外走,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她的身影,单薄却挺直。临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见陈阿明他们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望着她的方向,眼里的不舍像潮水般涌着。她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军靴的声音渐渐远去。

铜锅里的红油还在沸着,花椒和辣椒的香气依旧浓烈,钻进鼻腔里火辣辣的。只是桌上的人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致,院子里静得只剩下锅里的咕嘟声。陈阿明夹起一片毛肚,悬在半空,却没放进嘴里,望着门口的方向喃喃道:“林工这刚歇下,屁股还没坐热,又要奔波了……”

阿武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门口的方向虚敬了一下,杯沿碰在唇边,声音有些沙哑:“她是干大事的人,心里装着的是整个运输线。咱们在这儿把力气养足了,把车子修好,等她回来,接着跟她一起干,把物资运到该去的地方。”

众人默默点头,重新拿起筷子,只是这滚烫的火锅,似乎比刚才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滋味。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山城特有的湿冷,卷着黄葛树的叶子打旋,却吹不散席间那股同赴时艰的热乎气——无论前路如何,他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早已在战火里拧成了一股绳,牵牵绊绊,向着同一个方向往前走。

铜锅里的红油仍在翻滚,花椒的麻香混着牛油的醇厚在空气里弥漫,像一张温暖的网,把整个后院都罩住了。老板娘端着一盘刚切好的黄喉从后厨出来,黄喉片得薄而匀,泛着新鲜的粉色。

她见桌边的人都没怎么动筷,筷子搁在碗上,眼神愣愣的,脸上立刻露出些憨直的关切:“咋不吃了?是不是辣得没胃口?我再给你们上个解辣的酸梅汤,冰镇的,刚从井里捞出来的。”

说着就往灶房走,没等众人应声,又端来一大盆冰镇酸梅汤,陶盆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看着就沁凉。“快喝快喝,这是自家熬的,放了冰糖和陈皮,酸甜得很,管够!”

陈阿明刚想道谢,老板娘又转身进了后厨,灶房里传来“滋啦”的油炸声。不多时,她端出一盘现炸的酥肉,金黄油亮的,还冒着热气,撒在上面的芝麻粒闪闪发亮。“这酥肉刚出锅的,蘸点辣椒面吃,香得很!”

她手脚麻利地给每个人碗里都夹了几块,油星溅在围裙上也不在意,眼神里的热乎劲儿,像这火锅一样滚烫,“你们一路赶来不容易,枪林弹雨的,多吃点,补补力气。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干大事!”

“老板娘,我们已经点够了,再添就浪费了。”阿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让,把碗往回挪了挪,“您都送了好几样了,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浪费啥?”老板娘一摆手,嗓门亮堂得很,震得屋檐下的风铃又响了几声,“你们是为咱们国家拼命的人,是从南洋回来的英雄,多吃一口是一口!我这小店没别的,就是能让你们饱饱肚子,暖暖身子。”她说着,又往锅里下了一把绿油油的豌豆尖,“多吃点素的,解解腻,这菜嫩得很,烫一下就熟。”

众人被她这份实在的热情感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裹住了。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渐渐舒展,又拿起筷子继续吃。

从傍晚到深夜,锅里的汤添了一次又一次,老板娘的菜也送了一道又一道,有鲜嫩的鸭血,滑嫩得像布丁;有劲道的苕粉,在红油里滚一圈满是滋味;还有自家腌的泡萝卜,酸脆爽口,解辣又解腻。每一样都带着烟火气的暖意,熨帖着他们疲惫的身心。

忽然,院门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啪、啪、啪”,节奏分明,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队穿着军装的女兵走了进来,个个身姿挺拔,肩上的步枪擦得锃亮,在灯笼光下闪着冷光。

她们的袖口都缝着醒目的白色袖章,上面用黑布绣着“军委会后勤”三个字,格外显眼。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短发利落地贴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明亮,带着一股干练的英气,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

“各位兄弟,打扰了。”大姐开口,一口浓重的重庆话带着爽朗的调子,像山涧的清泉,目光扫过桌上的人,带着明显的敬意,“你们是南洋回来的机工弟兄吧?辛苦你们了,一路从滇缅公路过来,受累了。”

陈阿明等人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有些局促地看着她们。这些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汉子,面对这些英姿飒爽的女兵,倒显出几分腼腆来。

“我们是军委会派来的,专门来接你们去休整。”大姐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语气柔和了些,“地方都安排好了,是城里的一个大院,有干净的床铺,还有热水能洗个澡,好好歇歇,洗去一身的尘土。”

她说着,转头看向正忙着给锅里加汤的老板娘,扬声道:“老板娘,这桌的账记在我们头上,待会儿我让后勤的弟兄来结,您到时候跟他们算清楚。”

“哎,要不得要不得!”老板娘手里的汤勺“哐当”一声放在灶台上,快步走过来摆手,脸上带着急赤白脸的认真,脖子都红了,“这些弟兄是为咱们保家卫国的,是咱们的恩人!我请他们吃顿便饭,是应该的,哪能要钱?你们要是结了,就是打我脸了,以后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大姐也不跟她争执,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真诚:“大姐的心意我们领了,真领了。但规矩不能破,军有军规。这些弟兄们为国家流血流汗,一顿饭钱,该由我们来出,这是我们的责任。您这份情,我们记着,弟兄们也记着,都记在心里呢。”她语气恳切,眼神里满是真诚,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老板娘还想再说什么,陈阿明走上前,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老板娘,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真的。这一路过来,能吃到您这顿热乎饭,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就听这位大姐的吧,不然我们心里也不安生。”

其他机工也纷纷点头,眼里闪着泪光。这一路的枪林弹雨里,他们见惯了生死,早已把眼泪藏了起来,此刻却被这市井里最朴素的温暖弄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老板娘看着他们,又看看那位女兵大姐,终究是叹了口气,抹了把围裙上的油星子:“行吧,听你们的。但说好了,下次你们再来,我一定请,谁都别跟我抢!”

“那我们可就记下了,到时候一定来叨扰”女兵大姐爽朗地应着,转头对南洋机工们扬声道,“弟兄们,都收拾一下,咱们走吧。住处离这儿不远,是个带院子的老宅子,里头有井,能好好洗个澡,被褥都是新晒过的,带着太阳味呢。”

南洋机工们纷纷起身,陈阿明最后看了眼那口还在咕嘟冒泡的铜锅,红油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像一层温暖的铠甲。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工装外套,上面还沾着一路的尘土和油渍,却在刚才的烟火气里变得不那么刺眼了。

“老板娘,多谢您的热乎饭!”阿武对着老板娘深深鞠了一躬,其他机工也跟着弯腰致谢,动作整齐得像在车间里校准零件。

老板娘挥着手,眼眶红红的:“快走吧快走吧,路上当心!下次来,我给你们炖腊排骨,重庆的腊味,香得很!”

走出火锅店时,夜风更凉了些,却吹不散满身的火锅味。女兵们走在两侧,步伐稳健,步枪的背带在肩上勒出浅浅的印子。陈阿明走在队伍中间,能闻到身边女兵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自己身上的牛油香,竟有种奇异的安稳感。

路过街角时,一盏马灯在风中摇曳,照亮了墙上的标语——“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万众一心,共赴国难,驱逐日寇,还我河山”。阿武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抚过那些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的字迹,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笔画,像触到了这片土地的脉搏。

“走吧。”旁边的女兵轻声提醒,声音里带着温柔的坚定。

阿武点点头,快步跟上队伍。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狗吠,还有谁家窗棂里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妇人哄孩子的哼唱声。这些细碎的声响,像散落在黑夜里的星子,让这座饱受战火的城市显得格外真切。

到了住处,果然是个带天井的老宅子,青石板铺就的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堆着几捆劈好的柴火,散发着干燥的木香。女兵们手脚麻利地分发着干净的毛巾和皂角,指着东西厢房说:“这边是男宾住的,那边是我们的住处,有啥事喊一声就行,夜里有弟兄守着,放心睡。”

陈阿明走进东厢房,屋里摆着四张木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摸上去果然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他脱下工装外套,抖了抖,灰尘在月光里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阿明,快来!”阿武在院子里喊他,“井里的水是温的,能洗澡!”

陈阿明跑到井边,阿武正摇着轱辘往上提水,木桶里的水晃出细碎的光斑,映着满天星子。他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带着土腥味的清凉瞬间驱散了疲惫,也冲掉了脸颊上残留的辣椒油。

“你说,林工现在到宜昌了吗?”阿武忽然开口,声音被井壁反射回来,带着些微的空荡。

陈阿明擦了擦脸,望着西南方向宜昌的位置,那里的夜空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肯定到了。林工开车稳,坐船也稳。”

“等咱们歇够了,是不是又要跟着她跑运输?”

“那是自然。”陈阿明笑了笑,眼里闪着光,“没见老板娘说的?要打跑小鬼子,得靠咱们的车轮子,也得靠前线的枪杆子。”

井边的水声哗哗响着,女兵们在西厢房里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几声轻笑。陈阿明抬头看向天,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一弯月牙,像极了重庆火锅里那片被红油浸过的月牙骨,带着点辣,又带着点甜。

他忽然想起小李,那个想看长江的年轻机工。等打赢了仗,他要带着小李的名字,去长江边看看,告诉那滔滔江水,有个南洋来的少年,曾为这片土地拼过命。

屋里的油灯次第亮起,又次第熄灭。老宅子渐渐沉入寂静,只有院门口的哨兵在踱步,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和远处隐约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夜曲,为这些跨越山海的人们,轻轻哼唱着明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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